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担心敖楚的身体状况,恨不得现在马上回家去找他,但是我只能先处理好这边的情况才行。
一般来说, 能看见谢安怡的只有谢家人,其他是看不见的,甚至会看着我们自导自演。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止是谢安怡公司派来的那一位,还有老板,他们全都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还贴心问着那个农民工怎么不小心摔了。
谢家人知道自己撞鬼了,也知道那是谢安怡的鬼魂,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谢安怡又回来找他们了。
“湘湘,他们这是怎么了?”老板若有所思地看着农民工和农妇互相搀扶的背影。
我耸了耸肩,打趣道:“可能是心里有鬼,被吓到了吧。”
夫妻俩走了,倒是还留了个晕死过去的儿子。
“啧,该不会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夫妻俩撞鬼了吧。”老板看着倒在地上的谢家儿子,心里有些无语。
怎么这谢家儿子说不要就不要啊。
我没搭理太多,只是打了个120希望他们能赶紧过来一趟把人拉走。
很多同事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全都不放心地出来看,老板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随便扯了个借口,打算直接糊弄过去:“这家人对自己女人不好呗,这不,大白天撞鬼。”
殡仪馆发生的怪事很多,也不差这一桩。
好在同事们没有太多猜疑,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 站在原地等着120来把人给带走。
而老板见那谢家人是不打算把女儿的尸体带回去了,便拉着谢安怡公司的交接人进了办公室,办个手续,就可以让他们把尸体拉走了。
更何况,那谢家确实是没心没肺,他打心眼里也不想让他们把谢安怡的尸体带走。
指不准农村还有点什么恶俗,搞冥婚呢?
谢家儿子到了医院之后便看到了自己的爸妈,他意识还不清醒,有些迷迷糊糊的。
谢家也是我通知的。
解决完这一切事情之后,我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还真是累啊。
我回到家之后,心里头还念着敖楚,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洗澡,一回家直接往枕头上面一躺,开始休息了。
梦里,我是在床上醒来的。
只是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我没有看到敖楚。
我连忙掀开被子走了出去,外面还有几个小丫鬟,那丫鬟看着很讨喜,见我出来,便一脸喜色地上前行了礼。
“夫人。”
“啊……那个,敖楚在哪?”这古人的礼仪我一点也不习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
那丫鬟笑了一声,所答非问:“夫人终于主动关心蛟君一回了,之前奴婢都没有见过夫人,还以为是夫人同蛟君闹脾气,不愿意过来呢。”
哪里是她闹脾气,分明就是敖楚把她锁在床上出不来好吧。
“没有没有,敖楚在哪?”我又问了一遍,那小丫鬟却突然变了脸色,推搡着我进屋。
“夫人,天气凉,虽然您身上有蛟君的味道,但是保不齐还是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冒犯您,为了您的安全,还是麻烦夫人在屋里待着,不要随便出来。”
说罢,她便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这简直跟囚禁没有什么两样。
看来敖楚真的是有事了,否则这丫鬟也不会一直拦着我不让我与敖楚见面。
我心里急得不行,又不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
每次都是我在现实中主动醒来,难道这次我也要等吗?
只是眼下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憋着一股气坐在椅子上, 面对着那面铜镜。
铜镜里的女人和我原本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我额上还有一枚小小的印记。
那是蛟的形状。
待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爷爷破天荒地没有出去,反而是坐在客厅,像是一直都在等我醒来。
早上我急着去找敖楚,连粥都没熬,也不知道爷爷吃了没。
“爷爷,敖楚呢?”
我没心思去管别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心尖上有些酸涩。
爷爷看着我,皱了皱眉:“蛟君让你唤他名字的?”
我知道,对于他们这种老一辈的人来说,上下有别,是非常重要的。
而这样的上下别序,是不容侵犯的,更别说敖楚这样让爷爷也害怕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嗯,他让我喊的。”
爷爷这才放下心来,但是立刻又长吁了一口气:“湘湘啊,你可知,阴阳两界,是不容侵犯的。”
“我知道。”我皱着眉头看向爷爷,心里有些不明白。
可是,这与敖楚有什么关系?
像是看到了我眼里地疑惑,爷爷摇摇头道:“蛟君不属于我们这里,只是如今他为了你,打破天道,来到了这儿,自然也会被这天地的秩序所惩罚。”
“湘湘,你可明白?”
爷爷的眼神像是可以看透我一样。
他虽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敖楚出来,但肯定不是好事。
“秩序是铁律,没人会是例外。”
“他犯了戒律,应当是受罚去了,没让你知道。”爷爷说完这句话,拿着桌上的烟袋子又出门去了,只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
这个时候,我开始责怪自己的同情心。
不是所有的同情都会有所善终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别人,那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情。
我的同情所犯下的错,如果是我自己受罚也就算了。
可如今是另外一个人在替我受罚。
我心里过意不去,低着头,一直沉思着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可以做什么,但我却只能尝试着不停地睡觉,做梦。
就为了能够看到敖楚。
只是我每次入梦醒来,床边都是空荡荡的,冰冷的。
敖楚没有回来过。
甚至那个丫鬟一直在门口守着,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出去,每当我找理由的时候,她就立刻笑眯眯地转移话题。
敖楚这次……定然是被伤得不轻吧。
忧虑在我心中一直经久不散。
自这天起,我每日都见不到敖楚,我的担忧越来越浓,生怕敖楚是遭遇了什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