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水龙头似乎没有拧紧,仍滴答滴答地落在满是暗黄色水垢的水槽中。
墙皮斑驳,所谓的灯甚至只是个光秃秃的10瓦灯泡。墙角堆满灰尘和蜘蛛网,而墙角边放的那把椅子上,有一位被铁链绑在木板凳的少女。少女眼睛被蒙上,嘴里塞着块脏兮兮的抹布。但她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似乎是被注射了麻药。
屋内一片昏暗,垃圾遍地,有些地方还弥漫着垃圾发酵后的酸味。
厨房飘来一阵奇怪的肉香,这既不像平时的排骨的味道,也不是牛羊肉汤味,更不是些鸡汤兔子汤之类的味道。只是这味道有点奇怪,肉香的确诱人,可其中似乎混杂着人血的味道。
不错的,人血的味道并不是幻觉。
厨房的角落里侧躺着一个已经死去将近两天的女人。肚子被人用刀子化开掏空了,尸体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上面爬着些刚孵化出来的苍蝇幼虫。死相惊恐,脖子上有青紫色的勒痕,四肢上还有被鞭子抽打过留下的痕迹。
看来是生前遭受了严重的虐待啊。
可站在锅前的男人,还在专注地煮肉汤,好像边上根本没有过个死人似的。他的脸泛着油脂,头发乱蓬蓬的,白色t恤上沾着红色斑点和油渍,宽大的衣服也难掩他硕大的啤酒肚。
他盯着锅里的肉汤,像是在欣赏件宝贝。他用筷子夹起一块已经煮的有些发白的肉块,伸出舌头贪婪地嘬了一口经过高汤熬制的肉,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像是要咧到头顶。
“我的妻子,你的肉,可真是美味啊。”他冲着地上的那局尸体淫笑着。
有只苍蝇从尸体上飞起,在他的耳边嗡嗡了几声,他有些厌恶着伸手将苍蝇赶走,一脚踹在女人的尸体上。
绿色的黏液因为接触而粘在他的脚指头上,泛着恶臭。他的胃一阵抽搐,接着跪倒在黏糊糊的瓷砖上吐在尸体腹部的空洞里。
巨人观的味道,和呕吐物混杂在一起,像是进了个垃圾堆。
他艰难地爬起来,冲地上吐了口唾沫,似乎是因为恶臭而扰了兴致,“都怪你,打扰了我欣赏美食的性质,”他停了停,从厨房伸出头来看向在客厅里被绑着的少女,又开始发笑起来,“也多谢你,能为我找了个这么好的食物。”
女人没回应,她也无法回应。
咕咚,咕咚。一口,又一口。
锅里的肉被一扫而空,男人用胳膊随意地擦了擦嘴边的汤汁。
而客厅内的少女好像清醒过来了,试图解开铁链却无能为力,还发出当啷当啷的摩擦声。
她想去求救,可是嘴被抹布堵上了。污水奇怪的的味道直冲鼻腔,嘴里泛着糜烂食物的味道。她想吐,但是因为抹布的阻挡,呕吐物无法出去,在一次又一次的恶心之意翻涌而上之时,呕吐物被她咽下去又呜咽再口中。
还不如死了算了,她想。
男人仿佛也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踢踏着宽大的拖鞋走向她。
她想去求救,但她不知道这是凶手,还是偶然经过的路人,她看不见,也猜不出来,眼睛被眼罩蒙的死死的,透不过一丝光亮。
但她决定一试,她不想放过任何的求生机会。
发不出来语句,只有呜呜声。
“呵。”声音是个沙哑的声音。
“呜呜呜……”她挣动着,椅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好像要散架。
男人扯下她嘴里的抹布,毕竟,一边看着猎物死去,一边看着它求饶,才是最有趣的,不是么。
恶臭的味道终于散去,她松了口气,颤抖地说了句,“谢谢…”
他突然开始发笑,哈哈哈地让少女不寒而栗。“怎么…你这是猎物临死之前的感谢…?”男人捏住她的下巴,故意凑近了说话。
他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汗味,腋下的异味,油脂味,一副许久未洗而发酵的味道,和身旁同样的垃圾味道,呕吐物的味道,以及,鲜血的味道。
少女天性敏感,任何声音和一丝异味她都能分的清清楚楚,小时候经常会破皮流血的她,自然也能嗅得出来,这个人身上有人类鲜血的味道。
她害怕,但她更想活命。
男人疏忽了,她的手腕上被家人装了定位芯片。她已经第一天没回家了,想必用不了多久,警察便能救她了。她只需要,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尽量,拖延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