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嘛!
花钱月的心踏实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搭在皇帝周无洛枯瘦如柴的手腕上,静心分析着脉搏从指尖传回来的信息。
貌似没什么大碍。
于是又让周无洛背对着她坐直身子,取出听诊器又仔细检查起来。
听诊器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周无洛的神经无来由地就紧绷了起来。屏息凝神地感受着那冰凉冰凉的小东西一寸一寸的在他的后背游移。
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伸进被子底下,握紧了刀柄。
最近他总是梦见自己被人追杀。
就在周无洛手指泛白的攥在一起,神经紧张,就要拔刀转身时,花芊月收了听诊器浅浅一笑道:“启禀陛下,您的龙体并无大碍!民妇开个方子,您照服几日保证就能生龙活虎的!”
“哦?!”
周无洛松开握刀的手,浑身虚乏的任凭花芊月扶着他躺好。
“怎么,难道您不信吗?”
见这位皇帝满脸警惕地看向自己,花芊月索性也绕有兴致地盯着他看起来。
电视剧里的皇帝隔着屏幕都让人生畏,而这位——
等等,他的这双眼睛,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
花芊月心里疑惑,忍不住又盯着周无洛仔细端详起来。
“你这女子,怎么盯着朕看个没完?”
“陛下恕罪!民妇,民妇只是觉得您看起来好像特别像民妇的一个亲人——”
“你说什么?!”
周无洛激动起来,起身就抓住了花芊月的双肩,“你说你见过一个和朕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不不!不是一模一样,是,是好像有点像!”
“在哪?你在哪儿见过他的?!你现在还能找到他吗??咳咳咳咳咳!!”
周无洛激动过度,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弓着身子,咳得一抽一抽的,花芊月看了都替他觉得难受。
楚暮听见动静,第一个奔了进来。
拔刀就指向了花芊月。
却见周无洛疲乏地抬抬手,有气无力地说出一句“退下!”。
花芊月却是着急地喊了一声,“等等!”,然后兀自走到中庭的案桌边拿起纸笔,龙飞凤舞地就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楚暮,“照方抓药,一日三服。不出三日便能好转!”
三日?
周无洛和楚暮同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出三日便能好转?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太医院里最权威的院使都已经给皇帝治了足足三月有余。
若不是病情加重,危在旦夕,太医院实在束手无策,他们也不会自毁声誉去张榜悬赏坊间名医。
没想到这小小的女娃竟敢口出狂言,夸下如此海口。
“你的药箱呢?!”周无洛见她两手空空,再次警觉起来。
糟糕!
花芊月脑袋一蒙,猛地就看向了立在一旁的楚暮,瞬间来了主意,“回皇上话,药箱在民妇家里呢!民妇揭榜后还未及回家去取,就被这位官差大哥直接塞进马车里拉了过来!”
“那你方才——”
“哦,是这个!”花芊月忙从怀里取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比划了起来,“这个是民妇行医问病的宝贝,所以随身带着。”
“这是什么?”楚暮好奇的就要接过来,却被花芊月侧身闪开。
“这是师傅传给我的宝贝,有灵性,旁人不能乱碰的!”
索性此时的异世界也没有听诊器这东西,花芊月便放肆胡吹起来。
“切!”楚暮见状,也懒得再搭理她,眉眼一横,冷声道:“如若三日不见好转,该当如何?”
“不可能!”花芊月扬起头,一脸傲娇,她检查过了,这皇帝只是气管炎得不有效治疗,咳出了肺炎,并支气管痉挛,吃她新型研制出来的药物,不会有多大问题。
“如若三日不见好转,民妇便亲自将人头献上!”
“这是药引子!”花芊月又从怀里取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递给楚暮,“务必照方服药!”
“好!”
楚暮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将手里的药方并药丸一起呈给了周无洛。
周无洛却是眼神铮铮地看向花芊月,面容冷素,不言不语。
“皇上?”
“去吧,照方抓药!你亲自煎了给朕送来!”
周无洛闭上眼睛,看都不看那药方一眼的就摆摆手道。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太医院太无能,还是这小丫头太高明。
又或者,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想要了他的命!
“是!”
楚暮领命退下。
花芊月这才发现济隆生藏在门后正冲她做鬼脸。
奇怪,怎么现在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像了呢!
见这屋里又只剩下她与周无洛两人,花芊月索性无所事事地打量起这雕梁画栋,陈设不菲但又有些狭小局促的屋子来。
堂堂帝王,卧室竟然比她前世时的卫生间大不了多少,真是憋屈。
只是为什么他重病在身,这么久都不见有太监宫女进来伺候呢?
就连后宫三千嫔妃,也不曾来过一个。
花芊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病骨支离的暗黑男子,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同情。
正要抬脚去别处看看。
却听见周无洛绵软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你要去哪儿啊?”
“我——”花芊月一惊,忙转过来向周无洛福了福身,“民妇的任务已经完成,该告辞了!”
“告辞?!”
周无洛吃力地半躺起来,“朕允许你走了吗?”
“没——”
“那就好生待着!”
“可是……”
“没有可是!”周无洛沉声道:“你真的见过那个与朕相貌相似的人吗?在哪见的?什么时候?”
“没,没见过!是民妇看差了!”
呵!就知道你不会说!
周无洛转脸幽幽地看了花芊月一眼,整个人又陷入了无限的哀伤中。
后宫里的这帮嫔妃,只是为了一夜欢愉,便不惜草菅人命!
他恨透了她们!
可即便他囚禁了所有人,他深爱的锦妃也无法再回到他的身边了,而他们爱的结晶,至今下落不明。
他都遍地撒网苦寻了他那么多年,迄今杳无音信。
周无洛想到锦妃与她那在幼年时便突然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儿子,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绞痛。
“启禀陛下,宰辅瑢霍求见!”
一个头戴高筒帽,手搭浮沉的公公躬身在门口通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