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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上古之时世间本一混沌,阴阳不分两仪不判。后上神盘古苏醒,斧劈混沌而始分阴阳。其后轻清者上浮为日月星辰,重浊者下凝为山川湖泊。日月早晚轮替,星辰周而复始。盘古聚星成型,成周天二十八宿,或三五星一宿或七八星一宿。又划周天为十二辰,以二十八宿分配十二辰。十二辰各具阴阳五行,各主旦夕祸福。值日入寅辰,始有人出。三人成聚、十人成落、百人成部、千人成族,而后万人之国现。

不知过了凡几,世间有了一国。此国古称九州亦或神州,国土型如雀,且今朝革旧朝之命时自称“赤炎军”,意为照万民之身暖万民之心,故其国民皆自称朱雀人。然朝廷不认其名,仍官称共国,言此乃万民共有之国也。这朱雀国国土广大,东西横贯伍仟贰佰有余,南北纵跨伍仟伍佰不止。西北两方环山,东南两面滨海。西方耸一高山,入云不知几万仞。有目明眼亮之人视其顶没入云端,而云端之下终年戴雪。此山犹如一水塔,引出两条河来,一名菖河一名缃河。两河自西向东横贯全国,流经之处皆是肥沃之地。兼这朱雀国四时分明,遇着风调雨顺之时,自是种瓜有瓜种豆有豆,万民丰衣足食应是人间乐土。

然自人立于天地之时起,天人之道相逆也。顺天道则逆人道,顺人道则悖天道。有圣人云:损有余补不足谓天道,损不足奉有余谓人道。前朝农工食不果腹疲乏至极,官商食不厌精奢靡至甚。兼着后有东面一岛国名傀入侵,官军抵抗不力,竟自凿缃河堤坝,欲水淹倭军。然朝廷早有内通傀国之人,故水淹之计难成,反毁缃河两岸良田万亩,民之流离失所家毁人亡者无可计也。值此国难之时,官贵豪商不思抚民抗敌,反自争权夺利更兼巧取豪夺,国几要亡矣。幸得终有那不愿做亡国奴之人,各方奔走,联络反傀志士。辛酉年,十二志士于楠湖一龙舟上,立誓言合建“赤炎党”。本欲联旧朝共抗外敌,然旧朝防内甚于防外,其统领姜五柳曾言道:攘外者必先安内。视“赤炎党”为大患,几欲剿灭。“赤炎党”万般无奈,为求自保,组“赤炎军”,外击傀军内抗官军,终究势单力薄屡遭败绩。幸得天助“赤炎”,当初十二志士中一人,立身起,领“赤炎”,外扫傀患内惩国贼,东征西讨威名四扬。聚官商田土分穷苦大众,众民得食得安,然后天下平。终于己丑年,代旧朝立新朝,举国振奋,又是一番大气象。此一人亦为众人推举,任国首。后领国援外伐暴,经世济民,掀起几阵大风浪,引得己身毁誉参半。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朱雀国因国土广袤,故设行省,省下设府,府下设县,分层治理。全国共二十八行省,又有四府不隶各省,归朝廷直隶。这二十八省中名苔省者,虽名归新朝,然旧朝余孽仍实据之。苔省为一岛,悬于东南海外。旧朝时为傀国所占,收岛上铜铁原料及米面口粮充做军需,且殖民于苔以图繁衍生息永占苔岛。后傀国战败退苔,旧朝夺回苔岛。后败于新朝,退据苔岛。图谋借域外强国米坚国之力反攻倒算,未料新朝国力日盛,朝野上下稳如磐石。只得日渐蹉跎,萎靡不振。那傀国当日退苔之时,留有傀国人与岛民杂产后代,朱雀国人戏称其鬼杂子,称苔岛为鬼杂岛。国中街市巷皆有童谣唱道:

人非人、鬼非鬼,鬼杂人杂非人非鬼,道它是人,是鬼?

