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饿了
护城河,亦作濠,定义为人工挖掘的围绕城墙的河,古时候为防守用,是古时由人工挖凿,环绕整座城、王宫、寺院等主要建筑的河,具有防御作用,可防止敌人或动物入侵。
初秋的雨显得格外冰凉,夜空中龙吟虎啸,风雨伴随着雷电,把整座龙城照的透亮。
终于要到出口了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槽内,张晨裹着男婴艰难的匍匐着。透过时亮时暗的光点,他知道,出口不远了。
也许是哭了许久,也许是精疲力竭,怀里的男婴,此时反倒安静了下来。
到了,终于到了。
张晨扒开裹着的布衣,伸手探了探男婴的鼻息。
活着!
感谢上苍,这小子还活着!!!!
风雨中一名身披蓑衣的官兵,向着西城门策马奔驰。
“急令!”
“关闭城门!全城搜捕叛贼张晨!”
西城门下,里外两队士兵相对而立。轮换下来的人围着篝火,就地而息。再过一两个时辰,天也该亮了。
“什么人?”
城内轮值的两人,对着飞奔而来的传令官,大喝着。
“俸征远大将军之命“
“关闭城门,全城搜捕逆贼张晨”
“另外,没有大将军的手令,虎贲师不得放进一个入城!”
传令官拿出腰间的令牌,命令道。
“张晨?”
“可是近卫军的张统领?”
听闻传令官的叫喊声,睡醒的人中,有人质问道。
“正是此人!”
“今夜宫宴,此贼利用统领之便,放进了乔装打扮的叛军”
“许多王族宗亲遭此杀害”
“君上和王后也。。殁了”
“人犯要是从你们这里潜逃出去,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传令官的一番讲述,值守的官兵顿时精神抖擞,不敢懈怠。如此大事,闻所未闻!各自的心里都在盘算着,要是抓到此人,从此就能飞黄腾达了!
“明白!”
“我等,定不会误了大事!”
。。。。
。。。。
唉,来晚了一步。倒是让传令官先到了,看来最近是出不去了。
远远观望的张晨,有些失落。
守门的官兵,对于他这位大统领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要是传令官晚来片刻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利用自身的身份安然出城。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唉。
张晨看了一眼怀里入睡的男婴,心想:
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不然这小家伙要是饿了,哭了,怎么办?怎么出城得好好谋划一番,再伺机而动。
张晨一杵一拐的钻进了石巷。
“笃笃”
“笃笃 笃笃”
“谁呀!”
睡梦中的老鸨,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她心想,哪个男人这么迫不及待!都这个时分了,半夜三更的还来她的凤雅楼。再说,姑娘们也要休息呀,谁愿意这个时候起来伺候男人。
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这么猴急!
“谁呀!”
“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别敲了,别敲了。。”
老鸨掌着油灯,卸下门栓。取下门板,露出半个头,向外张望。
“大爷呀,天都快亮啦”
“姑娘们都睡下了,下次早点来吧!”
老鸨把手上的油灯向门外伸了出去,靠近这个男人的跟前,左右查看,不耐烦的敷衍着。
“要饭的,你敲什么门呀!”
要饭的?
听到老鸨的称呼,张晨心想: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赫赫有名的统领,衣着光鲜靓丽,仪表堂堂。多少王宫侍女崇拜的对象,这个老鸨眼神有问题吧!
“姐姐,我不是要饭的”
“能否行个方便,借宿一宿”
老鸨听到此人叫她姐姐,顿时暴怒。
“要饭的,你叫谁姐姐呢”
“叫谁姐姐!”
“什么眼神,真是的”
老鸨上下打量着张晨,一副不屑的表情。
瞧见眼前之女愤怒,张晨百思不得其解。
“婶婶,您请见谅”
“在下。。”
“在下无意冒犯,您大人大量,发发慈悲”
张晨不是有意冒犯,眼前的女人衣衫不整,发髻不整。。。心想:如此打扮,称她一声婶婶,应该不会再有错吧。
嗯,刚才是我唐突了。
这会应该没错!
“婶婶?”
“你还敢叫我婶婶?!”
“你全家都是婶婶,哼!”
说完,老鸨把头缩回了屋内。随手拿上卸下的门板,准备关门。
“不借!”
张晨苦笑的摸了摸后脑勺,急忙把手伸进了快要关闭的门缝中。
“婶婶,我有钱!”
嗯?
钱?
钱在哪呢?!
是说钱吗?我没听错吧?有钱,好办!
“钱呢?”
“钱在哪?”
老鸨转过头,笑眯眯的问道。双手摊开,换做膝盖,顶着木板。
望着回头的老鸨,张晨从袖口处取出了几张龙币,在她眼前左右晃动。
“婶婶,可否?”
银票,银票。。。
哇喔,没看错吧。
好多的龙币呀。。。。。!
