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魔风乍起,冰箭猛然一震,散出无穷寒光,向萧云激射而去。但萧云丝毫未动,只是手腕一转,火光随之一动,于空中留下淡淡火痕。
聂萱萱看得心惊,却不敢逃跑,同时凭她的速度也无法逃跑,不免为眼前这名貌不出众的无名男子紧张起来,“他怎么一动不动,不会是没有真才实学,一打起来就吓傻了吧?”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冰箭击在火痕之上猛地一滞,而后突地逆转方向,朝水系法师急速杀去。
噗!
促不及防之下,男子生生中了一箭,寒冰封脉,魔力不畅,“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与此同时,萧云反手一抓,火灵巨剑重重击下,土盾轰然溃散,连一点抵抗的余地也没有,土系少年只觉得四肢百脉尽被烈火灼烧,再难支持,就欲昏去。
“你……你是萧云!”水系少年惊恐道,一双眼睛仿佛看到了魔鬼,不,是收割性命的死神。
“你们滚吧,连同舞风云一起滚出天赐帝国。告诉舞风云,这里不是他可以撒野的地方。”萧云怒喝一声,收起火灵剑,从容站定,仿佛从未出手过。
“他就是萧云?也并非传说中的俊朗不凡啊。”聂萱萱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的战斗之快,她尚未看清,便见两名架住自己的男子均已负伤。
身为天赐帝国尚书之女,聂萱萱自然也从父亲口中得知了萧云不少事,但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样貌普通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是了,这两人如今才认出萧云,必是因为他易了容。”聂萱萱虽是千金小姐,见识却也不凡,心思一转,便猜出了其中关键。
“小女子聂萱萱,谢过萧公子搭救之恩。”
正当此刻,柳玉终于摆脱一群少爷追了过来。眼看着一个样貌普通的男子站在聂萱萱一旁,而聂萱萱还躬身拜了下去,立时上前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打我们小姐的主意,小姐不用怕他,不必向这种人求饶。”柳玉再上一步,“有柳玉在,小姐不用着急。”
这说得是哪跟哪呀,原本是个完美的结局,结果被柳玉一闹,聂萱萱顿时窘得不行,忙道,“柳玉,还不给萧公子赔礼,若不是人家相救,小姐早被人抓走了。”
柳玉一愣,瞬间回过神来,“小姐不用怕他,柳玉会保护小姐的。”也难怪柳玉会如此想,此时那两名小厮早已走了,而这里又无打斗的迹象,怎么可能是眼前之人搭救自己小姐呢,而更重要的是,小姐的红绢破了一半,而且正被这人踩在脚下。
“大胆狂徒,究竟是怎么威胁我家小姐的,还将我小姐为了女红大赛准备的红绢毁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萧云这才发现那匹珍贵红绢正被自己踩在脚下,多少也有些歉意,人家既然说了是为了大赛准备的,再买,恐怕就来不及了。
聂萱萱一见,心下也是有些难过,但现在显然来不及考虑这个了,“柳玉也真是的。”聂萱萱想道。
萧云见场面尴尬,只可勉强一笑,“都是在下不好,将姑娘的红绢毁了,虽是无心之失,但也万分抱歉,不知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方法么?”
“大赛就要开始了,还能怎么补救?”柳玉此刻终于相信萧云并非恶徒,但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不道歉又不好,道歉自己的面子又往哪搁,正好因为红绢之事,将自己的闹剧掩盖过去。
聂萱萱如何不知道柳玉心思,但又不由着急,“如果萧云为此着恼,却如何是好。”
正当此刻,夏天凡、夏天刚也相继走了出来,“萧公子,如何……”
不过一个照面,夏天凡立时大惊,虽然从之前萧云与舞家小厮的对话中,夏天凡便知萧云易了容,但让其难以相信的是,短短一瞬间,萧云竟令自己改头换面,自己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萧云,不仅实力不俗、剑法诡异、精通药剂配制之术,还精通易容之术,其水平绝对在世界之上。”
片刻之后,龙玲凤也终于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萧公子,虽然你……但是……总之……谢谢你。”这说得有一句没一句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要说谢谢,也应该是聂萱萱说吧?
