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要哭了,看到那绯衣骚包她就知道事情八成坏了。
果不其然,稍微观察了一下她就发现了,这榆林镇好进难出。
进来的,一律放行。
想出去?
验户帖通行。
这骚包料到了她会来这榆林镇跑路,干脆就在这里下网设套等着她上门来钻。结果她竟然真的就笨到自己一头钻了!
宋瑶暗叹,幸好当初是让陆长倾假死出宫的,不然就照骚包这般追法,陆长倾就算能跑掉也得去了半条小命。
如今她自己已经不是半条小命去了的问题了,这榆林镇外松内紧,官兵日夜巡防,想住在驴车上也不行了,半夜被人搜出来一查没有户帖她就露馅了。
去住店?
那是自投罗网!
宋瑶哭丧着脸,心想,哪怕让她再睡一次郊外也行啊,这下可好,连城都出不去了啊。
宋瑶将驴车拴在吃饭的店铺后头,饱餐了一顿,又买了七八个馒头揣在怀里,一家一户挨个扒人家后门,小脸都愁的抽抽了,有没有个柴房什么的让她躲一下啊?
没有柴房柴火堆也行啊。
事已至此就差临门一脚了啊,她不要这时候被逮回去啊,那她这啃了三个月的硬馒头睡了三个月的硬木板都是为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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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中,大将军齐放看着对面翘着腿来回晃悠的穆子昂,好笑地摇头,“你都在我这呆了多久了,还不出去逮那翘家的七公主,真等她送上门来啊?”
穆子昂叹了口气,“你当我想啊。我追了她一路了!这鬼丫头计谋百出,又豁得出去,我一想起她那天那身脏的发黑的乞丐服我就头皮发麻。你说,我是世子,虽然从小也算锦衣玉食吧,但是要比起娇生惯养来,那宫中用度的七公主得甩我九条街。她到底是怎么把那身臭衣服穿在身上扑倒在地上向小兵磕头的?我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到底皇宫里的教养嬷嬷们是怎么教导出她这么个胆大心细古灵精怪的个性的?单挑野狼!棺材偷渡!我真服了她了。待我抓到她,嘿嘿~”
齐放见他笑的奸诈,不禁一乐,“难道你还要将她抓过来打小孩屁股不成?”
“错!”穆子昂的杏仁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像天上的星子一般神采奕奕,“我要押她回去,然后让我娘去跟太后提亲!我让她逃!我让她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齐放哈哈大笑,“那你可要当心,别洞房花烛夜找不到新娘子,又追上三个月连影子都见不着!”
穆子昂刚要说话,就听外边的官兵进来报,“世子,今日有个店家说有人留了一匹驴车在他店后院,迟迟没有去取。属下派人去询问过,说是牵驴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头戴斗笠遮面看不清面目,嘴角有痦子,听声音像是个少年。属下看过那辆驴车,驴车上铺有上好的被褥,看起来同外表破烂十分不搭。”
穆子昂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看来我的小猎物已经入瓮了!齐放,我先出去了。”
齐放好笑的冲他摆摆手,“去吧,我也要忙征兵的事宜了。”
穆子昂带着官兵出了门,齐放看着他的背景,好笑的摇摇头,他与穆子昂相识十几年,头次见他对哪个女子这般有兴致,看样子确是动了心思。也好,赶紧找到人带走吧。他这里要征兵训练了,也没工夫陪着这世子每日里瞎胡闹。
想起他口中的七公主,齐放嘴角也忍不住一丝微笑,倒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穆子昂仰头挺胸的出去,一个时辰后,垂头丧气的回来。
齐放见他这般模样失笑连连,“不会吧,又没找到?不是听说你把城里的乞丐都用水泼洗干净一个个看过了么?不在其中?”
穆子昂出身高贵,素喜洁净,一想起刚才带着侍卫一个个看那些洗净面目的乞丐,闻着乞丐身上那股恶臭就咬牙切齿,“这只小狐狸,让我逮住她,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齐放哈哈大笑,“照我看,按你所说的,这七公主聪慧过人,这种用过的计策,她为防万一,肯定不会再用,定是偷偷躲在城中某处。你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在乞丐中找人,她定然受了惊吓,更不敢露头了。不如你这边先收敛几日,待我这征兵的事宜结束了,城内安定下来,你再带人挨家挨户的去搜。”
穆子昂点点头,“也好,我就先放这小狐狸几天逍遥,等征兵的事安顿好了,再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躲在农户柴房里捧着馒头干噎的宋瑶,并不知有人等着杀自己措手不及呢,她呆呆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心里哀号一声,“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