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啼哭声吵醒了念一的美梦,对门的房子租着一家四口热闹极了,每天早上要送大儿子上学都能听到女的大嗓门叽叽喳喳个不停,这十平方的房子一家人租的可真值。翻来覆去外面的哭声总算消停了,虽然还是疲惫可怎么就是睡不着,打开手机信息炸了。
“多大个人了还玩离家出走”
“怎么了失踪啦?”
“快给你妈妈回个电话”许久没联系的同学都给念一发了QQ信息。
翻着翻着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表哥没有念一的其他联系方式,给念一发QQ没回复,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给QQ上推荐的念一可能认识的人全发了消息。留下了手机号码让念一回电。
时间过得可真快,事情过去四年多了,从悲伤到麻木,念一已经记不得上次梦见胡中雪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从一开始的恨到现在的释然,尤其是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越发能够让念一理解胡中雪之前一些看不明白的作为。
看透了生活二十年的家庭本质,念一心如止水,偶尔想起会挂念起胡中雪的生活状况。安静无人的角落念一和胡中雪通话,没有失声痛哭喜极而涕,简单的寒暄问候,说着这些年的过往,念一突然意识到他和胡中雪已渐行渐远,二十年的养育比不上短短四年的分别,不知道是时间的可怕还是印在念一骨子里的亲情冷漠。
上海的繁华只在市中区,郊区的开发和大部分地方一样停滞不前,待拆的老旧小区,烂尾楼,废弃的火车道和旁边的红砖瓦房。有时候念一都在思考为什么要来上海,最初的梦想是为了赚钱,一年下来钱没攒多少,也没学到什么本领。转念一想不在上海回到家乡自己能干什么要干什么呢,家里工资低的可怜,回去之后一辈子都能看到尽头。更何况还要面对自己的老父亲想想都觉得可怕。
李建guo自和李香英闹不愉快后,踏实了一段时间后在工友介绍认识了秦莲,相处一段时间后老李找个了合适时机邀了念一的堂哥一家,小叔一家,李香英和秦莲大儿子秦远一家还有小儿子秦回正式见面,那么多人李香英不好发作,就这样被迫无奈的多了一个哥哥和弟弟。
餐桌上堂哥李为喝的大醉胡言乱语,指桑骂槐,闹的秦远和他差点打起来,就这样第一次见面两家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导致这场闹剧的是李建guo一贯作风问题,类似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不下一次,经常性的好心办坏事,理想主义者,上次和张燕的事情在大家都不支持的情况下叫到一起见面吃饭,结果自己喝的不省人事,让李香英和念一给擦的屁股。
“酒是精神粮,我压力太大,不喝酒睡不着觉”这话念一听的耳朵都起茧了,也是念一反感李建guo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天塌了也不能耽误李建guo的睡觉,在和念一相处的记忆里李建guo最多的画面就是喝高了的他躺在床上打着震天的呼噜,念一的生活他不管,学习不管,吃饭不管,玩乐不管。
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李建guo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头电视,桌上泡着的茶冒着热气,接下来就是老李每天唯一的运动项目爬山,和秦莲相处的每天都是这样度过。喝口热茶看着天色渐亮,上次爬山不知道谁家养的大狼狗堵着上山的入口,冲着来往的行人嗷嗷狗叫。
坐的时间长了腿都麻了,冷气冻的腿打颤,脚跟都冻破皮了。从家里到山脚再到回来差不多正好能吃上早饭。一起爬山的爬友都是原来矿上的熟人,都是年迈的老人,坐在路边的马扎,用手娟抹净了嘴角的油。正准备起身,右脚又开始发麻,借着登山棍好不容易走到了家。
腿已经没了知觉,踩在地上像是空气,慢慢的半个身子都开始发麻,这是李建guo的老毛病了脑梗,第一次发作是在05年,之后每次发麻都是靠吃药维持过去的,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整整一周全是靠着秦莲照顾,戒了一个星期的酒,吃了脑心通才好了过来。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李香英周末休息偶尔也会带着孩子回娘家,林凡林苗和秦远的女儿相处融洽,秦回能说会道没事喜欢带着两家小孩子去各大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