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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术法

次日。

安逸和易清叶到达术法课的教室时,已经基本上坐满了。术法课是按年级上的大课,只有已经觉醒元魂的学员才强制参加,还没有觉醒的则可以不来。

安逸问过易清叶。易清叶说,像他们这种异能者,体内都是有元魂的,只是有些没有觉醒。正常都会在十五岁以后才会开始觉醒,大多还都需要已经觉醒的异能者进行引导,这个过程被称为一重突破,突破后为初阶异能者;而提前觉醒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天资异凛自主觉醒,一种是有玄力深厚的异能者引导。

“其实大部分D城人虽说是异能者,但都没有觉醒元魂的低阶异能者。”易清叶说道,“有些是不知道,有些是不想。星逐人正常寿命是125岁,未觉醒的异能者寿命没有影响。而觉醒后的感知性异能者寿命是100岁,而杀伤性异能者是80岁。”

安逸眨了眨眼,已经听懵了,唯一的反应只剩下了:“你们活得好久……”

易清叶也懵了,和安逸茫然的大眼瞪小眼:“外面的人……寿命很短吗?”

“我没出过D城,以为寿命都一样来着。”易清叶为难地挠了挠后脑,“我以为外面的人没有元魂会寿命更长呢。”

“诶叶子,那你觉醒了吗?”安逸突然好奇地看着易清叶,易清叶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我刚十六,才准备下次术法课觉醒。”

于是安逸秉着好奇以及作业湿透了给导师请罪的想法,乖巧地放弃了赖床,早起跟着易清叶一起来到了术法课。高四级主要都是十六岁左右的少年,刚开始进行元魂觉醒,因而真正上课的人不是很多。

大部分……安逸在后排坐下,看了一眼那群扎堆的同学,都在补作业。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也能看到这么熟悉温馨的画面。安逸默默腹诽。

安逸抬起头,术法课是个大教室,前面不是常规的课桌椅,而是软垫和矮桌,正式上课的都坐在软垫上,坐姿千奇百怪,有规规矩矩跪坐的,有大马金刀地竖着一条腿的,甚至还有直接把脚搭在矮桌上的。导师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还没到上课时间也懒得管他们,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而他们这些旁观的都统一坐在教室最后面的阶梯上。正式上课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二十人左右;旁观的倒是坐了一堆,有些是被舍友拉来的,更多是来补作业的。

在时针指到八点、上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少年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为首的少年乍一眼有些眼熟,安逸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前面的易清叶转头对她挤眉弄眼做了半天口型才堪堪想起来:哦,是鹿火翼。

是昨晚救了她、转头就被她忘了的那个鹿火翼。

“鹿少他们宿舍果然又是最晚到的。”安逸听见后面的几个男生低声私语,“我还赌他今天不来了来着,这周的卫生又得我打扫了。”

“毕竟四个人里三个少爷,就算不来导师也不敢说什么。”

“哦对,今天不是天狼大选么?鹿少他们应该得去准备吧,听说这次鹿二少爷不在。”

安逸被迫听了一耳朵八卦,一脸茫然:天狼大选又是什么?

什么三个少爷?

鹿二少爷又是谁?

易清叶不在,安逸也不好意思转头去问后面那群人,只得撑着头看着鹿火翼他们和导师说了什么,说完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鹿火翼明明是跪坐坐姿,却硬是带出了一种散漫张狂的风格。鹿火翼坐下后往后看了一眼,正和安逸对视上;下一秒,安逸就听见自己大脑里响起了一个明显不是自己的声音:作业的事情我已经和导师说过了,下课去办公室重拿一本补一下就行。

安逸被吓了一跳,愣愣地没回过神。见状鹿火翼笑了一下——是传音,元魂觉醒后会学的。

安逸怔怔点了点头,鹿火翼这才转回去,收回了散漫的神色,也不听导师在说什么,闭眼,释放玄力在体内转了一周。

另一边,导师给每个人都发了纸笔。安逸在后面看不真切,只听见导师说:“元魂已经觉醒的同学,先闭上眼睛,感受自己体内玄力的流转,调息好后再开始画符。”

