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那天一大早王总编就打来电话提醒我晚上的宴会,并要我早点做好准备,最好能下午请假。我不禁微笑,他是鉴于我总是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的恶习才如此提醒我,而且参加这样的晚宴不是随便穿件T恤就可以的。
我拒绝了王总编请假的要求,答应他下班后一定尽快做好准备,不拖延一点时间。
我不打算穿礼服这么隆重,也不打算描眉画眼这么精心,从小到大被无数人夸赞的美丽让我自信,只要不失仪态和礼数,简单大方的穿着最适合我。
傍晚回家,我挑了一条黑色的雪纺抹胸A字长裙,微微收起的腰身正好展现了身材的纤细,细微的透明度正好朦胧轻泄了双腿的修长,配上白色的高跟凉鞋,手上再戴一个ALEXIS BITTAR月球尘埃镶钻手链,整个人便看起来精致而清雅了。
当我如此打扮出现在王总编面前时,他立即啧啧称赞道:“真漂亮!女人味十足,满分!”
我笑着坐上他的车,他转头又看了看我,继续说:“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像个学生似的,还小着呢。”
我失笑道:“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绝对是夸赞,百分百的。”王总编笑着发动车子,说,“小郁你是既漂亮又有气质又有才华,前程锦绣一片呀。”
“一般不都是说那些聪明伶俐、勤奋上进且又运气亨通的人前程似锦的吗,你这种说法倒是新鲜啊。”我好笑道。
“呵呵,女人漂亮就是最大的资本,以后嫁个好老公不就什么都有了嘛,你说是不是?”王总编细眯着眼嘻笑着说。
我心里微微一怔,随即淡淡笑道:“貌美如花虽好,可惜过期即谢,靠美色猎取来的幸福就怕长不了啊。”
这回轮到王总编微愣了一下,而后他又笑道:“也不能一概而论嘛,如果是你的话,遇到的人必定不俗的啦,呵呵。”
这下我已经肯定他是意有所指,于是故意岔开话题开起了玩笑:“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很不错啊,王总编干吗老在我面前挂胡萝卜,是不是嫌我还不够努力呀!”
“哎哟,我哪敢呀!”看我对他的话题避而不谈,他就很识趣地不再继续下去了。
……
两个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逸风酒店地处寸土寸金的闹市繁华区,酒店装修极尽奢华,这里有独特的大拱门、精雕细琢的大理石入口,以及刻有浮雕的屏风和用壁画装饰的天花板,从入口到大厅的走道上,火红色的波斯地毯绵延数十公尺,夹道两侧的宴会桌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精致佳肴美酒。
大厅里,华丽的灯光透过水晶玻璃的折射,整个大厅被照耀得像是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我们走进去,马上就有人过来向王总编打呼,王总编一边应和着,一边朝大厅里光鲜的人群巡视,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他的目标,于是跟身边的人招呼了几句就带着我往大厅的另一头走去。
穿过几簇衣香鬓影,张元导演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恰好此时他的目光掠过这边,看到我们后便笑着迎上前来。
“郁舒小姐,好久不见,今晚的你真是美得颠倒众生呀!”张导一上来就先与我打起了招呼。
“谢谢!”我知道这是客套话,于是大方接受。
王总编故作不满道:“喂,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一见美女就两眼放光啊,连老朋友都不放眼里了。”
“怎么会呢!”张导笑语道,“这段时间我都会在Z城,找时间我们几个老朋友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王总编立即笑眯眯地点头应和:“好啊,时间你定吧,到时……”
正听着他俩的寒暄,突然我感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于是转头一看,竟是叶凌飞。
“嗨,又见面了。”她淡笑道。
我微一愣,随即微笑以对:“你好。”
“凌飞也来啦。”王总编立刻上前招呼,“呀,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真的吗?谢谢!”叶凌飞完美地浅笑,“王伯伯看上去也越来越年轻啦。”
王总编摆摆手,笑叹道:“老喽,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啦。”
张导笑着接口道:“你也会服老呀,我看你还精力充沛得很呐!”
叶凌飞也笑道:“是啊,王伯伯现在事业如日中天,我们这些后辈是万万不及的,您怎么会老呢!”
“哎,哪能跟你和凌扬比,钱江后浪推前浪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喽!”王总编摇摇头,突然问,“对了,怎么没见凌扬?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在那边呢。”叶凌飞修长的手指往东面的角落一指。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今天的叶凌扬穿着一身挺拔的深灰色礼服,一派高贵从容的样子,他身边围着好几位美女,正在热切地与他攀谈。
“哈,我说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原来身边美女如云,长得帅就是好啊!”王总编笑道,“走,我们过去打扰打扰他。”
说着,他和张导两个人便向那边走去。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忽然听叶凌飞语带笑意地说:“我们凌扬真的很受欢迎呢!”
她边说着就收回刚刚的视线,转头看着我,笑意盈盈道:“他英俊,聪明,多金,专情,而且还很有善心,真的很有魅力呢,是吧?”
我在心里轻笑,哪有当着别人的面竭力夸赞自己弟弟的?好吧,她说的也是事实,叶凌扬确实够出色的。
我点点头,答道:“确实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瞬间愣住,而后倏地抬眼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从你进门到现在,他已经瞄你不下五次了。”叶凌飞又朝那个角落看了一眼,柔和地低语道,“他一向自信大方,不至于情怯到只会站在边上偷瞄自己心仪的女人,你们,吵架了?”
我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尴尬,局促地挑了挑鬓角的头发道:“没有……只是,呃,我们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叶凌飞略过我的回答,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