最近半年多洪水泛滥,灾民大量涌入都城,许多往日的申豪为了减少外出风险,都不来她这里消费了。偶尔也有几个零散的顾客,可对这么大的凤雅楼来说,真是杯水车薪呀。。。
唉,差点就与救命恩人擦肩而过了,都怪这张破嘴。以后得改!真是人不可貌相呐!老鸨心里嘀咕着。
“可,可,可!”
“大爷,你请进!”
老鸨关上门板,顺势把屋内的灯逐个点亮。
张晨走进了大堂,顺着灯光望去,铜镜里的男人确实像个要饭的,内心大笑起来。
王宫一战,身上衣裳破烂不堪,石槽内臭气冲天,护城河水淤泥,脸上也分不清是血迹还是污泥,难怪方许此人管他叫花子的。
幸好,幸好,不负所托,总算逃了出来!张晨这样安慰自己。
随着四处灯光亮起,装饰繁华的凤雅楼焕然一新。眼前的女人,也不像婶婶的年纪,看来是自己冒犯了,怪不得她如此气愤。
老鸨的年纪三十左右,精致的脸颊少了那些胭脂水粉,反倒青春脱俗。细长的双腿,凹凸匀称的背影,高拔挺立的双峰、。。!往日见惯了宫女的装束,这时,坊间的别样风情,让张晨一时失了风度。
看着眼前的男人盯着自己的胸口不放,老鸨的嗓门打断了张晨的冥想。
“大爷,第一次来吧”
“我们凤雅楼可有您中意的姑娘”
哼,老色狼一个。没见过女人吗?直勾勾的盯着老娘看,不要脸。老鸨内心咒骂着。
什么?还带着婴儿!
这是哪一出?
打劫盗窃的?
“这是?”
老鸨指着男婴,满是疑惑。
“姑娘,大可放心”
“在下滨州人士,几年前入赘都城”
“如今,人家另有新欢,而我。。。。”
“唉。。”
决定敲门之前,张晨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毕竟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男婴身边没有妻子也没有奶妈,不符常理。只能说成自己是被扫地出门的某家赘婿,才能吻合。
嗯,就这么说。
希望能蒙混过关!
“哦,我懂,我懂!”
“那你这,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哦,肯定是你为争夺这孩子,让人给打的吧”
居然能自问自答?除了楚楚动人,这女人的智力堪忧!张晨确认了,狂喜!
“差不多吧!”
“让姑娘见笑了”
“呵呵。。”
老鸨看着张晨言不由衷的神态,一改方才的暴戾,同情道:
“唉,又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
“那大爷是天亮就走,还是多留几日”
张晨把男婴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后,定了定神
“我们父子多待几日再走”
“她家有钱有势,此时肯定在各个城门寻找我的踪迹”
“现在走,等于自投罗网”
“过些时日吧,等我伤口好些,就带上儿子远走高飞!”
“这个薄情的女人!”
说着,说着,张晨抽泣了起来。
老鸨见状,急忙安慰:
“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大爷,看开点!”
“人世间,美好的事情多的是”
“你呀,别想太多了。”
“我给你找找乐子?”
“您喜欢好看的呢?还是好玩的呢”
此时怀里的男婴咬着手指,来回吸吐着,张晨知道,这娃子该喂奶了。
听她这一说,张晨内心一时就有了想法:
“姑娘,这里还有像你这么大的吗?”
“哎哟,大爷呀”
“你就别取笑柳娘了”
“像我这个年纪的姑娘呀,多数都相夫教子咯”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年轻的嘛”
杀伐果断的张晨,被她这么一逗,脸顿时红了起来。
“柳娘,我是说,你这么大的。。。”
柳娘被眼前这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胸口看,也不气愤,心领神会地跟他打情骂俏:
“哟,大爷好这一口呀”
“好说呀”
“我们凤雅楼什么地方呀?”
“最不缺的就是姑娘!”
“大爷,您什么时候需要?”
看柳娘答应的爽快,张晨也不做迟疑:
“现在!”
“现在?”
“居然大爷这么猴急”
“姑娘们也都不用叫起来了”
“大爷,随我进来吧”
说着,一把抓着张晨的领口拽进了闺房。
“那劳烦柳娘了”
进到房内,张晨把怀里的男婴递了过去。
柳娘看着递过来的孩子,一脸错愕:
“大爷,您这是?”
张晨听到她的语气,也是不解:
“你不愿意?”
“大爷,大爷,不是”
“你是要我这样抱着?。。。”
柳娘关上房门,走到床边,看着怀里的孩子询问道。
“好吧”
“大爷,宽衣吧”
说完,柳娘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熟练的解开了他的腰带。
“柳娘,这是作甚?”
张晨敏感地向后移步,躲开了柳娘的靠近·。
柳娘也是一头雾水,低声问道:
“大爷不是让我抱着孩子跟你?。。。。”
呃。。。。
张晨的脸颊显得更加通红了,火辣火辣。
“不是!”
“不是我!”
“柳娘,你误会了”
张晨指着她胸口正在吸指的男婴,羞涩道:
“是他,是他。。”
“他。。。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