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窗外淅沥的小雨,雨声透过玻璃窗传进房间里,落得让人心烦,床上的人不安地皱了皱眉,口中低声不停呢喃着,但是又轻得让人听不清晰。
突然间眉心一皱,猛地从床上弹起,眉头紧拧着似是梦见什么令人惧怕的事情。许是一下子起猛了,眼前又是一片眩晕,不得已半躺在床上回忆起先前的事情,但是脑海里半点记忆碎片也没有,只有后脑勺的痛感能够真实地让他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正在他出神之际,门静静地打开了,直到视线之内彻底被阴影覆盖,他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阴影的来源,来人是约好一起潜水的朋友乔伊,不修边幅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细腻的心,他手中捧着一杯清水,杯底还能清晰地看到未溶解的盐粒随着杯内的水波动而旋转,渐又沉到杯底,如此反复。
见沃德如此神魂不守,来人将水杯递过去,自然而然地在一旁的靠椅随意坐下,略带磁性的声音却听出了一丝责备的意味:“知道你很爱她,可她已经不在了,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是为什么还要这样作践自己的生命呢?”沃德接过杯子,仰头将杯里的清水连同半融的盐粒一起喝下。
他正准备放下杯子询问后面事情的经过,却被朋友刚才的话弄糊涂了,但是一听到话里有关于华芙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却被乔伊阻止了:“我知道对于华芙的离世你很难接受,但是逝者已逝,你就更应该为了她好好地活着,总不能……。”再一次听到自己不能理解的话,沃德不得不打断乔伊的话:“我一直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的这一番话让我很是不解。”
这一次轮到乔伊糊涂了,他很清楚沃德的为人,既然他这么说就证明事实并不是乔伊自己认为的那样。
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可是我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是你的邻居发短讯给我告诉我,说你有轻生的念头,我才……”
“邻居?我来到这里还没有任何邻居知道,而且他们也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又怎么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呢”?
乔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让沃德对这件事更疑惑的话:“可是在你晕倒之后就只有这么一个短讯通知到我,我是翻窗进来的,当时看你的样子像是过度缺水,可是找遍整个房间都没能找到饮用水……”
停顿了数秒后,“我这才到你的邻居那里接了水,顺带着放了一些盐补充你缺失的盐分,我顺带问了当地的医护人员,你这样的情况像是许久没有补充水分了。”
“这怎么可能,我前不久才……”说着说着像是记起了什么,头一下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疼得他不停捶打着头来缓解神经的疼痛,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起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定格在那个相框上的暗层上。
虽然已经对事情经过有一丝头绪,但是仍是有大片迷雾笼罩在真相上,沃德决定先到邻居家感谢一番,可是乔伊却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开的门,沃德虽然心里不解着,但还是选择和乔伊出门到邻居家去,出门之后沃德却发现乔伊似乎轻车熟路地走在前头,手脚极度不协调,更似机械式地在前进。
沃德察觉到不妥,连忙大步跟上,在乔伊的肩上重重的拍打着,直至乔伊满脸怒气地看向他才停了下来。
“你看看这周围”,沃德一边用目光观察着周围,一边悄声说道,“有来过这里吗?”
感受到话里的谨慎,乔伊望向周围,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致,说出的话却让沃德哭笑不得:“我们刚刚不是还在房子里的吗?什么时候出来了。”
但也是因为这一番话,让沃德坚信乔伊是被人控制的,但是操控者到底是谁?这一问题又成了一个谜题,一个藏在未知深潭的答案等待着被发现……
正当他们想要上前敲门时,门却突然间打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出现在他们面前,和蔼的问他们:“请问你们有事情吗?需要帮助吗?”
“亲爱的女士请问一下您,这附近有年轻女孩吗?”沃德礼貌地发问。
”噢,太巧了,我家正好有一个大约16岁的姑娘,是我孙女。”“那能请她出来一下吗?我想当面感谢她的帮助。”
“那不巧了,她正好出去了,估计要用不少时间才能回来。”老妇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沃德忽然觉得她的眼神飘浮着,无神而又空洞。
“冒昧的问一下,能让我们进去喝一杯水吗?”沃德同样礼貌地发问,“当然可以,请进吧!”老妇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飘忽着,像是找不到声调,虚弱地像极了卧病在床的病人。
突然间,沃德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是又极其的陌生。
清晨的太阳总是很快便能赶上时间的脚步,当并不强烈的阳光从云层中倾斜而下,照到老妇的脸上时,沃德意外地发现老妇的行为并不像是常人会做的,正常人被阳光照到大不了是用手或衣服遮挡,但是奇怪的是,老妇却是一副惊恐的样子,猛地后退一步退回门内,仿佛将这并不强烈的阳光视作洪水猛兽。
这一行为让沃德起了疑心,他觉得这个老妇一定有古怪,至于古怪的缘由却又说不出来。
下一刻老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是碍于门外的阳光,只能缩在门内的阴影,向他们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长期不怎么出门,眼睛不适应强烈的光线,你们请进,我去倒水。”
“不用麻烦了女士,我们突然想到有要紧的事急需完成,请代我转达对您孙女的感谢,女士再见。”沃德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说完,拉着乔伊转身就朝着原路返回,即便老人有意遮挡,在转身的那瞬间,他还是看见在房子中央似乎流淌着一摊不明液体,不规律的流淌着,一抹异样突然涌上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感觉,快步离开了那座让他觉得诡异的房子。
直至视线里早已没有了他们离去的背影,老妇这才长叹出一口气,过度地使用天赋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可她不得不这样做。关上门后,屋里传来了物体重重摔落的声音,而后再无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