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俊毅连连后退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垂下来的手用力捏紧。
他别过头不敢看宋安宁埋怨的眼神，他不想破坏心里宋安宁的模样。
“宸妃娘娘，恕臣无能为力。”
宋安宁捂住脸低声抽泣，虽没有埋怨，却让顾俊毅听得心里疼。
顾俊毅脸色发白，瞧见烛光下肩头抖动的姑娘，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他如实道：“抱歉娘娘，除了这件事，其他的微臣都能想办法做到。”
宋安宁再次抬头时，眼底一片眷恋，她猛地扎入顾俊毅怀中，抱着他的腰哭起来。
“顾哥哥，皇宫里的女人这么多，我怕，我害怕。”
顾俊毅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无能为力。
宋安宁哭了一会儿，在顾俊毅的安慰下逐渐恢复平静，她对顾俊毅提了另外一个要求。
宋以慕躺着睡不着，白天睡多了。
听着不远处的宫殿里传来琴声，她烦躁得用被子盖住耳朵。
大晚上的这么能闹腾，还让不让人睡了啊！
她后悔了，不该白天睡觉的。
她回到宫中才发现楚恒后宫多了人，也不知道神算子和他吹嘘什么了，竟能唬得住他。
睡不着，宋以慕索性穿好衣服去看看楚玉。
回来有几日了，她一直不得空。
偷偷摸摸赶到冷宫，元宝正端着汤婆子在门口守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好像下一瞬就能一头栽在地上。
宋以慕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动作虽小，却还是引起了觉浅的楚玉注意。
楚玉翻身下床，在她进屋时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直到闻到熟悉的香味，他讪讪放手。
“慕慕，你怎么来了？”楚玉心里喜滋滋的。
宋以慕在床边坐下，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腕。
楚玉十分有眼力见地走过去轻轻地揉着，宋以慕舒服得眯了眼睛。
“我没来的这几天，没人欺负你吧？”
楚玉嘴角微微扬起，眼底不由自主浮现笑意：“没有。”
“你呢，听说楚恒新召了几个妃子。”
宋以慕嗤笑：“他现在分身乏术，可管不着我。对了楚玉，你想离开这里，自立门户吗？”
楚玉愣了一下，迷茫地问：“你说外出建府？”
不等宋以慕开口他便无奈摇头，语气满是遗憾。
“他不会让我出去的。”
楚恒登基后，几个兄弟早早就被封了王丢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只有他还留在宫里，什么名分都没有。
楚恒想看自己出丑，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宋以慕想了想，歪着脑袋看着他问：“你不出府怎么娶我？”
楚玉晃了晃神，一双灿若桃花的眸子看着她。半晌，他喉头微微滚动，紧张地问：“慕慕，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开玩笑？”
这有啥好开玩笑的。
他不想当皇帝，只想和自己在一起，那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宫中这么耗着。就算他愿意，她也不能让两人都背负着难听的流言。
她扬眉，眸中星光流转：“你不愿意？”
“不，不是。”楚玉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双手在抖。
这消息来得太意外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别紧张，成亲那晚有你紧张的。”宋以慕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下巴轻轻靠着掌心，侧头看着红了脸的楚玉。
啧，跟纯情小处男似的，一点玩笑都不能开。
楚玉未曾料到宋以慕胆子这么大，竟为他算好了一切。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能遇到她。
他捏着她的手仔细把玩，轻声细语：“慕慕，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善事能遇上你。”
宋以慕思忖着开口：“可能你上辈子救过我呢？”
她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当时嘴瓢，放着男主不攻略，非要攻略配角吧！
楚玉却信了这话，一本正经地点头：“早知能遇上你，我就该多救你几次，好教我们早点相遇。”
年少时所经历的痛苦他已经不在乎了，若这些痛苦换来的是宋以慕，他宁愿痛过一次。
宫里开始有流言弥漫，说宋以慕和楚玉两人在外单独待了许久，兴许两人已经暗结珠胎。
“贵妃娘娘好阵子没侍寝了，不知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系。”
“兴许圣上早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呢？原先还心疼娘娘，谁知娘娘竟是这种人。”
……
宋以慕默默地听着宫娥的议论声，垂眸时嘴角微微勾起。
【请宋宋在一炷香内花光二十万两。】
系统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宋以慕觉得它是真的狗。
没看见如今自己身陷囹圄了吗？还想着让自己花钱，你是不是有病？
宋以慕烦得很，拍拍手起身出门，将银票全部塞给宫娥，让她们帮自己查一查这流言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后宫流言四起，就连楚恒也是一副放任不管的样子，这流言都传到外头去了。
也不知是为了膈应谁，楚恒挑在自己生辰那日举办了宴会。
楚玉坐在下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以慕的脸色，生怕她被这些流言影响。
其实他没什么的，从小到大，这种都挺多了。但他不想将她拉下来，不想让他受委屈。
宴会举行到一半，楚恒看了眼默默喝酒的楚玉，心情甚好地说：“前些日子贵妃失踪，幸得三皇兄相救。既然如此，那朕就自作主张将三皇兄赏赐给贵妃了，贵妃意下如何？”
楚玉脸色发白，他紧紧攥住手中的酒杯。
他害怕宋以慕拒绝，哪怕是留在她身边伺候也是可以的。
宋以慕猛地放下酒杯，淡定拒绝：“不要。”
意料之外，楚恒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他笑眯眯地说：“爱妃可莫要妄自菲薄，这些日子可多亏了三皇兄的照顾，爱妃难不成要做那恩将仇报之人？”
宋以慕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很想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聒噪！
“圣上说笑了，臣妾是圣上的人，如何配得上三皇子。”
听着她轻浅的嗓音，楚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碎裂，幽深的眼眸中涌现无尽的痛楚和酸意。
她不愿意！
她不想要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