然而,云初月才刚一爬上马车,屁股还没有坐稳。
马车之外,便传来一道令云初月十分耳熟的声音。“伙计,曼姑娘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见她。”
云初月一下子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风二。她随手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果然看见风二站在钱庄门口,他脸上的神情颇为焦急,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在这里。”云初月下意识的出了声。
风二听见她的声音,连忙回转过身子,待看到云初月坐在马车上,他快步走到车前,道:“曼姑娘,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云初月的第一反应就是,莫不是宴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今日一早,属下奉命去审问裴翎,谁知到了牢房,却见他杀了狱卒,已经不知所踪了。王爷担心裴翎会来报复曼姑娘,所以特地派属下来叮嘱姑娘,一定要小心提防。”
云初月听到这里,眉头已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裴翎善于用毒,现在让他跑了,当真是后患无穷。
不过,如今他在琼州城已经没有了靠山,应该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这样想着,云初月回道:“替我谢过王爷。”
“是。”风二应了一声,而后不经意瞟见云初月放在马车内的行李,他疑惑的问道:“曼姑娘这是要走?”
“嗯,我的事已经办完了,自然也该离开了。”云初月点头承认。
“不知姑娘要去什么地方?”风二这话是替宴烬问的,从昨天晚上他家王爷亲自抱着云初月下马车,他就知道,在他家王爷心里,她是不同的。
云初月没有回答风二的话,只是道:“替我向你家王爷辞行,以后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面。”
说完这话,云初月便放下车帘,并对车夫道:“出发。”
车夫得了命令,坐上车来,扬起马鞭,驱使着马车向城门口前进。
风二目送云初月的马车走远,才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他家王爷知道。
这一次离开,云初月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轻易的出了琼州城。
经过大半天时间的赶路,快要入夜的时候,云初月和子芩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上。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云初月决定找家客栈住上一晚,明天再接着赶路。
跟车夫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后,车夫很快就驾着马车来到一家名叫“云来客栈”的客栈门口。
下了马车,云初月看了眼客栈的匾额,便抬步踏进门去。
不知是时间太晚了,还是别的原因,客栈里安静的出奇,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子芩四处望了两眼,便忍不住大声道:“喂,有没有人?”
子芩话音刚落,便有声音从柜台后面传来。“来了来了。”
云初月顺着声音的出处看去。就见一名店小二从柜台后面快步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招呼道:“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废话,不住店我来做什么?”子芩翻了个白眼,扁着嘴反问道。
那小二尴尬一笑,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客官里面请,我们这里正好还有两间上房。”
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来到靠里的一个房间外,那小二主动上前打开门,并将屋里的烛台引燃,而后他才道:“这个房间和隔壁的房间正好挨着,两位客官可还满意?”
云初月抬步走进去,她打量了一下屋里的环境,比起琼州城的客栈来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在这种小镇上,已经很不错了。
“嗯,就要这两间。”云初月说着,朝子芩抬了抬下颚。
子芩的了然的从包袱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名小二道:“你可以下去了。”
小二接过银子,笑眯了眼,他一边点头,一边道:“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小人,小人先下去了。”
等小二走后,云初月就对子芩也摆了摆手。“子芩,你也下去歇着吧。”
“是,小姐。”子芩说着,便退出门去,并为云初月带上了房门。
坐了一天的马车,云初月着实有些累了。她吹了烛火,走到床边,便脱了鞋子,合衣躺在床上。
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云初月仿佛屋顶传出了响动。那声音并不大,若是普通人,恐怕根本就不会察觉。
可云初月向来警惕,即便这种时候,也能强迫自己迅速的清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的黑暗使得云初月一时没有办法适应,她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那动静。
果然,那屋顶上的动静更明显了。
云初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来人究竟是谁?裴翎亦或是血刃的那些杀手?
云初月根本没有功夫多想,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飞快的穿鞋下床,藏身在了门后。
而她的手中,两枚细长的银针泛着点点的寒光。
那脚步声已经从屋顶上消失,转而来到她的门前。
也许下一刻,那人就会直接进来。
云初月捏着银针的手又紧了紧,她已经想好了,只要那人敢进来,她就送他两根银针。
可是,令云初月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似乎并没有推门进来的打算。
就这样过了片刻时间,就在云初月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出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面传出一道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云初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打开了房间门。
门开了,云初月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自己门前的人。
虽然过道里的光线很暗,可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人的身份。
竟然是苍婪。
云初月赶紧收拾银针,半蹲下身子,将苍婪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扶着苍婪进了房间,直接将他放倒在床上。而后她才转身回到桌旁,引燃了桌上的烛台。
火苗跳动着,屋里很快就亮了起来。
云初月再次回到床边,才发现苍婪身上有好几道伤口,有鲜血从他的伤口不断渗出来,染透了他的黑衣。
他究竟和什么人动了手,竟然被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