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苏自言正觉得尴尬,仿佛一束光忽然射了进来,目光一亮,感激地看向辛月。
田松却被喜欢的人亲口驳了回去,偏偏袒护的还是苏自言,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说些什么。
李白见田松碰了一鼻子灰,忍着没有发笑,反而道:“好啦自言,该改就改了。”
苏自言点点头,心里不停回想辛月刚才的话,一阵甘甜。
这句话也在田松心里不断萦转。平常近代史课,他总是抢着作答,老师对他很是满意。今日老师讲课,每到哏节便象征性地停顿一下,等田松问他问题,今天田松却好像没了魂一样,目光呆滞。老师等了个空,只好尴尬摇头。
田松想不通,为什么苏自言这样的人,却能被辛月袒护。
他和辛月认识更早,从进入学生会开始就认识,后来苏自言不过和她偶然认识。苏自言平时懒懒散散,看不出他有什么追求,后来他搬出来住,听说也拮据得不行,这样的人能让辛月好么?自己的作为辛月都看在眼里,刚才还对自己表示欣赏,为什么还要偏袒这样的人?
田松闷闷不乐地回家,路上越想越想不通。
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田松喊了声:“我回来啦。”
这句话不是喊给家人听的,他的爸妈常年在外出差,定时给他转些生活费,因此听这句话的人是——
“回来啦,我的灵主。”
二.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缓缓从房间走出,看到田松的神情,一双柔媚的柳叶眼蓦地一闪:“松兄,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很明显吗。”
“明显之极。”
“唉。”田松摇了摇头,把事情讲给他听。
那人听话过程中,频频抿嘴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田松的同情。听毕,那人正色道:“我觉得,你该主动追求那位女生了。”
“啊?这样合适吗?”
“哪里不合适呢?莫非要眼睁睁地把她让给那个人吗。”
“他?他能真的和辛月……”田松还是不太相信苏自言和辛月能成什么气候。
那人摇了摇头,目光正对着田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敢赌吗?”
“啊?”
“你敢赌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巧不会被另一个人夺走,然后追悔莫及吗?”
那人说话时虽然轻柔,但字字都扣中了田松的心弦。
那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问道:“你知道我的感情吗?”
田松羞愧道:“我……对你的历史不了解。”
那人道:“我曾经有件最后悔的事,说与你听,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田松点点头。
“我有位青马竹马,从小与我长大。”那人说话间,眼神开始飘忽,似乎映射着千年前的往事,“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我们相爱相知。她很活泼,而且也懂诗,我们就时常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后来,我们两家就订下了亲事。”
田松凝神静听。
“后来,我们洞房花烛,犹如鱼水。那时我们眼里只有彼此,好像这天地间只有我们二人,于是,什么科举功业,功名利禄,全然被我抛在脑后。
“我母亲对我一直很严厉。那时我已经荫补登仕郎,不过这才是进仕为官的开始,我后来还要赴临安参加考试,但我爱她爱得忘乎所以,功课都耽误了。”
听到这里,田松隐隐能猜到下文了。
“我母亲对她非常不满,斥责她耽误了我的仕途。虽然如此,可我们还是情意不减。我母亲便对她愈来愈厌恶,后来向尼姑占卜,竟然算出她克我性命。加之她那时还没有为我生出子嗣,我母亲便决然逼我,必须一纸休书将她休弃,否则……便埋恨自尽。”
“啊这……”
“我无可奈何,只好休了她。婉儿,婉儿……”说着,两行眼泪顺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