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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兜帽

“李兄……嗝……云兄,你们不成啊……”谢安打着酒嗝看着酩酊大醉的两人揶揄到。“齐兄弟……你也是海……海量啊……”虬髯大汉,也就是谢安口中的李兄,斜靠在栏杆上,醉眼迷离,对着谢安不住地竖起大拇指,云落月则静静坐在一边,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状况。“哈哈……云兄……李兄……准备倒立吧,哈哈哈……”谢安脚步迷离地走到房檐边,伸手向下一指,“就从这开始吧……嗝……”忽然,谢安语气一顿,却是因为他顺着这一指看去,恰巧看见了一个伙计正在招待一个带着兜帽的青衫客,而这青衫客牵着的,正是赤炎乌骓!

谢安眼神一凝,眼底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贸然动手是为不智。只见他一边暗运内力,将喝下去的酒水顺着指尖悄悄排出,一边继续一脸醉态地招呼二人,“诶……李兄,你……不会…怂了吧?云兄,你迟迟不说话……装睡可不行啊……”。他在房檐边上边说边晃,忽然一个不注意,翻了下去!这一下引起了周围食客的一众惊呼。其实谢安这一翻是有讲究的,醉酒之人如果跌下房,是头朝下而后翻身坠地,但是谢安这一跌是侧身横着砸下去的,随时可以调整姿态,而且他从房檐上跌下的位置恰好是那个兜帽客的正上方,这一下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兜帽客的深浅。

谢安横身就准备砸向兜帽客,可是在半空中身体一顿,刹那间他扭头观瞧,却是云落月以一个倒挂的姿态,抓住了谢安的腰带,“齐兄弟,喝多了要小心啊……”只见他一个挺身,将谢安拖回二楼的房檐,紧接着一个倒卷帘也翻回了檐上。谢安心中惊诧:“这云落月如此身手,为何原来未曾听过,究竟是何方神圣?”心中虽疑,可还是拱手“多谢云兄搭救,若非云兄,我今日恐怕要丢大人了。”“齐兄弟哪里话,我和李兄可是败给你了呢,哈哈哈。不过齐兄,咱们习武之人,身虽醉心可不能醉啊,啊?哈哈哈……”云落月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在后面抛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谢安有些懵,只是盯着云落月炯炯有神的双目,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齐兄弟,云公子说的含蓄,我老李可是直肠子。要我说,你这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在拙劣,要是真砸实了,还不得给人家小闺女砸坏了啊?哈哈哈……”

“啊?小闺女?”谢安目瞪口呆地望着二人,“云兄李兄,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啊?”“哈哈哈……齐兄弟你还装什么,谁还看不出来你那一摔是假的,实则是为了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恩,那小女子确实不错,与你年龄也相配,你大大方方地去与人家交朋友嘛,何必用这等昏招。”李乾抚着颌下的虬髯,翻着醉眼,似有几分过来人的口吻。云落月也轻抚鼻尖,面带笑容。谢安回过神来,“难道?”他猛地明悟,“原来刚才那个兜帽客是个女子?自己莫不是真的喝多了,竟没看出来。不对,他俩怎么看出来的?”“李兄、云兄,你二人莫不是根本没醉,装出醉态故意让我?”谢安觉得自己这个跟头栽的有点没面子,枉自己跟人家称兄道弟,结果本事跟人家差了一截,脸上实在挂不住。

“齐兄弟莫要误会,论喝酒的速度,我二人确实败给你了,但是酒量嘛,恐怕你未必能赢过我们。”云落月又轻抚了一下鼻尖,微笑说道。谢安又是一愣,对啊,比的是谁先喝完,又不是谁先喝醉,看来自己真是喝多了,往后还要多多留意,要不然真遇到什么危险,恐怕是凶多吉少啊。“这……嗨……小弟真是喝多了,哈哈哈……”谢安尴尬一笑,将此事揭过。“二位,时辰差不多了,我这云霄楼一月一次的拍卖会要开始了,怎么样,凑凑热闹?”云落月含笑邀请二人。二人齐齐拱手说道“正有此意。”“那二位可先准备一下,等一会持此令牌,咱们会场见。”云落月说着,取出两块金色令牌,上面刻着“甲一”二字。“一会到门口,只要取出令牌,自有人会带你们到房间。齐兄弟,我会差人给你安排个房间,咱们投缘,李兄也住在我这,咱们好好乐一乐。”也不等谢安多说,云落月就转身吩咐人去落实了,谢安心中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如今有了宝剑和宝马的消息,师傅的老友也不忙见,先就眼下的情况调查一番吧。

云落月确实是个豪爽大气的人,用谢安的话说,行走江湖也有几年了,还从没见过如此讲究的房间。房间宽敞古朴,乍一看只觉得简洁舒适,但这细细观察之下才能发觉其中的非同凡响。且不说屋中做工精细的红木家具,仅是这屋中燃的香料与床头窗边的云锦也可以看出这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房间。谢安收拾了一番,站在窗前,看着京都一片繁荣的盛景,眼中不禁涌起一丝追忆和迷茫,但很快,又被坚毅所取代。这时,门外传来李乾的声音:“齐兄弟,准备完了嘛,时间差不多了。”谢安应了一声,与李乾一同向大厅走去。

谢安与李乾来到酒楼大厅,一个小伙计走到近前,躬身行礼“李大爷、齐公子,云公子吩咐我来带你们入场。”“头前带路。”李乾一捋虬髯,挥手道。小伙计将二人带至一处隐秘所在,面前是一堵墙,乍看并无什么不妥,随着小伙计以一个规律的节奏将墙上的一处灯盏转动了几下,石墙缓缓打开,露出了灯火通明的向下的石阶通道。一时间,二人只觉得这通道金碧辉煌,与一般石阶有所不同,连忙定睛观瞧,只见通道四面上都刻有精美云纹,光芒便是从云纹之中发出。李乾大感诧异,“小兄弟,这云纹为什么会发光啊?”“嘿嘿,李大爷,这通道里的云纹都是用的火法镀金后再镶零碎宝石,所以这灯盏一照都是闪闪发光,莫说全京都,全国也就这一条。”伙计笑着回答,面上也有几分傲然之色。李乾和谢安心中大感吃惊,这样的工艺,这样的财力,这云公子到底是有着何等底蕴。“你家云公子可真不怕露白啊。”“李大爷,这条通道是专门为贵宾所打造,整个会场也就仅此一条,一年到头也开放不了几回,知之者甚少,您多虑了。倒是您二位确实有福气,短短相识就得了公子的信任,了不起了不起。”小伙计说着又对二人拱了拱手。二人没再说话,恐怕内心之中也在思忖这小伙计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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