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见他这样,自顾自的嘀咕了几句后也就离开了栅栏边。
果然,他陆岸就是个狗都嫌的怪胎......
陆岸原以为这事就要这么的过去了,不想这小孩在之后的几天里,都坚持着要在他家的栅栏外跟他搭话,即使陆岸每次都只是在平静的看他一眼后就不搭理他了。
不过粟帆也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才会这么地紧贴着一个人,要是有人能来陪他玩,他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厌其烦地来找陆岸,又在被他拒绝后讪讪地回了家。
这天粟帆终于厌倦了这种我来他没有往的询问后,就气鼓鼓地站在围栏外对陆岸生气道:“哥哥,你要再不理我,我就......我就再也不来找你了!”粟帆说着,软乎乎的语气却并不会让人感到被人凶的愤怒。
这对于陆岸来说更是如此,他听见粟帆的这番话,终于又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栅栏外那个气鼓鼓的小团子身上,粟帆原本是抬起脚就要走,在听到了陆岸开口的那一刻停住了脚,陆岸对他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粟帆原来是真的很生气的,毕竟从来没有人能拒绝过他这么多次,但当他听见这个好看的邻居哥哥终于和他说话时他却莫名的不再气了,转而冲他笑着说道:“要的!”
两人的孽缘就这么的开始了,起初在那些粟帆仅仅能找到他这么一个玩伴的日子里,陆岸是非常高兴的,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那么的快乐过,直到粟帆越长越大,而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一切就都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在粟帆的身边,他陆岸良好的家庭条件和优异的成绩都是大部分人无法匹敌的存在,可独独是那最简单的喜怒哀乐是陆岸这个尖子生怎么也无法拥有的。
在粟帆初升高的那年,他终于和陆岸在明面上说出了,自己对他那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同一副姿态而感到厌恶了,粟帆在那回单方面地和他“吵”了一架后就决定要离开C市,去外地上学。
整整三年,陆岸没有在他美好的高中生活里留下任何的痕迹,或许对于粟帆来说,没有他陆岸的“纠缠”才是真正的美好生活。
粟帆可以没有陆岸,可他陆岸已经失去了父亲,他不能再去忍受失去自己人生里最后一道光的痛苦了,所以在他得知粟帆已经有了别人的时候,他就连夜坐着全是汗味的大巴车赶到了粟帆现在的住处,郑重又诚恳地把那十分珍贵的怀表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喜欢他,即使他曾对自己恶言相向也无妨......
而粟帆在时隔三年后,也发觉即使陆岸这个人对他永远都是一个模样,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很享受他“舔”的滋味,所以尽管他已经和顾印玄早就确立了关系,却也从没真正的拒绝过陆岸对他的好,甚至还在顾印玄面前苦心孤诣地营造着一个不论自己怎么拒绝,这个不知好歹的陆岸还总爱去“舔”他的表象,以至于让顾印玄对陆岸后期的印象差到了极点,而陆岸更是自欺欺人的以为粟帆虽然和顾印玄在一起,但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荒诞想法......
清晨,顾印玄家,
“喂,”顾印玄还在睡梦中就被自己老妈的电话给吵醒,道:“妈......”
粟帆原本是不打算睁眼的,但在听到顾印玄的回答后就立马清醒了过来一双好看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顾印玄反手就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在歇会儿,就独自起身走到阳台外面接电话。
“妈,你有什么事?”
“怎么了,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能能能,您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顾印玄说着还笑了两声。
柳杏文听见他的笑声是又无奈又想笑,她道:“都二十六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柳杏文又继续地跟他东扯西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沉不住气的试探他道:“你大伯前次来A市说看到了你有个小男朋友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粟帆这会儿正从门出来,现在就贴着他的手机背面偷听,顾印玄这段时间都会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安排两人见面,而自己的老妈又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要是和她说了她肯定立马就要来看人,可粟帆现在又在他的边上若是自己说“没有”肯定会伤了他的心,即使是之后解释清楚了,肯定也会在粟帆的心里留下芥蒂,于是顾印玄只好硬着头皮道:“是。”
顾印玄说完这句,一转头果然就看到了粟帆的眼睛里又是亮晶晶地,看起来是开心极了。
同时顾印玄也感觉到了柳杏文在那电话那头语气的变化,赶忙推着粟帆去卫生间里洗漱。
柳杏文显然不支持他和男人结婚,即使是在这个同性婚姻合法的时代,柳杏文作为一个教化了大半辈子学生、活跃在青春前线上的老师,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明天就过来,”柳杏文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可别让你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孩子。”
顾印玄道:“这段时间公司有新项目要忙,可没时间招待你,要不过几天再来吧?”
“一想到你在霍霍别人家的好孩子,我就窝火,再说了我也不是跟你谈,你忙不忙都跟我没什么关系,好了,我先挂了,你爸又不知道在厨房瞎研究什么东西呢,我得去看......哎!老顾!你又在干什么呢.......”
“阿姨要来?”粟帆从门里探出头来问道。
“嗯,”顾印玄伸手捏捏他的脸道:“说要我别祸害你这个好孩子。”
“什么时候?”
“可能就明天,我妈是个急性子,老是这样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