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村发起怒来简直可怕,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看见久叶的衣服,就想撕碎它,还有妻子的那些盆栽,真想用剪刀把它们全都减掉。
有时候久叶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就大加嘲讽,指责她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稍有意见不合就会大发脾气或者干脆沉默不语,冷酷到极点。
但是,一段婚姻走到现在这里,或许不是一个人的错,总有两人许多不为人知的因素。试想一下,谁会愿意在结婚的时候就想到将来会面对的许多争吵和伤害呢?久叶这样想着,她的心渐渐地不再去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愿意多爱我一点?
为什么?
这个问题无解,兴许是找错了人。
还记得那一回初次同士村见面的场景。那是在青杠镇。镇上的东湖周围,种有许多柳树。士村的面容在柳树的遮掩下忽隐忽现,他在岸边来来来回回地转,见到久叶着黄色连衣裙翩翩走来。久叶还没发现他,他躲到那棵柳树下,到久叶身后去。
“吓!”
久叶被吓得失色,转头一望见是他,抬手就要打,“吓死我了你!”
士村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久叶一打开,是个宝蓝石戒指。她的心脏加速起来。
久叶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啥也没说,只说,“走吧,去吃饭。”
士村的好友知道他交了女朋友,闹哄着要请客,所以士村又约了她,带她见见他的朋友们。
久叶有点不乐意,却也不好说什么。
士村在东湖边订了餐厅,等到他们二人到时,那波兄弟,已经到了。
大家坐好位置,你一语我一言,大家都在称赞士村的女朋友,“嫂子好。”
一个穿紫色体恤的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男生走进来。久叶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处在那里,笑了一笑。
有人问士村,“士村,你女朋友是哪里?”
“本地的撒。”
“喝不喝酒呢?”
“不喝酒,”久叶替自己回答了,但声音仿佛很小,众人听不见似的。
就在大家的攀谈声中,菜也慢慢上齐了。士村是喝酒的,喝着喝着,有人来给久叶敬酒。
“我不会喝酒。”久叶说到,“不喝了吧。”
“来嘛,喝一点嘛?”那个人叫多奇,久叶第一次见到。
久叶还是没喝。她不想喝。多奇一直相劝。
最终,还是没喝。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之后,久叶才想到,也许,当时不喝是不对的。不过,却也没听士村跟她讲过。只听士村在旁人在的时候提起过。
“搞得多奇那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士村后来这样向旁人抱怨道。
不过,士村没有向久叶提起过她的不是。他沉默的话语总是在肚子里,满腹委屈也只会自己消化解决。
最终,他们分开了。
一开始就是错的人,怎么过也不对。久叶这样想着。她把行李箱装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杠镇。
然后她拒绝了那个年轻的送货员,把戒指还给了他。
对于久叶来说,有没有那个送货员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些东西,比如爱情。
不过,当鸡毛碎皮的事扯进来了,爱情也会遭殃。更或者说,爱情无用,除了骗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