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帝国,礼部尚书府
在天赐帝国,聂萱萱亦是出了名的才女,针织女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其父聂卫风亦乐于女儿有此爱好,更特意在府中建了一座绣楼,供聂萱萱使用。
此刻,聂萱萱立于案前,轻抚着刚刚完成的短衫与披肩,眼中流露出无比迷醉的神情。
“小姐,小姐?”柳玉连唤几声,却不见聂萱萱回应,笑道,“小姐,看来你的好事真的近了。”
“你这丫头,就是贫嘴,这才过了几天,嘴巴又不老实了。”聂萱萱道,“当日要不是萧公子不计较,你的脸可就丢大了。”
“好,是柳玉错了,”柳玉回道,“不该糊里糊涂骂了小姐的心上人……”
柳玉还待再说,却见聂萱萱已经挽起袖口,“还说,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绣房之内一阵嬉笑之声。
“嘻嘻,小姐,小姐饶命啊,柳玉真的知错了。”绣房原就不大,此时柳玉早已无路可逃,被聂萱萱挠得不住嬉笑求饶。
“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聂萱萱笑道。
夜晚,尚书府内依旧按时摆满了丰盛佳肴。
自当日被萧云所救后,聂萱萱每日都将自己关在绣房内缝制衣衫,其母只知女儿险些为人所掳,至于如何逃脱、又是何人所救,却是不知,而女儿连日来的表现,其只道是女儿受了惊吓,心中担忧不已。
“萱萱啊,明日就是女红大赛了。这几日你都将自己闷在房内,现在心情可好些了吗?若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参加了,待明年再比也是一样的。”聂母柔声道。
“是啊,是啊。”聂卫风亦不明真相,连声附和。
可这却为难了聂萱萱。
不参加?那自然不行,为了这次比赛,聂萱萱可是付出了不少努力,何况这次有萧云的设计,再加上自己的女红技艺,必然大放异彩。
但参加,自己如何解释这几日在绣房看着短衫痴迷之事?
二老见聂萱萱久未答话,真道其难以参加比赛,而聂萱萱为之的付出二老自然清楚,当下均以为萱萱是为了不能参赛而伤感,正要安慰,却听柳玉“噗嗤”一笑,“老爷、夫人,你们放心吧,小姐是得病了,不过呀,是相思病!”
“什么?”聂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年来自己可不曾少为女儿琢磨婚事,但聂萱萱却将慕名而来的众位公子都赶了回去,聂母知道女儿心事,对于从前青梅竹马的侍郎公子念念不忘,因此也不敢强逼女儿,此时突然听闻女儿患了相思病,不由一惊,忙道,“是哪家的公子?”
“哎呀,就是那日把小姐从坏人手中救下的公子呀。”柳玉笑道,将眼眯成了一条缝,促狭地看着聂萱萱,却不继续说下去。
结果还是聂老爷一锤定音,“快说,是哪家的公子?”
柳玉立时像找到了保护伞,笑道,“老爷真糊涂,怎么也没打听清楚,就是老爷常提起的萧云萧公子呀。”
“喔?”聂卫风哪里是没有打听,但女儿的口风紧得很,而当时除了夏家与玲凤更无别人知道,这却如何打听。
原本自己还纳闷是哪位才俊甘与天下才俊公子为敌,救下了自己女儿,不料竟然是萧云。
要知这种富家公子调戏、强抢民女的事,一般人见了都是绕道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何会去趟这混水。
如今得知原来是萧云所为,结合萧云的独特为人,那么一切还都真解释得通。更重要的是,如果女儿能够忘了那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侍郎公子,与萧云结合,那么也是不错的结果。
聂卫风微微一笑,“好了,好了,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夫人,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萱萱准备了。”说罢与聂母双双离去。
“好你个柳玉,你这小蹄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必须赶快把你嫁出去,找人好好管管你。”聂萱萱骂道。
“柳玉说得又不是假话,小姐你可不能责罚我呀。还有,是老爷让我说的。”柳玉毫不示弱。
天赐皇宫,后殿御花园
清晨时分,便有各大官员之女陆续带着成衣前来,想要抢到一个好的展示位置,力求能够让其他人大开眼界,夺得第一。
女红大赛,实则是天赐王室举办的一个比赛,让所有官员家中的少女参赛比试女红技艺。这当中包括设计与制作水平两部分,两相结合评出第一、二、三名,由王室授予奖励与荣誉称号。
比赛的参赛者,同时也就是评委,因此,说是比赛,其实也是一个众女互相切磋学习的盛会,虽然大家都想夺冠,但更重要的,却是彼此的感情增进与技艺学习。
往年聂萱萱都是最早到达,也都是她夺冠,但不知为何,今日却迟迟未到。
就在众女纷纷猜测的时候,聂萱萱终于姗姗来迟,但她的手中却并没有拿着要参赛的成衣,这是为何?