情窦初开的少女就是如此奇怪,虽然有些不搭边,但龙玲凤就是这样想了:虽然我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出手,但你还是出手了。
萧云微微一笑,也没有否认或是肯定什么,就给小丫头一个美好的记忆吧,“不知道姑娘要用这匹红绢做什么?”
“啊?”聂萱萱没料到萧云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而后缓缓道,“本是要做一习鸳鸯袍,寻了许久,才发现这匹合适的长绢,不过眼下怕是不行了。”
“难道不可改做短衫吗?”萧云道。
柳玉原本只是要掩饰自己的窘迫,可萧云如此回应,柳玉竟然下意识地接口道,“短衫能和长袍比吗?你说现在怎么办?”
如此场合,夏天凡等人均是主动地回避了,而柳玉一言出口,也大感不妥,“这次恐怕小姐真的得生气了。”
何况就算聂萱萱不气,柳玉如何能原谅自己害小姐在人前如此失礼呢?
一个女子,当街对着自己的恩人大闹?
这可不是一般的窘境啊!
“无妨,”萧云微微笑道,“短衫未必就比不了长袍。请姑娘稍等片刻。”说罢返回天香楼取了纸笔,不消片刻便完成了一幅衣衫草图。
聂萱萱乃是懂行之人,一看便觉得这衣衫设计独特,且很好地展现出女子风韵,不禁大为赞赏。
如此出人意表的设计,却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自己广览天下书籍,怎的从未见过?莫非……
聂萱萱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在下不过略通设计之道,不知能不能入姑娘法眼?”萧云笑道。
“萧公子太过谦了,萱萱一直以来自以为设计独特精巧无人可比,今日方知不过是井底之蛙,根本不足与萧公子相提并论。”
柳玉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却越听越觉得奇怪,她虽与聂萱萱自小便在一起,但见识技艺毕竟不如聂萱萱,看着萧云的设计图,只觉得“这衣服独特倒是独特,但怎么穿得出去呀?”插言道,“好什么好,羞死人了,这些地方都露在外面,怎么能穿出来?”
柳玉似乎突然间明悟,“果然就是个登徒子!”
萧云依旧微笑,“不忙,不忙,姑娘请想,如若在外再搭一件颜色如你家小姐的这件长袍的披肩,则又如何?”
聂萱萱一怔,方才见这设计虽然绝妙,但也和柳玉一般觉得如果仅只如此是绝对穿不出门的,脑中飞快地闪过几种搭配解决的方法,但都不如萧云的这种方法好。
同时,在颜色搭配上,萧云亦考虑得周到。红色短衫,配以鹅黄披肩,既显美艳,又觉俏皮,将女子的种种可爱之处全都突显出来。
“萧公子果然大才,萱萱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萧公子能否作萱萱的师傅,指点一二。”
“这……”如今萧云是名气在变大,麻烦也在变多,可实在没有时间做什么收徒授艺的事,“待在下得空,也无不可。只是萧云如今却是分身不暇的。”
“萱萱谢过萧公子。”嘴上虽然如是说,但聂萱萱心中还是有些黯然,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拒绝过她的邀请呢。
柳玉也是如此,“想不到小姐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
“陛下。”密室之中,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出现,不断回荡。
“如何?”水寒霄冷漠地道。
“今日萧云拒绝了与玲凤公主的婚事,甚至玲凤请求委身于他,同样被拒绝。”
“哦?看来也并不是没有为我所用的可能啊。”水寒霄笑道。
“此外,今日礼部尚书聂卫风之女聂萱萱险遭舞风云掳劫,为萧云所救,二人相谈甚欢。”黑影道,“而出手之时萧云于一瞬间易容,若非知其身份,连属下也无法看出其真面。”
“是吗?”水寒霄微微一笑,“对于萧云,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