这傀杂子一代起数代传,人口愈多,声势愈广。傀国伙梅国阴助其力,于苔岛内组“绿党”,声言据岛建国。旧朝余孽不敌其势,为求自保,乃与之同流。今人见旧朝余孽为求苟安,竟愿同流“绿党”割弃祖地,有诗叹道:

河连眼泉树通根,有源得本果易生。

地弃桩木墙离脊,无基失梁房难存。

这朱雀国以燕府建都,燕府内有一古院名紫院。因紫为老红,新朝尚红,故以紫院为宫,大事均决于宫中。说道这燕府,本是古都。西北两方环靠燕山一脉,东临浡海,水气自东流入,遇燕山阻而回返,聚于燕府。水气凝清成雨,润泽草木。水气积浊成土,肥沃稼禾。南面明堂开阔,又有缃河流经,如腰系玉带,龙卧堂前。此等好山好水,建都造城自是不在话下。燕府虽建都造城,然有城无墙。以紫院为核,向东向南各修一条十二车官道。官道两旁各牵小路,纵横交错划地为块,块内或农或工或商各行其业,紫院周围亦划出数块官地,设各部府衙,登高望之,大致规整。

自立朝那位崩逝后,新朝便不置国首。乃以内阁之名行国首之职。由大朝会推举阁员,或七人或九人,举一人为阁揆总摄全局。凡遇军政晸大事,阁员汇议,诸阁员皆觉可行,乃决议,后交大朝会过堂定案,逐级推行。若有一阁员觉不妥,则退回再议。称善者曰此乃国之运不系于一人之身,不偏执一端,船行稳则稳而远。称恶者曰诸事商议,多日难决,水未舀起,苗已渴死。虽称善者称恶者争执不休,然国晸倒也大体平稳。

话分两头,这年有一邹姓小子随邻家汪伯自鄂省入燕都。小子在乡里修过几年学,奈何天赋平平,学业不济。父母眼见功名无望,便将小子托于熟识之人汪伯。因这汪伯长年在外,熟门熟路。小子跟着汪伯,一来可涨见识,二来亦巴望着能在外谋个营生。小子与汪伯家住菖河南岸,乘船顺菖河向东一路至沪府,转海运北上津府,后朝西北旬日到燕都。孟春时离家,抵燕之时已是季春,算来三月不到两月有余。

