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虎视眈眈的样子,我心里只打鼓,上次给鳗鲡用的药和这一次虽然都会让人全身发痒,可是用药却不同,当然了就是这个也不能说出口。只能装傻地指着地上的黑衣人打岔道:“这家伙怎么办?”
望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费小小的注意力终于被我成功地转移了过去。只见她随手甩出软剑,划过那人的咽喉,就这么,就这么当场把他给杀了,就是作为杀手,我都看得眼直了。
看我楞在那,费小小开口说道:“我们和他们的仇已经算是结下了,就算不杀他,一旦落在他们的手中,估计多半也是凶多吉少,还不如现在干脆些,省得到时候多一个敌人。”见我没搭腔,她又说道:“这还不是为你好,你的名字都已经被他听到了,不杀了他,你以后的麻烦可就多了。”
望了她一眼,心想我的名字还不是你叫出去的,但事已至此,我也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向小庙走去。
再次走到小庙的门口,就见到庙里已经躺了一地被我迷晕的人。解决了唯一一个黑衣人后,我便解了他们的**,松开了捆绑的绳索,带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小庙。
在路上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京西路唐州城中金刀门中的人。是被魔教灭门后一路逃亡而来,还是在这被他们赶上活捉了。对于我们这两位救了他们性命的侠女、侠少,他们自然是千恩万谢。费小小也不客气,对于他们的感谢之辞都一一笑纳了,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有我们的保护,便是魔教再追来也不怕,似乎忘了要不是我的帮忙,她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抓了。
很不幸,她的牛皮吹破了。我们没走出多远,便被二十多个黑衣人围在了中间。为首的那个更是怪笑着说道:“大鱼没抓到,没想到你这两尾小鱼倒是自己送上了门。”
费小小虽然十分气愤被人称为小鱼,但她还是清楚实力上的差距,忍气吞声地站在一旁并未说话,只是骨碌碌乱转的两眼,似乎正在想着如何脱身。那几个金刀门的,见再次被围住,似乎已经有些绝望了。
那些黑衣人虽然看到他们的俘虏逃出来了,也许还没有想到在小庙那已经损失了几个属下,所以只是围上来出手抓人,并未施出杀招,但就是这样,也是立即显示出一边倒的局面。虽然费小小展露出了不俗的实力,不过我们一起被抓,也不会花他们多少时间。
我躲在人群中,随意地应付几下,却紧紧地皱着眉头,寻思着是不是要出重手先灭了一两个,打出一个缺口,先逃出去再说。不过这个时机与突破的方向一定要选好,可别引火上身。本想多观察一会,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有几个被打倒在地了,正准备冒险出击,突然从身边的树林中射出几枚暗器,在几个黑衣人的惨叫声中,树林里有一道人影闪过。那个头目立刻反应了过来,招呼了一声,带走了一大半的手下,跟在后面便追了上去。
望着林中的身影,我有些出神,这时,费小小的呼唤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望了望四周只留下的五个黑衣人,以及费小小激动的眼神,我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我还在回想着刚才惊鸿一瞥的那一抹背影,那应该是一个女子,而且我应该见过。只是我始终想不出在我认识的女子中,特别是会武的女子中,有这么一位。
在费小小又一次焦急的嗔怒声中,我才再一次集中精力,正准备配合她,发动攻击,却听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尖啸。围在四周的那几个黑衣人几乎想都没想,丢下我们飞身而去。反而把我们楞在了那。
“就这么走了?”费小小有些茫然地望着我。
“走了不是更好。”我应了一句,心里却在猜想先前的女子应该还有帮手吧。
接下来一路平安,和金刀门的众人分手后,不一日便来到了汴京城。面对繁华的都城,费小小是两眼放光,似乎彻底忘记了,在一路上还在猜测,魔教是否真的放过我们,是谁救了我们等等这一连串的疑问,就如同一只出笼鸟,一头扎了进去。
接连几天,我被费小小拖着几乎转遍了整个汴京的大街小巷,望着走在前面心情愉快的费小小,我却是对着瘪瘪的钱袋心痛不已。
“喂!又在低着头看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费小小已经转过身来,盯着我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
急忙把钱袋塞了回去,却是看也不看她,故意昂着头向前走去。费小小在背后娇嗔了一声,但是很快又开心地追了上来,“你说,我们马上到哪吃饭呀?”
我的身体一哆嗦,一脸的苦水,“大小姐呀,你还没吃饱啊?现在刚过中午,我们就已经吃过三顿了,这几天,你每天都要吃八顿。你还真想吃穷我呀。”
“嘘!”望了一眼四周好奇的人们,费小小红着脸,急忙打断我的话,“不就是想尝尝这儿的美味嘛。怎么说得跟饭桶似的。”
我在一旁却直翻白眼,一副原本就是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不挑了,就这家了。”费小小说着,不顾我的抗议,硬把我给拉进了旁边一家酒肆,直接上了二楼,才松开手,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地伸头向楼下看了看,闹了半天,她进这家酒肆原来是为了躲开刚才看热闹的人群。
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费小小精心点的菜肴,心里却在想着,已经到汴京好几天了,却一直没去飘雨楼,而且为了避免尴尬,这几天和费小小所住的客栈也是与裕来客栈离得很远,但是以飘雨楼的实力,我的行踪多半都在他们的眼中,到时候回去可如何向方姐交待呀。
正在苦恼中,心里没来由地一动,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突然来到心中。就好像是有一位家乡亲人忽然出现在了身边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抬头看了一眼正不顾淑女形象专心扫荡的费小小,见她似乎并无异样,摇摇头,暗暗自嘲是不是这些天被她折磨的有些精神失常了,却突然感觉手臂上的小虫虫一改这么多天的平静,似乎也有些不安地躁动了起来。也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乱,但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可怕的寂静。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之下,就连沉醉在美食中的费小小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些茫然地望了望我。我却根本顾不上看她了,我感觉到似乎正有一个人在缓缓地拾阶而上,心中的亲切感也随着他的靠近愈发地强烈了起来。
随着一顶方形“东坡巾”慢慢印入眼帘,一个身着大红对襟长衫的男子渐渐出现在楼梯的尽头。似乎三十出头,身材不高,看上去有些赢弱,脸形微胖,八字胡仿佛经过精心的修理,而那双单凤眼中所注视过来的目光,却显示出与身体完全相反的勃勃生机,甚至让我生出一个念头,似乎站在我面前的与我感觉的并不是一个人。
那人走上二楼后,似乎看都没看便直接向我们这一桌走来。始终望着我,就在我的对面坐下后,根本无视费小小的存在,直接开口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扫了一眼从楼梯跟上来的那几个护卫模样的人,看得出一个个都有着超强的实力,此时已经飞快地散布在了四周,我重新把目光投向对面,“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心里暗暗奇怪,对面这人我绝对没见过,却为何有这种如亲人般的感觉呢?
“不知为何,我感觉与你似乎有一种骨肉相连的血脉亲情。”对面之人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一口说出了我的感受,“请问兄弟如何称呼?来自哪里?”
望着他真诚的目光,我已经顾不上费小小还坐在一边,如实回答,“我叫赵风,来自河北路河间府的赵家镇。”我心中有一丝朦胧的感觉,似乎能够从此人身上找到失去的记忆,揭开身世之谜。
我的话虽然激起了费小小满脸的惊疑之色,不过这一次她却很意外地沉默着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我们。而对面的那人反而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用手托着腮帮,陷入了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