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些弟子便整顿完毕,要回山上去了。
这时,陈不吕走到我身边,碰了一下我的肩膀,却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阴凉,他一转头,什么也没看见。
只当是错觉,继续转过来和我说话,没人注意到我手臂上的纹身闪了两下。
“姑娘,你看,你会玄学,我们又是玄门的,不如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登记,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好联系你,怎么样?”
正规登记,听起来好像还可以。
重点是陈不吕说的那句“这样的情况”,我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无辜者一直在被蒙杀。
我想帮助他们,哪怕不是复仇,也足够了。
我只希望他们的下半辈子,是幸福的。
几乎没有犹豫,我点了点头就应了下来:“好,我跟你们回去。”
“听见了没笑面虎!快给钱!”听到我的回答陈不吕立刻朝云安喊了句。
我这才知道他们拿我的选择做了赌注。
然后我便看见云安从兜里掏出了三块二,还有褶皱。
陈不吕颇为嫌弃地提高了声量:“才这么点?”
“有就不错了,走吧。”
云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只是一闪而过,若非我眼睛亮,恐怕也是抓不到的。
我上了他们的面包车,这个样子像极了我被绑架。
不过半个多小时,我们便到了陈不吕口中的玄门圣地。
其实是北城的一座荒山……
看见了我的脸色,陈不吕连忙为自己证道:“唉,做事不能只看表面,其实我们内在呢,是一个充满爱与和谐的……哎哟。”
他的脑袋被拍了一下,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然后才转身瞪着那个罪魁祸首:“你有病啊你,天天敲我脑门。”
“啧,怕你夸得太过了,进去了又让人家嫌弃。”
云安看起来像个恶劣小孩,一点都没有大人样。
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还是挺让人感觉到轻松的。
这几天的压抑像是在今天瞬间放了下来,我胸口的那一点郁气也都消散了。
“来来来,别理他。”陈不吕龇牙咧嘴地看了云安一眼,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让我继续往里面走,他突然问道,“对了,你师傅是谁?”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我这个做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没有师傅,这些都是我自己学的。”
“自己学的?”陈不吕像是有些震惊,完后又喃喃道,“看来师傅说的玄学好像没有这么难,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自学成才然后出去赚点钱。”
我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胭脂我也是制不成功,但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我的血可以提高成功率,但是其他人的就不敢说了。
更何况,这种东西也不能随便乱用,万一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那就遭了。
因此我没有告诉陈不吕这些事,随便他自己乱想。
前去登记处的路上,陈不吕跟我说了很多。
原来鬼怪一直都存在,但是鲜有人知。
因为它们处于阴阳交界,而我们人类,不是处在阳界,就是处在阳界中的阴界,是怎么都踏不进去鬼怪的领域的。
所以没什么知道鬼怪的存在,而我们这些人,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所谓的阴阳眼。
能够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有人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辈子,也有人做了道士。
各有所长,勉强不来。
陈不吕带我到了登记处,写下一些基础信息之后,上面的一个空白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印章。
我有些担忧他们是不是哄骗我签了什么霸王条款。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陈不吕让我放松,然后带我走到一块任务板面前,对着我说:“你可以在这里领取一些适合你的任务,也可以跟别人一起组队。”
“当然了,能知道我们的存在的自然也是不平凡的人家,出手都很大方,毕竟他们都想求个心安,你懂我意思吧。”
我当然明白了,越是大户人家,背地里做的肮脏事越多。
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然后陈不吕看天色不早,还想留我吃个晚饭,我直接拒绝了。
毕竟我还要回家跟爷爷说这件事。
我们两个互相换了手机号码,方便日后联系。
回到家之后,爷爷还是一如既往拿着那个烟袋子,一双空洞的眼睛往我这边看来:“回来了。”
语气没有起伏,好似无悲无喜。
我应了一声,然后将今日加入玄门的事情告诉了他。
原本以为爷爷会支持我,却没有想到他重重地放下烟袋子,然后敲桌站了起来,色厉内敛道:“湘湘,这件事你你不能做,马上退出!”
他的语气太过强硬,我骨子里的叛逆又上来了,直接反驳他:“我为什么不能做?我想帮助更多的人,所以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组织,这有问题吗?”
出乎意料的,爷爷没有继续大声斥责我,而是反问:“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爷爷会问这个。
但我还是将第一具女尸开始的事情全告诉了爷爷,希望他能够理解。
对于那三具女尸而言,我都非常同情。
三个女孩儿样貌不同,家世不同,可是遭遇的事情却都是类似的。
全都遇上了人渣。
我想帮助这些人,让她们不再被欺辱,我也是女性,我知道她们心里的痛苦。
爷爷听完这三具尸体的事沉默了下来,片刻才问:“你今日遇到了子母怨?”
“对。”
只见他皱起眉,问了句:“谁告诉你要用引神香去勾起它们心中的善念的?”
“敖楚。”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只见爷爷原本皱起的眉头立刻松了下来,眉眼都带着一股轻松劲儿。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爷爷就这么信任敖楚吗?
“既然是蛟君给你出的主意,那么想必他也是做好了万全之策,让你不会受伤。”
那确实,给了我心头血,还有手臂上的纹身,某种程度上来说。
简直就是把他整只蛟都盘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