是日到了燕都,小子与汪伯搭牛车行于官道之上。小子初到燕都,顿觉百事好奇。起身四顾,见官道虽宽十数丈,然车来车往仍觉拥挤,车轮每滚二三御者便拉缰止牛,数息后又甩绳催牛,如此反复,饶是大半时辰也未行数里。这来往车架,有拉柴煤,有送粮米,有贩畜禽,有运绢布。远处似见一花车,车中隐隐传出妇人嬉笑之声。待相向行至近处,隔帘望去,虽难窥全貌亦觉惊人。小子长于乡里,平日所见皆是村姑乡嫂,容貌仪态难登大堂。今始见车中美人,顿觉目难移处身难转,手掌涌汗心肝颤。汪伯见小子呆状,嘻笑道:“车颠簸,莫滚下车吃土。”小子回神,略有窘迫,转身坐下挠头笑道:“汪伯莫笑,平生未见如此美人,一时难禁倾慕之思。”汪伯暗恃:“这小子未曾出过远门,不知道天高地厚,此时与他说道一番也好,免得日后惹出事端。”这便自包袱取出干粮清水,言道:“口燥睹蜃楼,腹饥闻幻音。先吃饱喝足断了妄念,我再与你说道说道。”邹小子接过水粮,饮食数口,不解道:“倾慕美人如何是妄念?”汪伯后靠车栏,目视小子言道:“妄者,不可及也。所谓凤栖神木,鸦落凡枝。汝这穷小子干矮枝疏,如何引得神凤?既是引之不得,千思百想亦是徒伤身心。”小子低头思之片刻,问道:“那引凤筑巢者又是何样人物?与吾这穷小子定是天渊之别?”汪伯哂笑:“自是一在天一在地。世人皆言燕都居,大不易,你道为何?”小子茫然,言道:“未见燕都世面,还请汪伯指教。”汪伯饮一口水,续言道:“这五行寓于天地,天地交生万物。天地之气相交生而精纯者,为富贵、为俊美、为聪慧、为清雅,生而驳杂者,为贫贱、为丑陋、为愚笨、为庸俗。燕都乃我朝聚精之地,凡人精、物精皆汇聚于此。精升华,华显贵。这都城内自是贵几难言。如此贵地,怎会易居?小子,汝家中购那十余亩田地可是花费数十两银钱?”小子点头称是。“你可知数十两银钱在这燕都可置多少田土?”小子摇头言不知。“于这外城或可围一猪圈。”小子诧言道:“乡中十余亩田土如何只换得燕都外城一猪圈?前后大小相差何止十数倍。”汪伯言道:“乡下贱土如何比得都上贵地?于外城尚围一圈,入内城止买一厕,倘置闹市之中或处府衙之侧,钱银倍之难购一坑,外地客商皆戏言都中乃银厕金坑也。”小子思忖不语,半晌言道:“如此这般,贫困之人于这燕都几无立足之地,便是中人之资怕也难以久居。”汪伯略微欠身,舒臂仰颈叹道:“这燕都中人,若放别处,亦可算是小富之人。然我朝二十八省四直隶,论及资财厚薄,以燕都为冠,沪府次之或可望其肩,其余省府富者及其腰贫者仰其膝也。”小子皱眉,不解道:“这燕都不事农工,不开漕运,亦非交商之地,如何积得这般资财?如沪粤那般工漕商兼据,反不及之,川渝鄂湘更难及其腰,真奇哉怪哉。”汪伯却言道:“有甚奇怪?我来问你,这燕都之中以何类人较之他地最多?”小子思忖片刻,答道:“燕都乃国之中枢,府衙具立,应是做官之人最多。”汪伯深笑而言道:“官以财滋,财以官护,从来财官不分家。燕都能立这林林府衙,自是手握大财。倘是资财有所不及,这府衙早搬别处去了,又怎会如坊间戏言那般?纵横一百六,行人往来繁。三人一衙吏,五人一府官。”小子愈加不解道:“可这官署平日只见行文判案,不农不工不商,朝廷所定捐税亦不苛杂,资财从何而来?”汪伯摇首而言道:“小子到底没见识,当今朝廷从来农工商兼置。国中经营大矿大场皆由不同府衙署理。米盐亦由朝廷按当年丰歉祥灾酌情定价,指定米行盐行购存贩销。况本朝田土为国有,百业用地皆须向朝廷购置,购一次可置年一甲子,汝家中便是这般。这购田置业加专营矿场米盐所得之利,便是一笔巨数之款。近年以来国中大兴土木,四处铺路架桥围湖拦江,疏浚水路交通扩建集市居屋,所费银钱大部取于此。百业据此渐至兴旺,四方往来互通有无。朝廷所营之业亦于其间买卖兴旺而所获颇丰。至于年年捐税所得,省府各自分留一部,所余上缴者,亦非小数。朝廷手握此二大财,自是踏银山入云端,翻云雾覆雨霜。小子可听明白?”邹小子听完,沉吟片刻后叹道:“唉,原来朝廷这般有钱,不知朝廷上下过何种生活。吾平日正食一荤一素便觉丰盛,但不知朝廷之人每日所食几荤几素,食米粽面糕是蘸红糖白糖,参汤蜜水会否喝一碗倒一碗。”汪伯听小子如此说道,甚觉好笑,想细说又不知从何说起,轻拍小子额头,屏笑言道:“管他人吃喝作甚?呵。汝怎知朝廷之人定是蘸糖,不是蘸盐?朝廷之内是何种模样多是止闻不见,凭空瞎猜恐于人前徒增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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