但众女下一刻均被其身上的衣衫所吸引,红色的短衫,在双肩与前胸后背处均有开口,搭配一条鹅黄色披肩,晶莹的肌肤若隐若现,艳丽中带着俏皮、可爱中又显优雅。
众女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设计,将女子的种种可爱之处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更不曾想过简单一件短衫,能达到如此效果,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更有不少人已经上前询问。
“萱萱,这件短衫是哪儿买的。”户部尚书之女已经打定主意,一定也要买到一件,哪怕花上再多的钱也值得。
“是啊,是啊,萱萱妹妹。”
“萱萱……”
有了第一人开口,众女纷纷问了起来。
聂萱萱微微一笑,披肩也随之轻摆,“这便是我参赛的成衣了。”
“啊!”众女无不发出惊讶的喊声,她们虽然都知聂萱萱女红技艺了得,但也不曾想竟然达到如此境界,能设计出这样的衣衫,一时间都忘了比赛,纷纷道,“萱萱妹子,不用比了,今年的冠军就是你了。”
“是啊,萱萱,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这种设计的?”
聂萱萱被众女说得悄脸微红,笑道,“诸位太抬举萱萱了,其实,着件衣衫与披肩都是一位公子替我设计的。”
聂萱萱的意思,其实是指萧云为了挽回萱萱的比赛机会,才替她想出这种设计。但大家却都不这么想,能够设计出如此独特的衣衫,必定是有大才,而特意为萱萱设计,那么萱萱与之的关系必然不简单,于是更加羡慕,“萱萱妹子,究竟寻到了哪家公子大才,怎么也不告诉我们呀?”
“是啊,萱萱,什么时候能介绍给我们认识?”
“萱萱啊,不用误会,我们只是想跟他讨教衣衫设计的。”
聂萱萱心中想道,“萧公子分身不暇,连我想讨教都没有机会呢,怎么能令你们知道。”
“公子实在无暇,”聂萱萱欠身道,“不过,公子曾与我言道两点,不妨告诉大家。”
萱萱如此一说,众女都不好再说什么,何况人家都愿意把两点制衣之道相告了,难道还不满足吗?
“公子曾言,‘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女子之美,就在于这将展未展、欲露还羞的姿态,如果遮得严严实实,自然不美,但要是……”聂萱萱念至此处方才醒悟,这点,萧公子可以说,但我怎么说呢?
“但是什么?”众女笑道。其实在场诸人都是深谙此道的大行家,聂萱萱只说出了“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家就都已明白,但却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总之,这设计衣衫也是如此,只有这般欲露还遮,才能将女子之美体现得淋漓尽致。”聂萱萱勉强压下心中的窘迫,道。
见萱萱不再继续,众女惟恐萱萱放着第二点不讲,急忙道,“好啦,好啦,萱萱妹子,我们明白了。还是快讲吧。”
聂萱萱心中稍定,继续道,“公子说过,‘这衣衫再美,终究是死物,如果仅仅将它拿出来展示,并不能将它的美完全展示出来。不如穿在身上,这样大家才能动感地去看这件衣衫。’这也是我穿着它来的原因,如果大家将衣衫穿上再看,定会显得更美更好。”
“原来如此。”众女心中纷纷想道,“萱萱所言,实在有理,如果将这两点运用好,实可达到美之极致。”
经此一事,众女哪里还有比试的心情,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成衣越看问题越大,如此时刻,还是赶紧回家整改或是重制才是正经,于是纷纷告辞。
却不想谁忽然笑道,“萱萱妹子,现在都已经一口一个‘公子说过’了,将来可不要把我们给忘了啊。”
聂萱萱闻言一怔,眼底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