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谁？”
林清抱着希望问道，他已经在这个小树丛里躲了好一会了。
“是我，白泠。”
他松了一口气，从树丛里站起来走向白泠，后者一把将他拽过来，问他有没有被咬伤。
“呃.......有被咬到一点，在左手腕上，但是没流血，”林清有点局促不安地说，“怎么了吗？”
“给我看看。”白泠一把抓过他的手腕，细细地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他才松开手，如释重负般地说：“确实没流血。”
“有什么问题吗？‘林清问。
”担心而已。我说不准这些领地狗有没有传染病。“
”等下......领地狗......那是什么？“
”草原上的流浪狗。“
”哦.......“
两人沉默了一会。
“走吧。你的笔盖。”白泠拿出那个笔盖，递给林清。
林清把它扣回自己的钢笔上，跟着白泠往前走去。，
“你过来后，发生了什么？”
“我过来的时候，被一大群狗围起来了，然后我跑啊跑啊，躲到了一棵树上。那些狗在树下围了好些时候，然后远处有只狗叫，它们就都跟过去了，不知道去追谁了。”
“大概是我。”
“它们走开了我就下来了嘛，走了这么一会遇上了一个要卡打开的大门，但是我没有卡。然后这个时候又有一只狗来了，趁我不注意就扑我，我就拿钢笔戳它。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我就跑，然后躲到了树丛里。不知道那只狗现在在哪。”
“挂了。”
“啊？”
“被你戳死了。”
“啊哈，是这样的吗……”
“是的。”
“……”
“白泠，你去哪？”
“找卡。”
“可是这个地方这么大，得找多久啊。”
“我个人断定要去狗那里找。”
林清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确定去那里找吗......”
“确定。”
“所以......你现在在往哪走？”
“我们最初到的地方。”
大概这样地走了一段时间，远处亮起了一双双通红的眼睛，同时犬吠声由远及近，在四面八方响成一片。
天几乎全黑了，黑暗中仿佛有一个黑影向他们直扑过来。白泠一把将其抓住，上下检查了一下，丢了回去：“没有卡。”
“白......白泠，我们......别这样找吧......”
“正有此意。”白泠抓住林清的肩膀，向某个方向跑去。
“这个方向又是去哪的？”
“树。”
“你怎么知......”林清话说了一半，一抬头看到远处有个若隐若现的轮廓，随着两人逐渐靠近，那个轮廓越发清晰，呈现出一棵树的形态。
白泠跑到了树下，双手一伸，一抓，双腿一蹬，轻而易举地上了树。
“嘿！帮忙拉一下！”林清没有白泠那么好的身手，努力了半天没爬上去。
白泠伸手把他拖上了树。
林清长出一口气，说：“你身手好好啊。怎么练的？”
白泠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天生的。”
“拜托，别这么说啊，搞得跟我很没用似的。”
“......”
白泠不说话了。
狗很快地聚集到了树下，林清眯起眼睛打量那些狗，然而，天太黑，一只都看不清。
“白泠，我一只都看不见，你看到吗？”
“我......”白泠一如既往地沉默了一会，“也看不见。”
林清感觉自己石化了。
“不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
林清想了想，问：“关于那个门，还有卡，你还记得别的细节吗？”
“不记得。我记性不太好。”
“好吧。”
林清慢慢地开始回忆。细节的话，他似乎真的还记得一点，在大门上，在那个刷卡的感应处，隐隐约约地有一行字。他似乎记得那行字讲的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信息。
“快想起来，林清，快想起来。”他对自己说。
对，确实有这么行字，然后里面好像有个数字......三？三十？对，有个三，但是后面呢？还有前面的呢？门卡......对，有门卡两个字，还有......“感应”、“门禁”和......“距离”，对，距离。
“加油林清，把这些词拼成一句话。”他自言自语。
门卡.....在距离门禁.......三米地方.......门禁感应......开门......
听起来有点怪？
也许还要改改？
将门卡放在距离门禁三米的地方，门禁就会感应到并打开门。
不错，看来是这样了。
“白泠，”他轻声说，“我想到了。”
“什么？”
“只要门卡到离感应器三米的地方，门就会开！”
白泠安静了一会，然后笑了一下：“真棒。现在我们赶紧走吧。”
“什，什么？”
“我觉得这棵树或许撑不了多久。”白泠用一种冰凉的理性语气说道。然后他拿出一根树枝，大概有半米长吧，然后跳了下去。
林清不敢跳，但是更不敢一个人留在那棵树上，只好跟着也跳了下去。
白泠的树枝驱赶开了一些狗，但是它们很快就会聚拢，林清只好跟紧白泠，生怕落后就会被撕碎。
“跑一跑。”白泠突然说，并加快了脚步。
林清吓了一跳，也赶紧加速。
白泠走得越来越快，林清得小跑着才能保证自己不落后太多。
“你......你跑什么......”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赌。”
“什么？”
“我赌门卡在最快的狗身上。”白泠的脚步越来越快。
林清无语地继续跟着。
像这样跑了一会，渐渐地和狗群拉开了距离。狗群中一些跑不动的也不追了，整个狗群缩小了一半还多。
林清跑得有点吃不消了，步伐稍稍慢了一点，随即感觉有什么东西拍在自己背上，把他整个拍倒在地。有个东西压在了他背上
然后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向他的后颈靠近。
“林清，还好吗？”白泠的声音响起，背上的重压消失，然后有什么东西在他旁边碎裂开，里面的内容物流了出来。
林清站起身，转头望去模糊地看见地上有一大团什么东西。
他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往自己脸上摸了摸，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摸到。
少了眼镜。
“呃......白泠，我眼镜不知道掉哪去了。”
“我帮你。”
“那狗怎么办？”
“它们不敢的。”白泠似乎笑了一下。
摸索了一阵后，林清终于找到了眼镜。
他带上眼镜看向刚才那一大团东西，整个人立刻就不好了。
“找到了？”白泠站起来，又蹲到了那一大团东西旁边找着什么。
那是一只狗，除了裂开的头骨和流了一地的脑浆外，还算正常。
“看你被扑倒，不小心下手重了。”白泠轻描淡写地解释。
“……”
“走吧。”白泠从那只狗身上拽下来一张卡。
两个人继续向大门跑去，留下身后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吓得根本不敢追的狗群。
最后门卡对上了门，然后他们就出去了。
穿过那道门，他们回到了学校里，晚自习的下课铃恰在此时响起。
“所以我们错过了晚自习。”
“自求多福吧。”
他们往教学楼走去，在下面碰上了叶玄。
“你们两个晚自习死哪去了？”
“不好解释，老师说什么了吗？”林清问。
“嘿，算你幸运，老师根本就没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