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你这个坏人,快停下!”
济隆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抢车夫手里的马鞭。
结果被车夫一脚蹬了下去。
“去死吧!傻子!”
车夫哈哈大笑道,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名门大户的主人。
济隆生轻轻落地,作势翻滚了两圈,正要使出手中暗器,就发现花芊月像一枚树叶一样,轻飘飘的从没有车顶的地方翻飞跳跃而来。
马车跑得这么快,她居然敢跳!
济隆生大震,赶忙奔过去想将她接住。
“娘子小心!”
济隆生迈大步跑着,差点脚尖一离地就飞起来。
幸亏花芊月动作敏捷,在他飞起来前就一个跟头站稳了脚跟。
“隆生!你没事吧?摔着哪没?磕着头没?!”
花芊月向济隆生奔来,满眼都是担忧。
“娘子放心,隆生好着呢!”济隆生憨憨一笑道,说着还蹦蹦跳跳的原地转了一个圈。
心里却是一阵唏嘘,差点儿就暴露了自己。
车夫没想到如此俊秀的小姐,竟会为了一个傻子跳车,真是天理不公,登时就怒了!
赶着马车又折返了回来,在二人面前停下。
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指向济隆生道:“把银子和女人留下,你可以滚了!”
呵,济隆生心里直想笑,竟敢惦记上了他的娘子,也不摸摸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不等济隆生出言,花芊月就先怒了,银子没欠他分毫,他这是要干嘛?!
“想怎样,不妨直说吧!”花芊月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冷声道。
“简单!”车夫眼里闪过几丝贪婪,举着匕首又往二人近前靠了靠。
金银可以不要,但人他是要定了。
这么水灵多汁的漂亮小娘们活活便宜了一个傻子,想想就让人窝火。
“你,过来!”
车夫用匕首指着花芊月道。
车马劳顿一天,花芊月的这具身体都快散架了,哪还有心思陪他玩这个,当即走过去,不耐烦道:“我来了,然后呢?快点儿,别耽误我回家睡觉!”
这——
车夫有些懵了。
此刻不是该哭哭啼啼奉上金银告饶的吗?
这是他的第一场绑架,确实无甚经验。
车夫被花芊月的气场震到了,一时间有些错愕,举着匕首的手进退两难地抽了抽,旋即又镇定下来冷声道:“上车!”
“好啊!多谢!”
花芊月果真拉着济隆生的手,纵身一跃就双双站在了马车上。
只是还没等车夫反应过来,她就手握皮鞭,凌空一甩,荡气回肠地喊了声“驾!”,马儿听话的四蹄并用飞奔了起来。
“你——”
“喂!停下!我的马车!!”
车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扔了匕首去追车。
但他的那两条腿,哪能比得过马儿的四条腿,还没跑几步,马车就已经载着那二人飞出了他的视线之外。
绑架不成还丢了养家糊口的家伙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车夫悔不当初,一阵捶胸顿足。
忙又不敢停歇地追着那荡起的尘土而去。
车上,济隆生一阵开心。
敢在他娘子面前胡起歹心,简直是自讨苦吃!
花芊月坐在赶车的位置上,扑面而来的风吹起额前秀发,生平第一次感受风驰电掣的感觉,心里好不痛快。
“隆生,坐稳了!”
“驾!”
一抖缰绳,马儿跑得更快了。
眨眼功夫就又回到了桑镇。
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花芊月扯着缰绳让马儿慢了下来。
今天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明天吧,从明天开始得找一波匠人和杂役好好的把那宅子修缮一番。
花芊月和济隆生到家时,余秀凤正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捧着针线筐做活。
见二人进来,心下一阵欢喜,嘘寒问暖了几句就把手中的小袄抖开,一脸殷切地看向花芊月,“怎么样?好看吗?给我大孙子做的!”
余秀凤开心地比划着,花芊月却是看见那巴掌大小的衣服脸颊不由得一阵发烫。
“好看!”
羞羞地回了一句就一个箭步跨回了屋里。
倚着屋门心突突突地狂跳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这两日和济隆生相处下来,她一靠近他就会莫名的心下慌乱,面热耳赤。
一想到接下来两人又要同床共枕,花芊月竟然羞羞的发出一声窃笑。
旋即又轻咳了两声和衣躺下。
济隆生粘着余秀凤好一通撒娇卖萌后,才被余秀凤揪着耳朵塞回了二人的小屋。
见花芊月长长的睫毛微垂,呼吸均匀平缓,俨然一副睡熟的模样。
盯着她的一双眸子忍不住泛起圈圈涟漪,伸手就要摸上她的脸,结果动作却又在半空顿住。
算了,来日方长。
今晚还是让你好好睡一觉吧!
济隆生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宽衣解带蹑手蹑脚地钻进花芊月的被窝里,拱了拱身子,就钻进了花芊月的怀里。
闻着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味道,也酣酣睡去。
“啊!济隆生!你个猪头!你在干什么?!”
半夜余秀凤刚睡稳,就被花芊月一嗓子给吵醒了。
忍不住笑笑,翻了翻身。
济隆生却是一脸无辜,委屈巴巴道:“隆生要抱着娘子才能睡着的嘛!”
我去!
花芊月瞬间头肿了。
她竟然忘记了这茬儿。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智商没跟上来的傻,没想到连心性也是这么的不成熟。
老这么被他偷抱着睡,迟早要生事。
花芊月只觉得头顶有数只乌鸦飞过。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来了主意。
“想抱着我睡也行,把你那铁疙瘩取下来,我嫌硌得慌!”
一双眼盯着济隆生,心里竟有几丝隐隐的期待。
看他眉清目秀的,不是帅哥料也差不多。
然而济隆生两只手捂在面具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摘下来。
“我娘说了面具摘下来是会死人的。”
“那好吧!”
花芊月仰面躺在床上长叹一声,“那隆生日后只能抱着你那玩具娃娃睡了。”
“好吧!”
济隆生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搂过娃娃转身背对着花芊月睡觉去了。
心里却是忍不住想笑,呵,这个狡猾的小狐狸!
见济隆生不再闹腾,花芊月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床的另一边,瞪着两只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家伙为什么就是不肯摘下面具呢?!
看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料也不是面目狰狞之人。
怎么就一天到晚戴个铁疙瘩不愿意摘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