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若盈瞧他嬉皮笑脸,是一点办法也无,忍不住白他一眼啐道:“你这惫懒鬼,一点也不用心。”
“哪有?”韩馥正色道:“你月大小姐说的话呀,我可一句都没忘记过!”
“呸!”月若盈啐了一口道:“不要脸。”
韩馥嘿嘿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忽听月若盈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道:“你方才说的话,可还当真?”
韩馥一愣,挠了挠头道:“什么话?”
月若盈登时面色大变,怒道:“好啊!我就知道!”
多亏韩馥聪明,立即醒悟过来,他连忙嬉笑道:“自然当真,自然当真,月大小姐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
这话一出,月若盈的俏脸登时涨红,她垂下头去悄声啐道:“惫懒鬼,谁要你说出来?”
她相貌极美,平素性情古怪不显可爱,今日忽然扭捏,不显造作反而更添妩媚。韩馥瞧月若盈红唇娇艳欲滴,俏脸上尽是柔情,忍不住心脏噗通狂跳,一个大胆的念头跳了出来:若是我此时抱住她,又该如何?
这念头一出,韩馥顿觉太过大胆。但月若盈此时实在太过美丽,韩馥实在难以把持自我,忍不住将手伸了出去……
月若盈扭捏半晌,觉得脸红心跳,竟是说不出快活,她抬起头来,正打算要和这惫懒鬼说上几句温言软语,谁知忽然瞧见韩馥一脸猪哥相,傻兮兮的伸出双手,朝着自己走来。她不由得又羞又惊,猛地出拳打在韩馥胸口怒道:“你作死么?”
韩馥“啊呦”一声跌倒在地,竟浑身抽搐起来。月若盈见状冷笑道:“你莫要装可怜骗我,还不赶快起来?”
谁知韩馥却似未闻,狠狠抱住身子,发了疯颤抖。月若盈瞧得心慌,忍不住叫道:“你若再装模做样,我可要生气了!”
韩馥显得十分辛苦,他勉强用力说道:“我……我好……好难受……”
月若盈一惊凝神瞧去,只见不知何时韩馥嘴唇已经乌紫,她赶忙用手去摸,却发觉韩馥身子惹得发烫,高温之中,还隐隐有一丝寒冷作祟。
她登时大惊,忙叫道:“你怎么了?”
韩馥答不出来,体内两股力量狂躁无匹,在身子中纵走,将接触到的一切破坏。方才强用神通,现在终于再也克制不住,他痛苦的**,满地打滚不止。月若盈瞧在眼中,急在心里。她手足无措,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办法,月若盈只得抱起韩馥,强行运起神通为他疗伤。但孰不知,韩馥正因为体内两股力量作祟而痛苦不堪,月若盈不明就里,偏偏要再运功行法,韩馥半点没得好转,反而越发痛苦。但他偏偏体内被神通充盈,口不能言。有苦也无法表达,只得看着月若盈将神通一点一点将神通渡入体内。
她每送来一分神通,韩馥就难过一些,不出半个时辰韩馥已奄奄一息,眼瞧着就要不行了。月若盈见他气机将尽,心中更急,不觉间更用几分真力。
“嗡!”就在韩馥要被体内三股力道硬生生折磨死之际,忽然他所佩戴的玉佩绿芒大作,充斥着四周。月若盈身处中心,难以窥得全局,只觉得这道绿光太过神秘斑斓,叫自己心惊胆战。
远远的,有人站在百丈开外,大殿顶层。他白衣如洗,容貌俊雅。见状,忍不住笑道:“终于来了么……”
“昂!”一声龙吟,猛然惊醒韩馥。他霎时间清醒过来,只觉体内两股力道逐渐合而为一,竟化作了一个黑洞。月若盈不知情况,拼命注入神通,正这时,韩馥体内传来一股巨大吸力,竟将她的神通疯狂吸入……
她大惊,便要拔出手掌。谁知韩馥身上蓦地产生一股巨大吸力,将月若盈吸住。月若盈只觉体内神通倾泻而出,转眼间已流失大半,但这并非最恐怖的,在神通流失的过程中,韩馥体内还隐隐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力量,竟要将自己的灵魂窃走。
一时间,白种念头从她脑中呼啸驶过,每种念头都是儿时的记忆。鲜花、流水、嫩草、绿叶、脏血、尸骨、杀戮……
“不!”月若盈惊恐怒极,却偏偏送不开手,只得任由韩馥将自己的灵魂吸走……“我……我要死了么?”她想道:“也许这样也不错……我……我也算补偿啦……”
忽然,韩馥怀中玉佩绿芒顿去,留下漆黑长夜,他体内所产生的吸力就似潮水一般褪去,没有留下半点残存的痕迹。
韩馥失去玉佩庇佑,登时咕咚摔倒在地,昏迷不醒。月若盈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时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再也没有力气挪动半步,就这么昏倒在韩馥肩头,沉沉睡去……
“沙沙……”细风幽咽,卷起几片凋零枯叶。
白衣男子缓缓跺来,瞧着韩、月二人,不由得轻笑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嘿,你这次还真的找到了块宝贝。”
正说着,皎月冲破云层,月光平铺而下,倒映在这人脸上,将他的面孔照的一清二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叔岚。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韩馥这才悠悠转醒,他迷茫的瞧着周遭:自己正身处一间屋中,他身上的破衣不知何时已被人换下,此时穿着的正是一身白布内衣。所睡的的大床做工精细,床头刻着几只叫不上名字的神兽,神兽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抬头望去,屋内香炉燃的正旺,袅袅轻烟缓荡升起,整间屋子内都充斥着若有若无的清香——那正是月若盈身上的味道。想到这,韩馥一激灵滚下来床来:“这莫非是她的屋子?”
房外有人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进入,这人正是月若盈的婢女小游。她一见韩馥,登时喜道:“韩公子,你终于醒啦!”
韩馥不明就里,挠了挠头问道:“我怎么在这?”
小游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你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了。”韩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