鹿火翼桌上没放纸笔,包括和他一起的那三个少年也没有。纸笔是初学术法者才用来尝试感受和使用玄力的工具,修习到后期是不会用符的。待安排好后,导师才走到易清叶和另一个觉醒元魂的同学旁边,转头道:“鹿少。”

鹿火翼刚调息完,闻言往这儿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鹿火翼站起身,随手拉了个软垫跪坐在易清叶身后,导师坐在另一个学员身后。易清叶有些紧张,鹿火翼左手轻轻按在她后心上,轻声安慰道:“没事,很简单的,仔细感受我玄力的走向,学着去操控它们。”

易清叶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鹿火翼也不再言语,显然不是第一次做元魂觉醒的引导了,非常清楚对方能接受的程度,玄力十分温和,速度也很慢,刚好能让易清叶跟上。易清叶离安逸不远,安逸从表面上看起来就是鹿火翼坐在易清叶身后,而易清叶明显能看出来已经开始发抖,额角冒出冷汗。

鹿火翼也看出来了,手下的力度缓了缓,低声道:“别慌,稳住。”

易清叶勉强稳下气息。安逸转头,看见和鹿火翼一起的其中两个少年在教室里来回走来走去,有些学员看见他们,抬手行礼、低声道了句“少爷”。少年也没什么反应,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走开了。

安逸想起来,刚从那几个人说鹿火翼宿舍四个人有三个少爷,虽然不清楚都是哪家的少爷,但就情况来看,应当是这两个少年和鹿火翼了。那两个少年在教室里看见有谁符咒画错失控、亦或是玄力走岔了,就会过去帮忙救场。

安逸不清楚他们都练的是什么符咒,但她已经见到过桌子突然飞了的、人突然被扔出去一样向后飞出去差点砸到他们最后的人,还有符纸一下贴到了隔壁桌的脸上。

精彩纷呈,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那两个少爷也忙得没停。安逸看得起劲,突然他们班今天轮到值班的同学在门口探了个头,来收作业。安逸解释说明清楚,同学走后安逸想起来自己要补的作业,悲上心头。

为什么不能来一个自动补作业的术法啊……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后面的易清叶才慢慢稳定下来,鹿火翼收手,因为跪坐的时间长而有些发麻,扶了一下旁边的矮桌借力站起来。刚站起来就不知道是谁的符咒失控了,又一个桌子对着他迎面砸来。那桌子速度还极快,眼见着就要砸上鹿火翼了,安逸下意识想转过去不敢看,就见鹿火翼眼眸抬都没抬,垂下的左手食指在空气中划了一下,那桌子刹那间静止在他面前、悬浮在空中,接着慢慢悠悠地自己飘回了原位。

除了安逸,所有人都是已经见怪不怪的表情。安逸听见坐在自己后面的人叹了口气,幽幽道:“果然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那可是鹿少。”他旁边的人也叹道,“鹿少可是三大家这一届天资最高的奇才,听说六岁就自主觉醒元魂了,引导都不用,就连导师都得让他三分。再看看高六级那个,说是元魂觉醒了六次还没成功,导师都快放弃了。”

安逸虽然在世界初来乍到,但平常听易清叶也对异能者有了个大概的认知,不由得愣了神,看向正在和那两个少年交谈的鹿火翼。鹿火翼问旁边的同学借了个普通的纸笔,半蹲在矮桌上快速写了什么,放到还在做引导的导师旁边,就和那两个少年准备离开。

他们从安逸面前走过时,安逸还没回神,愣愣道:“鹿少……”

三个人的步伐同时一顿,鹿火翼也愣了下,没想到安逸会叫他:“怎么了?”

安逸还在走神,没看见旁边的人看她的目光,智商显然已经暂时掉线了:“你能教我一个自动补作业的术法吗……”

鹿火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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