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清又看向裴居安:“裴大人,这所谓夺人气运拘人生魂的事纯属无稽之谈,与家弟无关,您怕是抓错人了。”
裴居安一听这话,上下打量了这位谢家嫡子几眼,神情懒散却充满嘲讽:“真没想到,谢大公子还是个不敬神鬼的人,你既然这般一心只有圣贤书,为何还要娶个牌位为妻?既然鬼命你都能借,怎的现在有邪祟作乱夺活人气运你就不信了?莫非你谢家存心包庇阴邪之物不成?”
“你!”
谢淮清强忍下怒意。
他是这帝都内有名的才子,饱读圣贤书,三岁能读百家姓,五岁能念千字经,九岁就能写诗了。
偏偏天妒英才,他身子骨孱弱,这是打娘胎里带的弱症,根本无药可医。
最后家里找国师看过,说是要借命,而且还不是向寻常人借,非要阴灵才行,只有这样他在人间界才能好好的活着。
谢淮清原本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还真别说娶了牌位后,他身体越来越好了。
尤其一想到每晚入夜后,那翩然而至的清丽女子,还有两人夜夜疯狂的极致缠绵。
谢淮清老脸一红,真真是有辱斯文啊。
裴居安可不管谢家人如何想,将谢淮安擒下不算,他更是迈步往谢家屋里进。
“裴大人,您这是要干嘛?”
这下就连谢老爷也急了,这若传出去,谢家的颜面就真要丢一地。
“等媳妇,然后搜查你们整个谢家。”
昨晚上裴居安答应沈棠,搜查谢家的时候一定带上她。
早上舍不得叫醒媳妇又不能失信于媳妇的某只大妖,就端端正正的坐好,在谢家的正厅里喝起茶来了。
谢老爷一瞧,觉得这也不是回事啊,顿时将谢淮清叫到身边小声叮嘱道:“你弟弟被擒,我谢家如今也是人人自危,我儿你与那大理寺许言卿既是同窗又是好友,你去请他来一趟。”
对于裴居安不拘小节的做派,许言卿一向是瞧不上的。
加上谢淮清又将谢家说的极其无辜,耿直的许言卿自然是信了。
“淮清兄,莫要着急,虽说他悬镜司权利是大,但我大理寺也有权查案,我同你走一趟,若那裴大人当真公报私仇,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说妥,朝谢家赶去。
恰巧在谢家府门前碰见了一脸倦容的沈棠。
许言卿当即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沈棠,果然又是因为你,你到底给裴居安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将整个悬镜司都变成你掌中玩物一样,滥用职权,跑来谢家陪着你胡作非为!”
沈棠本来就很虚弱,被许言卿这样一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不用看她也知道,一定破皮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许言卿你放开我,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总被人这样误会,开口就是指责质问,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沈棠气急败坏:“松手!你给我松手!我以郡主的身份命令你听到没有。”
瞧着沈棠为了和他划清界限,竟然连郡主身份都摆出来了。
许言卿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恼火沈棠时,巴不得对方别再上门,别再对他纠缠不休,省的传出去闲话对彼此都不好。
可如今沈棠真的不想搭理他了,许言卿又觉得心里特别难受,这手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
但就在这时,他眼前人影晃过,还没等他看清楚是谁呢,顿时整个人被掀飞,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就摔出到三米开外的地上,一口血更是不受控的喷出来。
如此暴力又不讲理直接敢对朝廷命官出手的,这帝都内除了裴居安还能有谁?!
就见他小心翼翼的将沈棠从地上抱起来,一改刚才阴狠的模样,满眼都是心疼的说道:“媳妇儿,是不是很疼啊,都怪我不好,来迟了。媳妇你说吧,这个人你想怎么处置,我全都依你。”
裴居安这会一口雪白的狐狸牙磨的阵阵发响,恨不得将许言卿直接弄死。
沈棠情绪低落:“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和你不同,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肯信我,但他却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我做事从来问心无愧,真将他打上一顿反倒显得我心虚了。”
到底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沈棠从小没啥朋友,但凡叫她感受过一点温暖的人,她都很珍视。
即便到了眼下,她依旧不想伤了许言卿,但对他彻底失望至极。
“沈棠,我并非……”
瞧着沈棠漠然的眼神,许言卿只觉得自己的心竟然狠狠地疼了一下。
第一次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沈棠。
然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们两人进了谢府。
许言卿咬咬牙,强忍着五脏六腑移位般的疼痛也向着谢家走去。
他要瞧瞧,沈棠和裴居安究竟是登门报复,还是真有证据指明谢家有问题。
“谢淮安,别说没给你机会,你心仪的那个女子是叫小雪吧,昔日是我家棠棠身边的侍婢,结果几年前惨死山崖底下,赶紧将这邪祟交出来。”
沈棠来了,裴居安都懒得再同谢家废话下去,开门见山地讲明真正的来意。
再瞧谢淮安顿时眼中闪过慌张,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什么小雪,什么侍婢的,我堂堂谢家四公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丫头?你们一定都弄错了!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变态到喜欢一个死人。别把我的小雪和你侍婢混为一谈!”
裴居安早料到谢淮安不会老老实实配合,吩咐属下搜查对方住处。
还真别说,属下找来一幅画好的画,沈棠往上面一瞧,当即指着画像说:“没错啊,这上面画的就是我以前的侍婢小雪,画上是她毁容后的样子,你还敢说你不认识她。”
谢淮安一瞧宝贝画像被拿走了,他疯了一般抢回来,满眼愤恨:“什么毁容,胡说八道,小雪是这世间最美丽温柔的姑娘,她就是脸上有一点点小伤疤而已,你个乌鸦嘴,少在这里诅咒她,否则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