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救我!我好害怕,快来……”
又一次,梦里全是华芙求救的声音,想想从那次遇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沃德始终忘不掉华芙的离开,那个让他一眼就爱上的女人。
他望向窗外,天空黑沉沉的,路灯昏暗地亮着,在雨中灯光被截成无数的小点,像是暴雨前被混入黄沙的云层透过光线被放大的颗粒,雨直直地下着,没有一丝风。
“这鬼天气,雨还下不停了,还想着今天雨停了好去潜水,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也是这样令人烦闷的下雨天”,半卧在床的沃德被窗外纷杂的雨声扰得无法入眠,他干脆坐了起来,脸上不知何时有的水珠,随着沃德的起身,顺着皮肤纹理从脸上滑到了下巴,滴到了床上的薄被,晕开显现出一滩明显的水渍。
烦躁地挠了挠头,沃德起身打开了床头灯,下床放下了窗帘,转身的时候瞥见了壁柜上的相框,照片里面的人笑靥如花,那是他与离世的妻子华芙的新婚照片,一直放在郊区的房子里没有打理过,华芙还没有离世前他们经常来郊区的住处度假放松,但是华芙离开后,沃德也不愿意再到郊区的小屋,渐渐地,小屋就荒废了。
要不是朋友对他的开导,恐怕他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度假,也不会提前让人收拾这里。明天,他和朋友约好在这里碰面,然后一起到海边去潜水。
提起潜水,沃德的思绪就飘远了……
那时的沃德还没有遇见华芙,华芙也还没有在他的人生中留下印记。结束实验室工作后的某一天,接近黄昏,从海边驱车回家的时候,落日没有一点点遮掩,在海浪的配合下缓缓往地平线沉去,余辉将天空的大片云层照得发亮。
沃德在海堤旁停下了车,在凉爽海风的吹拂下,从车里储物盒翻出一盒雪茄和打火机,雪茄是前些时候聚会朋友送给他的,正在他慢条斯理准备点燃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有几个人正从水下浮出面来,均是潜水员打扮。
待他们走近海滩脱下氧气面罩在礁石边上休息时,沃德才发现其中有一个竟是女孩,在余辉照耀下她深褐色的长发像是镶上了细闪的钻石,尽管已经被海水浸湿,但是丝毫不影响发丝上的光泽,等到沃德真正看清了她的长相,他在心底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心动了”。
就这样,沃德发动了他所有的人际关系,成功知道了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孩的基本信息,得知她酷爱潜水这一项水下运动,沃德还特意去学习,总之,几乎所有能让华芙对他产生好感的方法,沃德都尝试过了。
在一年的猛烈攻势下,华芙在朋友的起哄下接受了他的求婚,在交换戒指的环节,沃德告诉华芙:“在我们家族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若你喜欢对方送的礼物,可以用右手接过,相反若你不喜欢便可以用左手接过,希望你会喜欢我的一切,用你的右手为我戴上戒指”。
那天,一切都朝着沃德想象中最美好的方向发展,华芙从他的恋人成为了他的妻子,仿佛那句我愿意还回荡在耳边,想起那一天发生的细节,沃德还是忍不住让欢喜溢出唇畔……
可是很快,失去爱人的痛心迅速卷席而至,将先前的甜蜜回忆全都染上灰色,唇畔的笑容定格在上一刻,下一刻消失殆尽。
思绪转回到现实,他的视线回到手中的相框上,手顺着边框往照片中华芙的脸探去轻抚着。出乎意料的是,多年没有被打理过的相框不仅没有出现粗糙的锈迹,相反相框边沿被摩挲地像玉石一般温润,这不禁让沃德产生了一丝疑惑:“难不成这房子被别人长期收拾,不然怎么可能连相框都没有一点老旧的痕迹?可这个人是谁呢?”
想罢,手摸索到相框背后看一看究竟是不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不出所料光滑得让人不敢置信,但是手却意外地摸到一个暗层,似是一枚徽章的形状。
沃德不禁纳闷了,就着床头微弱的灯光摸索门口的开关,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光格外刺眼,眼前一片眩晕,几分钟后沃德才反应过来,莫名的晕眩感让他不得不踉跄着往地上的软毯倒去……
就在失去意识前,他隐约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浓浓的腥味,夹带着咸味,若不是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所处的是他家,大概沃德也会错认为现在是躺在海边的沙滩上,来不及再细想,便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在他的身旁,隐隐蓝光从前额浮现,大概十分钟后,蓝光渐渐消失,屋内的海腥味也随之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