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同下人们说的一样,当沈棠来到府门前的时候,的确就瞧见此刻门前,那可是相当的热闹非凡。
只见得除了被她四叔,强行呵斥罚跪的陈湘儿之外,她二叔一家子竟然也全在府门前。
她那个表哥陆子珩,更是蹲着身子,一脸心疼的陪在陈湘儿的身边呢。
“湘儿你还是先起来吧,至于沈棠那丫头,她从小就只懂得跟在我身后玩闹,对于我说的话,更是一直都很听从的,因为她不敢再欺负你的,要不然我就同她没完。”
走到近前的沈棠,闻听的这话,心里不禁疼了一下。
按理来讲陆子珩可是她的亲表哥,更是有着结伴长大的情分在,结果她的至亲家人,此刻却胳膊肘向外拐,说不难受那是假话。
但是现在府里头,正闹出两个假的父王母妃出来,若是二叔这一家住进来,不但会有危险,很可能还会添乱。
所以沈棠一走到府门前,就全当没听见陆子珩的话,只是冲着她那位二叔见礼后说道:
“给二叔,二婶婶请安了。之前家书里就瞧见你们要来帝都,因为表哥马上要参加秋考了。但是我父王母妃才回来,这府内乱糟糟的,恐怕反倒会影响到表哥,所以不如我安排你们下榻到客栈去吧。”
站在府门前这么半天,却没有被迎进去,其实陆二叔已经心里很不满了。
如今倒好,沈棠一见面,竟然就要撵他们去客栈住,陆二叔又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当然是瞬间就翻了脸的。
“我说外甥女,你还是高门贵女的,怎的这点礼数都不懂。亲戚长辈来了,不说迎进府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这还要撵我们离开,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般不懂礼数的丫头呢,叫你那做王妃的娘,我那亲妹妹出来,我到要问问她平时是怎么教养你的。”
陆二叔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可他似乎忘了,这会二叔外甥女的叫着是亲切。
可是沈棠最难熬的那些年,他这个二叔别说帮衬一把了,但凡出现也是来打秋风,看看这六王府还有什么便宜可占。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二叔已经是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了,就见他的媳妇陆二婶子,那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听说不能进王府了,顿时竟然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拍了两下腿,就在那哭天抢地的嚎叫了起来:
“诸位快来给我们评评理啊,这高门显贵的六王府嫌贫爱富,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陆二婶这嗓门之大,简直堪比叫驴一般。
所以很快,就将四周的很多百姓全都吸引过来了,在王府门前对着沈棠就指指点点起来了。
陆二婶眼瞧这一幕,那可是相当的得意,其实她这样闹腾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这次前来帝都陪着自家儿子赶考,虽然说这一切全要凭十年寒穿苦读的陆子珩自己争口气。
但是若叫人知道,陆子珩是住在王府内的,他是亲姑姑可是六王妃,那想来也是会被多多照顾的。
所以陆二婶才这般,千方百计的也要住进王府去,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别说是坐在地上哭了,再需要舍得下脸面的事情她也豁得出去。
沈棠整个人都惊呆了,到底她是郡主,即便再落魄的时候,所面对的人也都是达官显贵,终究大家伙还是要顾忌着身份和脸面的。
这种乡下泼妇最擅长的蛮不讲理,沈棠应付起来,那真是相当的不知所措。
“好吧,既然二叔二婶一定要住进王府内,那我就命人单独给你们在府中北院僻静处单独弄个院子出来,这样无人打扰,也没有太多吵杂的响动,表哥就能安心念书,然后一举金榜题名了。”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彻底同王府攀上关系,陆二婶自然是喜笑颜开,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了,跟着陆二叔急切的就进了王府,想要瞧瞧自己住的地方在哪里。
总算应付完,这难缠的夫妻俩,沈棠才想松口气,结果没想到却被人一把扯住了衣袖子,等到她诧异的抬头看去时,就发现这人竟然是陆子珩。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府门前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要问什么的话,就先进府再说吧。”
闻听的这话,陆子珩却没动弹,只是冷哼一声后说道:
“怎么将湘儿罚跪在这里,你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刁蛮任性,唯恐被人说三道四,才想关起门来与我讲清楚是吧,几年未见没想到沈棠你不但善妒,而且这心思也越发的深了,在你身上我真是再也找不到你小时候的模样了。”
父母健在,家宅和睦。
那段童年无忧无虑的岁月,可以说是沈棠最美好欢快的记忆了。
这会被陆子珩再度旧事从提,她不禁有些受伤的看了对方一眼,很是低落的说道:
“原来在表哥心里,竟然是这样想我的,我竟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刁滑不堪,真是难为你还肯来王府住,就不怕因为我叫你自己沾染上晦气了。”
用得着的时候就来,用不着就说她不祥,说她心思歹毒,沈棠听得心里阵阵难受,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而跪在地上的陈湘儿,面上一副柔弱到,随时就像要昏倒的样子似得。
可是在她的心里,却正在嘲笑着陆子珩呢。
对方待她的那点心思,陈湘儿怎么会不知道呢。
前些年她总来找沈棠,结果偶然的一次陆子珩与她碰了个脸对脸,结果对方就情根深种,对她痴迷不该初心。
可惜啊在陈湘儿看来,这种真心简直不值一提,若非陆子珩是沈棠的表哥,确实也有些用处需要笼络着,否则她真是看一眼都嫌弃烦的。
像这种穷酸秀才,竟然也妄图喜欢她,简直是痴心妄想,太不自量力了。
陈湘儿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瞧着沈棠被陆子珩的话,气得脸色都变了的样子,她就别提多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