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庄村地处秦巴山区腹地,此地大小山脉交错纵横,层峦叠嶂,莽莽原始森林,简直不胜枚举,且交通极为不便,然而今天晚上却有两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光临”这个偏远的小村落。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胖一瘦两个黑影悄无声息潜入村子,将村里仅有的两头黄牛赶到村口早已经藏好的小货车上。然后加足马力,驾着车子向着山外的方向疾驰而去,车子左侧的大灯早已经损坏,只剩下右侧的大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将这漆黑的夜晚撕开一道口子。坐在副驾驶上的胖子一边用蒲扇般大的手掌胡乱的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一边催促着旁边的瘦子再开快一点。“催个锤子催,兜里有俩钱全拿来喝酒了,早就说过让你把这大灯换了,就是特么不听,那‘马尿’当真就有这么好喝?”瘦子嘴里不耐烦的嘟囔着。
时值仲夏,山里面的天气却说变就变。头顶上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道路越发的难走,再加上车子年久失修,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摇摇晃晃,有几次差点掉下道路一侧深不见底的深沟。一道道闪电不时划破漆黑的夜空,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二人见状不由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本就破败不堪的山路要是再下点雨,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上简直是在摸老虎的尾巴,嫌自己活得太长了。突然一旁的峭壁上窜出一道黑影,重重地砸在车顶上,车子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顶着朝山崖一边歪了过去,眼见车头就要掉下山崖,瘦子猛打一把方向,接着用力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狠狠磕在道路另外一旁的峭壁上,只听得“嘭!”一声,车子的大灯瞬间熄灭:胖子直接被甩了出去,肥硕的身子将前挡风玻璃砸的稀碎,人也滚落在地上,生死不明;剩下的瘦子迷迷糊糊听到车厢里的黄牛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哀鸣声。接着瘦子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便昏死过去!
车厢内一只长着棕褐色毛发的大型动物趴在黄牛身上,張着血盆大口不断啃食着黄牛的内脏,一边啃食嘴里一边从鼻腔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奇怪的是这只“长毛怪”腹部的毛发却是呈现出淡黄色,另外背部跟臀部的毛发也不尽相同分别呈现红色与紫色,怪异的颜色再配上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儿在这夜晚的烘托下显得分外渗人。
地上的胖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刚想把压在身子底下的左腿抽出来,但是身子刚一动,一股钻心的疼痛便瞬间传遍全身。“哎呦!”一声,胖子不禁喊了出来,在车厢啃食内脏的“长毛怪”闻声暂时停止啃食,用长长的鼻子冲着四周使劲儿嗅了嗅,不一会儿探出它那只巨大的脑袋,望着地上的胖子,突然大嘴一张,嘴里还残留着的内脏混合着血液肆无忌惮的流淌了下来,接着一个弹跳,来到了胖子身边。“啊!……”胖子随即发出一声让人听着浑身汗毛都要竖立起来的惨叫声,原来“长毛怪”一口便咬掉了胖子的鼻子,瘦子被这刺耳的喊声惊醒,一睁眼就看到“长毛怪”用粗壮结实的下肢踩着胖子身体,双臂一用力,胖子的一支的胳膊连同衣服一块被撕扯了下来。瘦子两眼一翻,又接着晕了过去……
村子里,段建军一家正紧张的等候在房门口。原来是段建军的老婆早产了,晌午刚吃过饭,段建军的老婆李海棠觉得肚子出奇的胀疼,好几次想要呕吐的感觉,一旁的段建军打趣道:“你个瓜婆娘,吃那么多干啥子?”李海棠在一旁笑骂道:“老娘肚子里还有一个人呢,多吃几碗饭,把你老段家吃穷啦!你个没良心的。”夫妻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过了一会儿,李海棠说实在搁屋里头坐不住,想去外边转一转。段建军嘱咐道:“小心一点,别到处瞎逛了。”说着递给妻子一副拐杖,让妻子用来撑住身子在院子里四下活动活动,接着便回头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准备拿到厨房去清洗。
李海棠慢慢挪动着步子,来到院子中央。突然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风,打着旋儿在李海棠身边转来转去,李海棠眼前一阵眩晕,身子突然瘫软在地,手里用来支撑身子的拐杖也“啪嗒!”一声掉在一旁,李海棠忙冲着还在屋里忙活的丈夫喊道:“建军!建军……”没喊几声,李海棠只觉得肚子里一阵抽搐,疼的她一只手紧紧抓住衣服下摆,另一只手撑住身体,手掌由于摔倒的时候用力过猛被地上的碎石子划的一片血肉模糊。屋里的段建军听到妻子的叫声,忙跑了出来,见妻子跌坐在地上,紧跑两步,将妻子横抱起来,突然只觉得手里黏糊糊,湿哒哒的,仔细一瞧,妻子的下身正一点点往外流着鲜血。段建军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半个身子都有些麻木,跌跌撞撞地将妻子抱回屋里,安顿好,着急忙慌跑到院子里,冲着一墙之隔的父母那边喊道:“妈!妈!……”
听到自己儿子几近失声的喊叫,段建军的父母,连忙跑了过来。见到儿媳妇脸色煞白,裤子上滴的到处是血,颤颤巍巍走到儿子段建军跟前:“海棠怕是要早产,赶快去请接生婆——王妈子。”
小南庄村所在的秦巴山区交通极为不畅。毫不夸张的讲,假如你今天报个警,最近的派出所最快也得后天早上才能到村子里,有句话讲“望山跑死马。”充其量也就是这么个情况。村里的人平时要有个头疼脑热基本采取“小病不用瞧,大病不用看”这种极为落后的措施,平日里要是有点感冒发烧都是喝一碗热姜水,完事用棉被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出一身汗,病也就好个七七八八了;要是碰见一些稍微麻烦的病,便请村里的赤脚医生,开个土方子,上山采几株草药匆匆了事,实在没有招的情况下才去医院治疗。而像今天这样,老婆生孩子的话则是请附近的接生婆。
王妈子住在小南庄村隔壁的王庄。虽说是在隔壁村,但是也得翻过眼前这座大山,段建军将媳妇托付给自己老妈暂时照看,便马不停蹄地往王庄方向走去。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太阳慢慢滑向山峦另一边,走在山间小道上,时不时有野兔,狐狸之类的小动物从一旁的草丛一蹦一跳钻出来,远远地蹲在地上见到段建军过来,“嗖”地一下又潜入草丛里;不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嘎嘎”令人毛骨悚然的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