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还在房间里与月儿等人嬉戏玩耍,忽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欢愉。
“少爷,老爷找您,让您到书房里去。”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李凡打开门,看到来人,轻轻点头,说了句“知道了。”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内心慌的一匹,这或许是他穿越来第一次与这位父亲正式见面,说来也奇怪,他的这位“父亲”对自己的妈妈是关怀备至,无比疼爱,但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和他的父亲很少有交流,虽然一家人每晚会聚在一起吃饭,但父亲对他和他姐姐的关怀询问都像是在例行公事,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问一下今日功课如何,问一下外出游历有何收获等等,这些像是在走流程的问题。但他这位父亲每每出席某种重大宴会,却也总会带着自己,在外人看来和大房那里的嫡长子几乎享受着一模一样的待遇,往往两人都是一起和父亲在外人面前露脸,不知道父亲是想告诉那些人自己的孩子们亲密无间还是我与嫡长子他心中有着同等地位。既然你原来那么喜欢我母亲,那么爱屋及乌的对我是不也会多些关爱,问问我这些年过得好吗,我也想问问您为何对大房的那些恶心手段视而不见,如果没有一分偏爱,那为何每逢重大场合总要我抛头露面,好像在告诉别人我会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接班人,你不知道我多露一次面,大房就多忌惮我一分吗?难道你恨我吗?不对!不要,不要被原主的情绪所影响。李凡摇了摇头,想要摆脱掉这种愤懑怨念,李凡从前几次的穿越就感觉出来如果涉及到姐姐,母亲这样的至亲之人那么他的情绪就会产生波动,所以他平时会尽量收束念头,没想到今天听到父亲的消息,一没控制住就让原主情绪影响将念头跑偏了。不过这些疑惑或许今日就能解开。他时而摇头时而皱眉的看着这个下人一愣一愣的,但他也没多在意。
他随手打发给了传话领路的下人一些散钱,正了正衣冠,跟着下人走了出去,李凡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上一分,既紧张又有些激动,如果他知道这位领路的下人就是刚才和他父亲对话的老曹的话,那估计这会儿走一步腿要打两个晃——他刚才的失态很可能会让这位下人产生怀疑。但这个老曹实在是太平平无奇了,太容易让人忽略了,李凡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下人,或许这也是他成为白家暗部头领的一部分原因吧。不过现在的李凡还不知道,所以他走的很稳当,只是有些小紧张。
蹲在门口的老蔡啃了一口手里的烧鹅,盯着看了一眼李凡的后背,对,后背。而在李凡的身后,一道透明的人影也回头看了眼老蔡,但老蔡已经低头啃起了烧鹅。两人的目光恰巧错过,或许是故意的,但谁又知道呢?
……
白府某处房间,一位面容姣好,雍容华贵的妇女斜靠在椅子上,身后一位锦衣玉袍长相清秀的少年正个这位妇人捻着肩膀,这少年模样与李凡有几分相像,却少了李凡得自他母亲那里的几分阴柔之气,多了一些这位妇人的雍容之意。这个少年正是李凡的哥哥,白家的嫡长子,白之逸。
(这一辈都带一个之字,所以其实李凡肉身的原主本应叫白之慕,或许是原主打心底里抗拒,所以潜意识里影响男主将之字忽略了。)
而这位妇人便是这代白家主母白柳式,柳家也算是京城里的一个名门望族,一家多代为官,传承几百年,出过宰相,也出过大学者,据说还出过儒生,相传当年想娶亲的人家在柳家门口排的和上朝的队伍一样,有人戏言说“呦,今天柳家又有人来上早朝了。”吓的柳家家主也不顾众人面子把人都赶跑了,又连跑带爬都宫里请罪去了,主要开玩笑之人便是当今太子,当年不过四五岁的儿童,一日出宫看到这份奇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以为和自己父亲每天早朝是一个道理,就说了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家家主只好灰头土脸的去磕头请罪了。但就是这样一位名动京城的美人却嫁出去了京城,嫁给了一个祖上做生意的白家,那会儿白景盛的大哥还没有成为儒生,所以柳氏算是委身下嫁了,后来白景盛大哥成为儒生,白家地位水涨船高,众人都佩服柳家家主眼光毒辣,但柳家家主自己明白“我眼光毒辣个啥,要不是她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不会把她嫁给白家啊。”至于柳氏为啥非白景盛不嫁,或许是白氏两玉珏进京时轰动太大了,“秦淮河”那夜花开了万朵,而白景盛比他哥哥又多了几分英雄豪气的缘故吧。这样一位美人死心塌地嫁给你你谢天谢地还来不及,你却跑到青楼里找艺妓,不仅找还领回家来,你说这美人能不生气不难过吗?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想得到的偏离你远去,不想要的却恰好来到。
“你父亲一从京城回来,就把你那个弟弟叫到书房里去了,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夜宿青楼,早晨又在青楼门口那般丢人,想是父亲叫他去书房训斥他一顿,毕竟这些行为有辱家风。”
“家风,呵。”白柳氏不置可否,语气里又透着三分怨念。
“别藏着掖着了,你我母子二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你这个弟弟这几天的小动作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母亲大人,弟弟这几日与那些邪魔外道走的是近了一些,我白家是商贾世家,与这些外道之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屑与他们为伍,弟弟这样做对我白家风评有害,而且与那些人在一起时日一久可能也会走入邪道,会让白家在世人眼里,那些正道眼里有了污点。”
啪的一声,白柳氏奋力拍了下桌子,拍的桌上的茶杯茶壶啷当作响。
“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心里就想着白家,怎么就不想想咱们母子,他白家还有什么家风来败坏,逛青楼怕不是助长他家家风;外道,这小杂种生下来就是邪魔外道,他那个娘就是个狐狸精妖女;污点,他白家哪里不是污点,他那个好爹爹就是个最大的污点。”白柳氏说的那是个咬牙切齿满脸愤懑,忽的语气一转又哀叹起来
“唉,你呀,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总想着别人的好,却不想别人在暗地里会不会算计你,他这几天去了秋风铺,去了郁香楼,明天再去个问命堂,聊城外道三巨头让他都找个遍,你觉得他要干啥,他要找咱娘俩算账啊!”
白之逸连忙拱手低头认错
“是,母亲大人,孩儿知道错了,但孩儿不解,为啥弟弟要找咱们算账?”
“你呀,太单纯了,唉,娘也是听到了从京城的消息才知道这白景盛还是放不下那个贱女人,唉,就是你这弟弟是怎么提前知道的消息,不过也好,他这么沉不住气反而给了我们机会。”说着说着白柳氏逐渐目露凶光。
“你下去吧,娘乏了,要休息了,你这几天多往清云观、伺月堂、柳泉寺这些地方跑跑。”
“是,母亲大人,孩儿告退。”
白之逸把房门关好,看着天空一轮明月,银光铺地。
“为啥人们就不能像这月光一样宁静祥和,非要这样争来争去勾心斗角呢?一起使力让白家变得更好不才最应该吗?”
唉,真累!他到最后也没知道弟弟要找他们算什么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