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月越想心里越亮堂。
难道真有人因看了他的脸而丢了性命吗?
怎么可能!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突然,她被自己的想法嗨到了。
济隆生一定是毁容了!
余秀凤是为了保护他的自尊才编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一定是!
什么面具摘下来就会死人,那都是骗他的。
想到这里,花芊月愈发兴奋的睡不着了。
自从白日里重回实验室为镇南王王妃做了剖腹产手术后,她那颗沉迷医学的躁动的心就又开始不安稳了。
如果真是毁容的话,她倒是有十分的把握能帮他还原。
一想到她那设备先进且齐全的实验室,花芊月就心痒难耐。
伸手就去摘济隆生的面具。
不料济隆生中电般的猛弹起来,捂着脸生气道:“娘子不乖!都说了隆生的面具是不能摘的!”
花芊月撇撇嘴,“这里又没有外人,我悄悄看一眼就行!”
只要让她看上一眼,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出方案。
用不了多久他这张帅气逼人的脸庞就能重见天日!
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嘲笑他是个怪物,丑八怪了。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娘子乖,隆生真的不想你死!”
济隆生这句话说的痛心疾首,好像已经看到了她人头落地似的。
花芊月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难道这个善意的谎言是真的?
她盖好被子,心里亮堂堂的。
济隆生躺在旁边,手一直放在脸上。
片刻之后又猛地坐起,盯着花芊月的眼睛严肃道:“娘子你发誓!你发誓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偷看!”
花芊月翻了个白眼,鬼才稀罕看你!
见济隆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只好不情愿地起身指天发誓。
“我如果偷看,出门就让车……车马撞死!”
“呸呸呸!娘子快呸!”
济隆生急了,眼里又有雾气升腾,“娘子不能死!隆生死娘子都不能死!”
济隆生说着也坐直身体,举起右手对天发誓,“刚才娘子说的话不做数!现在由济隆生自己发誓:不管何时娘子偷看隆生的脸,都让隆生自己来死!怎么死都行,淹死,撞死,呛死,被狗咬死——”
“好了好了!我不看就是了,你别再说了!”
花芊月越听越瘆得慌,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济隆生眼里少有的肃穆让花芊月对他的这张脸越发地生了好奇。
总觉得这张面具下面隐藏着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
但见他如此警惕,也不再强求。
闭眼睡去了。
这回轮到济隆生心里亮堂了,无论如何,他的这张脸现在还不能示人。
等花芊月睡熟后,济隆生才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
穿好衣服,从拉开的窗缝里一跃而出。
大宅子有了,接下来这个女人肯定就迫不及待地要修缮,安置丫鬟护院了……
人,还是用自己的好。
济隆生凭着清醒过来后的记忆在夜色里学了声布谷鸟叫,果然很快便有几个身影闪了出来。
心头忍不住一颤。
自己呆傻了这么多年,这些人难道都不曾离弃吗?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居然眼里有隐忍不住的水雾升腾。
看来真是沾上了那个傻子爱哭的痴病。
“主公,有何吩咐?!”
来人身背宝剑,双手抱拳,齐齐单膝跪在地上,只其中一人出声问道。
“近日京城有何动向?”
“朝中局势动荡,宰辅瑢霍掌权,瑢妃娘娘不日就要封后了!”
呵!果真是心急了点!
济隆生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冷声道:“知道了!”
旋即又交代了黑衣人几件事后,腾空一跃,就上了屋顶。
从前他想事情的时候,就总爱坐在这里。
这里站得高望的远,几乎可以俯瞰半个桑镇。
想看全景,得是世子府的角楼。
他从前也总去那里,世子府的护院从来没发现过他。
一想到世子府,济隆生忍不住就联想起了周子元看向花芊月的那两道炽热滚烫的眼神。
早就看他不爽了,最好不要犯在自己手里。
“唉!”
济隆生摇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赶走脑中那些琐碎的思想,一双黑色的眸子又渐渐沉了下来。
瑢霍,瑢妃娘娘……
想踩着森森白骨权倾朝野母仪天下,真是笑话!
一轮明月晦暗地挂在天边,像极了济隆生此刻的心情。
看了眼院中亮起的光,他知道余秀凤醒了。
于是纵身一跃从屋顶下来,蹑手蹑脚地又从窗缝里钻了回来。
“隆生!”
济隆生刚落地就听见花芊月叫他,心下一紧,摆出一副憨态,回过头来。
娇滴滴地喊了声,“娘子——”
却发现花芊月双目紧闭,磨了磨牙,又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隆生乖!别闹!我们马上就有大宅子住了!”
然后一个翻身就没动静了。
济隆生吐了一口气,忙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支着脑袋仔细端详起身旁的人来。
早就听人们传言,柳镇花家的大小姐与周子元订了婚约,二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但依他所见,这花家的大小姐对那周子元好像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深情。
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去过,偏偏跟着他来体验生活,这女子,真是奇特。
不过他喜欢!
他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子冲劲儿。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出现在了她的梦中,这让济隆生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真想化成一道光钻进她的脑袋里看看,梦中的他们都在干些什么。
“噗嗤!”
济隆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自从成亲后,他的脑袋里就多了这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以至于有时候他想事情时,都没办法专注。
真是个小妖精,这么快就俘获了他的一颗真心。
济隆生抻长脖子在花芊月额前小心落下一吻,躺回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又开始考量他脑中的宏伟计划。
“啊!救命啊!”
突然花芊月一声尖叫,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娘子?”
济隆生见状忙将人搂进怀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那突突狂跳的心脏。
“娘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济隆生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柔声关切道。
花芊月却是眼神一冷,暗道一声该死!
她居然梦见她那腹黑哥哥也魂穿了,就在她才买下的那座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