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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的自述:回忆(一)

一间不大的房间,整齐且有规律的排列着几张办公桌,这是一所私立小学的教师办公室,几位教师正围在一起,或对手机傻笑,或整理文件,又或回味刚刚吃过零食的美味当中不能自拔……章微微的叹了口气,他若有所思,眼神扫过众人,将话语咽入腹中,径直向门外走去,眼中却泛出不易察觉的泪水。

不知不觉己走到门口,章抬头眺望,眼前的景色不由得令人心旷神怡—数十颗大树紧密的排列在一起,映入眼前的是几座教书楼,绿色的草皮环绕墙面,白色显眼的标语激人奋进,而点缀其中的松树煞是好看……章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是的,一切显得是如此的美好、安静而又和谐。他笑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带任何伪装的,充满希望的微笑在这一刻发生了。而这又与章的艰难处境显得是多么的格格不入,22岁的章收到了一丝小幸福,而且就在今天的早上。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突然,但又是那么的真实。是的,至少在这一瞬间,章是幸运地收到了这份礼物……

章仰望天空,蓝天当中露出红晕,一缕阳光透过云层若隐若现,仿佛诉说光明就在近前,但又极难捕捉,似诉前程未卜。大风勿起,天上的云朵连同被卷走的树叶,一起飘向远方。连同一起被飘走的,似乎还有章的思绪,这是一段刻骨铭心且恍然如梦的回忆。章不敢去回忆,更不敢探索真相。一晃近十年,如梦幻般的遭遇,去又是那么的清晰……突然,天空变色了,微亮的天空渐渐变暗,校园的孩子开始惊呼,而老师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一边抱怨,一边快速跑向宿舍。

“是啊,下雨了”章喃喃自语道,“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我终究还是想起了哪些事情……”是的,碎片化的记忆重新涌入章的脑海。对于往事,章或许很无奈,或许很彷徨,但他坚信自己一定不会后悔!天空渐渐阴暗下来,远处似乎传来隆隆雷声,“应该是一个糟透的一天”是啊,在章的回忆当中。像这样的一天遇到过太多次,所以章本能的麻木了。一阵轻风吹过,夹杂着细小的雨水。章迎面走去,任凭雨点袭来,未曾一丝惶恐,但眼角流出的两行清泪,却是那么的清晰明了!

“快走,快回屋里面去”屋内的人焦急的喊着,章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他扭头望去,哦,是章的同事,作为新加入的伙伴,这所学校的老师和领导对他很照顾和关心。章不好拒绝,只得快速进屋。这么多年过去了,章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少年,社会的发展也是日新月异,而章身边的“周围人”相信也是物是人非。章曾经在很小的时候有很多种幻想,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干什么样的事,交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样的人……但时至今日,章已经深刻的清醒和明白。过去的一切的一切,只是如同镜花水月,或许非常难堪,又或者光芒万丈,但一切又如烟尘一般散去。与其悼念过去,不如把握将来。这也是章一直不断重复告诉自己的事情,然而事与愿违,他做了一名教师,一名小学代课老师!这倒不是因为教师岗位不好,而是确实不适合章。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道无法打开的门坎,所以一年过去了,章浑浑噩噩,虚度光阴。是的,在这过去的一年当中,章什么都没干,除了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

章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而同事们却在一起相互安慰。“哎,这下好了语文课本淋湿了”章闻声望去,只见桌上放着一本六年级语文课本。熟悉的感觉再次冲击章的大脑,是啊!这本书是那么的近似裴老师所持的课本!想到这儿,章不由得羞愧起来,作为昔日裴老师最为看重的学生之一,现在的章无疑令人感到失望—麻木、迂腐,阴暗……现在的章差点包揽了所有的缺点。是啊!裴老师一直都很看好章,即使章在小升初考试中“意外的”失败。裴老师是一个很特殊的班主任,她所带领的学生,成绩或许不够优异,但绝对足够阳光、积极、正面。然而,章却是一个怪胎般的存在。准确来说,章一开始很抵触裴老师的阳光教育,多次公然违纪。是的,在章的记忆当中,世间万物不以善恶对错来衡量。但这一切都改变了,直到他遇到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班主任。如果说章是一个天生邪恶的种子,那么裴老师绝对是一顶遮阳伞。虽然没能阻止种子的发芽,但却是实实在在迟缓了幼苗的成长。裴老师担任班主任的那段时间内,章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在那段时间当中,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儿时的真诚快乐!对于章而言,那是非常宝贵的回忆,同样也是稀少版的回忆。当然,这并不是说裴老师对于章有多么的重要,也并非为他提供了多少帮助。然而,章还是从内心深处感激她的……

从小学毕业到如今,一切都恍如昨天。章站起身来,轻轻拂去书本的积水。“哦,也许她早就不在了”章轻蔑一笑,也许一切都是自己自导自演罢了,十多年的时间,想必早已物是人非。就算裴老师还在,想必也会忘了这位“得意弟子"。当然,章从内心深处从未奢求裴老师能够记住他,毕竟期望多高,失望就会跌得多惨。看着淋成落汤鸡一般的自己,章不由得悲从心来。在章的记忆当中,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翱翔知识海洋,裴老师上课幽默风趣,允许学生课下阅读文史课外书。作为怪胎一般的存在,章无时无刻不在学习,一天、两天…一个月…渐渐地,章竟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学习,更迷恋上了这种学习方式,甚至开始融入这个大环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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