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先生将手中的猎枪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迈着他那一如既往的沉稳步伐走上了二楼。
在布朗先生走后,我目光在整个客厅中随处飘荡。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看来这种复古式的装修要比我家里那种现代化的装修要有韵味的多。到了冬天的夜晚,在壁炉烧一团火,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穿着厚实的大衣躺在结实的木制躺椅上,享受宁静。这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惬意。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恐怕是无法实现了。
在将客厅中的一切都看了一遍以后我的目光开始有些不自觉地朝着茶几上的那把猎枪飘去。
这把猎枪的枪管被擦的很亮,亮的甚至都能反射出我的人影。而与之相对,它的后托部分则有些十分严重的抓握痕迹,覆盖在上面的油漆都被蹭掉了不少,坑坑洼洼的有点难看。
我端起了面前的已经冰凉咖啡喝了一口,想要借此来转移注意力。
但我失败了,我的目光反而更加牢牢地钉在了那把枪上面。
“要是我能有一把这样的枪,我就有自卫的能力了,今天我也不会那么惨”我想到
起初,这个想法在我脑中只是一闪而过。但随后这个想法却在一瞬间放大。
我使劲摇了摇头,想要将它驱散,我可不想与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闹崩。可我却发现越是想要驱散这个想法,我对于那把枪的渴望反而会更加强烈。
“拿啊,拿走它,那个老家伙需要什么武器来防身,你比他更需要这个”就在这时,那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又再一次地出现在了我的脑中。他的话语仿佛有这无限的魔力,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手,缓缓地伸向了茶几。
我距离这把宝贝的距离不断缩进,我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也许我应该在拿了这东西以后立刻就朝着门口奔去这样布朗先生无法阻止我将这把枪带出这道门。
“那家伙我是不会给你的”
突然,布朗先生的声音宛如警钟一般将我惊醒,把我的意识从那无边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而此刻我发现我的手距离那把枪只剩下了短短的数尺。
“你可别想把我的老伙计带走”布朗先生一边走下楼梯一边说着。
就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脸在一瞬间就变得通红,完全不敢看与他对视。
他在我面前坐下,然后说道:“我对于你刚刚所做的事并不介意,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在这种时局动荡的时候,有一把武器在身边总会安心一点。”
我从他的声音中的确无法听出任何气愤和责备的。但我的内心依然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我是一位教师,一位教师怎么能做出这种无耻的勾当。偷窃本就是一件令人恶心的事情了,而我此刻竟然想要去偷一位老人的东西。
“没关系的,我真的不介意,每个人都会这样的,没事的”布朗先生见我依然陷入自责当中便再一次地强调了自己的态度。
“您真的不介意吗?”我转过头来,有些怯懦地问道
“当然”
布朗先生回答地十分肯定以及坚决。这让我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我说了我不能把我的老伙计给你。原因你也应该能明白,但是这东西我倒是能给你。”布朗先生说着便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这里面是啥?”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打开就知道了”布朗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将这个黑盒子打开。在说完这句话后布朗先生的眼神便朝着房间的另一侧飘去,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再去看那个小盒子。
作为一名教师,观察人的表情可以说是基本功。而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布朗先生,我能从他的那平淡的表情中读到了不少东西,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决绝,似乎像是下了一个及其重要的决定一般。
我缓缓地将盒盖打开,一边打开一边想着“会是什么东西呢”而就在下一刻,我在瞟了一眼盒子中的物品后我心跳瞬间加速,我立刻就将盒盖扣上,同时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
“您真的愿意将它给我吗?”
我有些震惊,我从来没想到布朗先生将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我。
“我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反悔了,从这一刻开始它就是你的了。”布朗先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根本不敢朝着那个小盒子看,他的眼神总是游离在外,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不过在看了一眼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以后我也能理解布朗先生为什么会那么犹豫。
听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我才郑重地将盒盖完全打开。
那是***枪,静静地躺在盒子的正中间它全身墨黑,只有在手把的部位上有这木头特有的的褐色。
尽管我不知道这把枪的型号是什么。但我依然能够从它的外观上看出它所经历过的岁月。这把枪肯定陪伴布朗先生完整地走过了他的整个军旅生涯。我相信如果不是现在如此特殊的时刻他甚至会将这把枪作为自己的陪葬品。
我用双手十分激动地将枪举起,开始细细地端模。这把枪被擦的十分干净,那上面你甚至都无法发现任何一颗的灰尘。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你就能发现发现它的枪口已经有些微微发黑,枪身上布满了也无数的细小划痕。而在枪身的正中间有一个大约直径一厘米的小坑,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一样,所有都是这些都是它所经历过的证明。
“我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比我更需要它”布朗先生艰难的开口说道“子弹和弹匣都在里面了,一共两个弹匣加上50发子弹”
看着布朗先生如此待我,我不禁对我之前的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我再一次地低下了头,眼光不敢与布朗先生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