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了初步判断后,胧月就在观察在场的六人。
但到最后,她也不得不承认:
章族的这支弃族果然了得,无论声音、体态、样貌……甚至连性格,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随即她心中转了个古怪的念头:
把这么厉害的一众族人逐出本族,章族王是脑子坏了吧?
既然观察不出来,那就用最简单的笨办法好了。
胧月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剑鱼王风魑,轻飘飘地甩出了解决办法:
“能变的只是外形,内在……永远变不了!”
这句话让风魑恍然大悟:
“对了!血!章族的血液是蓝色的!”
他从座椅旁的刀架上,取下自己的锯吻,低喝一声:
“我先来!”
就毫不留情地斩向了左臂!
剑锋划过,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大祭司和二祭司刚要效法,却听见风睨不咸不淡地冒了句:
“行了行了甭割了,我认还不行吗?谁叫我怕疼呢……”
风魑正要命人将他拿下,却被胧月止住了:
“不急……还是割一刀试试的好。”
扭脸冲着霈恬甜甜地笑了一下,胧月站起身来,鱼尾轻摆来到了未曾验看的五人身边,好似闲聊般对他们说: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你们都剑鱼族最伟大的战士,只不过割个小口子而已,验一下又何妨呢?”
话音刚落,这五人毫无半点反抗之力,整齐划一地被霈恬的威压,压趴在了地上!
这就是姐妹之间一笑的默契。
已经验明正身是剑鱼王的风魑,完全不明白胧月这番做法的用意,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还愣着干嘛,去割啊……”
直到胧月向他发号施令才回过神来,依言把趴在地下的五人挨个胳膊上割了一道。
结果出来了。
风魑呆立在那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解除了威压的大祭司和二祭司,也是如遭雷击般木然地趴在那里。
风溯、风睨、风爻胳膊上的伤口中,流出的都是墨蓝色的血液!
知道那三个老的,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下儿子不知所踪、生死未卜的事实。
胧月就没去理他们,而是悠哉悠哉地晃到这三个“冒牌货”面前。
看着他们三人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奚落着:
“想要弃卒保帅,断腕求生,精神是很可嘉的。”
“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呢……”
“想必……你们都很有死士的觉悟,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等他们把我的小跟班叫来吧,听他说……铁板章鱼味道不错。”
丢下这几句让三人莫名其妙的话,胧月就再不理他们了。
风魑三人虽然面色灰白,但好歹都爬起来了,走到胧月身边躬身行礼,哑声道:
“上族使者此番救剑鱼族于生死存亡之中,日后使者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全族上下愿肝脑涂地、虽死无悔!”
这次过来,胧月一直都是抱着玩儿的态度,根本无所谓风魑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所以对于他们的效忠,也是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不过这会儿,既然已经确定不是阏灞偷的镇族之宝,也就不用再让他藏着掖着。
问清了详细地点,风魑就赶忙派人去接阏灞了。
风溯、风晲、风爻这三个,还在被霈恬的威压震慑着,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
毕竟胧月在古书上有看过:
“章族,体颇软。”
“缝极狭,亦可缩身而过。”
“善变幻,常人对面不识。”
对于这么能耐的章族,胧月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什么办法,能很好的困住这三个家伙,所以只能先这样了。
“恩人呐,你么事吧?”
“这些个剑鱼们,咋个说是请俺过来咧?”
“他们知道俺不是贼了?就说咧,俺打小就听俺娘的话,从来不干那偷鸡摸狗滴事情。”
阏灞那大嗓门是毫不客气,进了宫殿就在那直吵吵。
“停!”
为阏灞吵得脑仁都疼的胧月,终于忍不住吼了他一嗓子。
说也奇怪,这阏灞原来在家里那可是谁也不服。
到了胧月这儿居然乖巧的不得了,让停就停,多一个字都不说!
斜眼瞟了瞟那边趴着的三个,胧月似乎不经意地问阏灞:
“我记得你有跟我说过,铁板烤章鱼味道可好了,是不是?”
别管是做还是吃,只要提起食物有关,阏灞就来了精神,吸溜着口水回答说:
“么错,把章鱼刷上油,搁在那铁板上头,烤着它是滋滋滴冒响。”
“熟了以后,搁它刷上酱汁,外焦里嫩,鲜香可口,甭提多好吃咧!”
胧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装模作样的砸吧砸吧嘴,最终拍板:
“那你去准备吧,那边那三只大章鱼,今儿咱就给他烤了。”
这一下,风溯、风晲、风爻终于明白胧月先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只要是和吃有关的命令,阏灞的执行力高的吓人。
叮铃咣啷地就从储物容器中,把铁板、酱料、签子……各种铁板烧要用到的玩意儿,连芥末这种稀奇玩意都拿了出来,整整齐齐摆好了。
而后操了把刀,眼放金光地站在风溯三人面前,瞅了一眼后回头问胧月:
“恩人呐,这章鱼挺大个儿滴,恁要从哪儿吃起?”
从这主仆俩开始商议吃铁板烧,那边被威压震慑的哥仨,脸色就已经不对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还抱着一丝侥幸:这主仆三人是说着玩儿的。
可是现在……
眼前这憨货明显有坚决把主人命令贯彻到底的意思,胆子稍小一点的风爻,眼看都快吓昏过去了。
胧月看了霈恬一眼,憋着满肚子的笑,一本正经的吩咐阏灞:
“先砍两条腿来解解馋吧,我听说章鱼的腕足是能再生的,要真是这样,以后可以经常吃。”
偏偏霈恬也跑来凑热闹,从储物法宝中摸出个盒子,丢在在桌上后插了句:
“这是我平常打仗用来收纳战俘的,活物放在里面,哪怕三年不吃不喝也能活着。”
“把他们放在里面吧,我们这两三年,就都不愁没有铁板烧吃了。”
阏灞绝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厨子。
绕着这哥仨转来转去,踅摸着从哪地方削块食材下来才最合适的同时,还不忘征求一下顾客意见:
“恩人呐,恁要几分熟的?”
这下子,这哥仨是真的扛不住了,爆发潜力后,居然稍微挣脱了霈恬的威压震慑,鬼哭狼嚎地嚷嚷着:
“别吃我,别吃我!想知道什么您尽管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要不是被威压震慑住爬不动,这哥仨估计早就跪地求饶,磕头哭诉一条龙了。
听着他们哭号的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恐惧变得尖利,胧月满意的点点头,和霈恬对视一笑说:
“看来火候是差不多了。”
霈恬只是笑笑没有吭声,却把对三人的威压震慑,放松了一点点。
鱼尾轻摆,胧月娉娉婷婷地来到三人面前,笑意满满地对他们说:
“你们不是有骨气的很吗?”
“我都准备好吃铁板章鱼了……”
脸色铁青的风溯三人,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叠声地求饶:
“没骨气,没骨气,没骨气……”
“我们哥仨,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狗奴才。”
“您说啥是啥!”
胧月脸色突然一冷,语声极其不屑地淡淡说道:
“我要那么多奴才干什么,还不如一顿铁板烧来的舒坦。”
哥仨现在对这个词儿极度过敏,只要听到就是浑身一哆嗦。
还没哆嗦两下,就被胧月后面的话逼到了绝境:
“收个奴才嘛,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只要最乖巧最听话的那个……”
“现在,我开始问,你们回答。”
“答得最快最好,让我最满意的那个,就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