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啃着果子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听见有人吭声,刚奚落一句: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抬头看时却发现六人跟便秘似的,憋得满脸通红,一副想说说不出来的样子。
“噗嗤!”
胧月终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出来,乐不可支地招呼霈恬:
“恬姐姐,收了你的威压吧,他们说不出话来了!”
也在啃着果子的霈恬,这才注意到六人的窘态,干笑着收了威压。
她们这边是谈笑自若、收放自如,风魑他们六个却是苦不堪言,威压撤去后,个个面红耳赤地喘了老半天粗气才算缓过劲来。
一照面,就被这么收拾一顿,风魑他们再不懂事也知道招惹不起,赶忙过来躬身见礼:
“不知上族使者驾到,有失远迎,万勿见怪!”
让霈恬释放威压是胧月提出来的,这当中……不无给阏灞出气的味道。
既然这些家伙已经吃了苦头服了软,也就没有必要计较,还是正事要紧。
“不必多礼了。”
懒懒地应了声算是回礼,胧月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还是先来给我说说这塑魂珠到底有什么作用吧?”
只敢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的风魑,心里挣扎了许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说出了塑魂珠的底细:
“我族资质不高,千年方能化形,且化形之时失败者十之八九。”
“这塑魂珠能大幅度提高我族化形的几率,并有几率提升一定的资质。”
啃完了果子的胧月,指尖轻轻地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
大殿之内一片安静,只有“叩~叩~”的敲击声在其中回荡。
思量片刻后,胧月抬头看向风魑,不容拒绝地吩咐:
“带我们去存放塑魂珠的地方看看。”
风祝、风诰对视一眼,起身行礼做出邀请的姿态说:
“请二位上族使者跟我们来……”
这俩红袍老者,在风魑的王座上不知道按动了什么,王座伴随着“咔咔咔咔”的机扩声平移开来,露出个黑乎乎的地洞。
他俩一人从怀里摸出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走在前面引路。
沿着条绵长的甬道,走了大约盏茶功夫,才看见座巨大的雕花石门。
门上刻着两条锯吻交叉的剑鱼,但眼睛处却是两个空洞!
风祝和风诰一左一右地,站在石门前两处凸起的石板上,再把手中的夜明珠,准确地投射进石门上剑鱼浮雕眼部的空洞中。
这时,两扇石门才带着沧桑的厚重,缓缓向内开启。
石门内是个足有百丈方圆的空洞,面积极为阔大。
周边的墙上,镶嵌着数颗夜明珠,照得洞内纤毫毕现。
空洞正中立着座七八丈方圆的祭坛,只有一条廊桥通往门口。
祭坛中心有个立柱,顶端有个圆形空洞,想来应该是摆放“塑魂珠”的位置,但现在空无一物。
简单扫视过祭殿内部,就发现了七八处机关的胧月,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把机关关了吧,我是不会被伤到,但给你们全拆了……到时候修复起来,也挺麻烦的。”
刚下来的风魑父子,被这话吓得差点现出原形来:
知道您是上族使者,可这老祖宗留下来的机关,您好歹给人家几分面子,能不说得这么轻飘飘吗?
这心里念头还没转完呢,胧月更打击人的一句话又冒了出来:
“都开着还让东西丢了,这些破烂机关也没啥用,要不我帮你们拆了算了。”
说完就准备往廊桥上走。
“关!立马就关!”
风祝和风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赶忙冲到墙边一阵捣鼓。
连绵不断让人牙酸的机扩声,响了足足盏茶功夫,才算是停了下来。
胧月闲庭信步地顺着廊桥走着,边走边仔仔细细地查看细微之处,等她把整个祭殿角角落落挨个查看一遍后,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等胧月的霈恬,用眼神询问回来的她:
找到线索了吗?
胧月轻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回答,然后招呼几人道:
“上去说吧。”
回到了剑鱼族王宫正殿,八人再次分别落座。
风魑急不可耐地追问:
“这位上族使者,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美眸挨个扫过六人,胧月眼神中审视的意味,让六人都如坐针毡。
直到六人都有些绷不住了,胧月才甩出了让所有人变色的一句话:
“内贼!”
最先就是风魑炸了,咔嚓一声把自己王座的扶手给撅了下来:
“哪个王八犊子!这是要坑死全族吗?”
相对而言大祭司风祝就沉稳的多,虽然也能看出心中怒火万丈,但语声依然平稳:
“上族使者,您知道是谁吗?老夫要把他炼魂!”
先前几人谈论的绝非虚言,若是没了塑魂珠,剑鱼族面对的必然是后继无人的局面。
一想到未来如此惨淡,二祭司忍不住老泪纵横地哀诉着: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小辈的三个里,风溯言语间倒是尽显剑鱼族王族的傲气:
“我剑鱼族人,个个都是铮铮铁骨,什么时候居然出了这种败类!”
风睨继承了父亲的沉稳,若有所思地问了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回塑魂珠吧?”
只有风爻年岁还小,好像这脑瓜子也不太好使,听到胧月的结论居然整个人就呆在那儿,满眼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内贼……这不可能是真的……”
六人的反应和胧月预想之中的差不多,也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想。
示意六人稍安勿躁后,胧月轻声道:
“先前进了祭殿,其实那些机关就算是不关,也伤不了我分毫。”
“让你们关……是为了测试机关是否正常!”
刚才去关闭机关的二祭司,满头雾水地追问了一句:
“机关都是正常关闭……”
可这话他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机关完全正常,但塑魂珠却在重重机关保护下不翼而飞!
那除了熟知机关如何开启的内贼,盗取塑魂珠的还会有别人吗?
眼见二祭司的火爆性子就要发作,胧月却否定了他的判断:
“本公主只说是内贼,但这内贼……也有真有假!”
这一下给在场的六人搞不懂了:
“什么意思?”
胧月笑笑地没有答话,反而是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霈恬解释了两句
“剑鱼族人素来不会玩弄心计,且宁折不弯。”
“所以,不管是拿塑魂珠与外人交换利益,还是悄悄藏起来好自抬身价,都不是真正剑鱼族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还是大祭司脑子转得快,扫视过几人后,面色难看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您是说……有人乔装假冒剑鱼族人?并私开机关盗走了塑魂珠?”
总算觉得有个人的脑瓜子,转速能勉强和自己合拍,胧月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没错!”
“可是知道机关如何开启的,只有我们六个人……”
在场几人都是关系极为密切的亲族,知道六人中有个冒牌货,风魑的心情无比沉重。
可身为剑鱼王,身负的责任又让他哪怕心里在不情愿,也得躬身向胧月求教:
“请上族使者明示该如何辨识出那个冒牌货!”
姐妹间的心有灵犀,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霈恬只跟胧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章族中有一支弃族,最擅长变换外形。”
“不论什么种族,只要他见过……就能一模一样地变幻出来。”
到底是年轻急躁,风溯还不等霈恬说完,就吵吵起来:
“既然一模一样,我们怎么分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