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黯了下去,夏之洐等人手一只火把,就连空了人的四匹马上也扎了稻草人绑上了火把,四人隐藏在了暗处看夏之洐驾的一声带着随从有条不紊的离去。
几人又待片刻,从树林中驰出两个人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止步,望着夏之洐离去的方向,依稀一条火龙般渐行渐远,十一紧张的攥紧絮濡沫的衣角,她无声的一笑,宠溺而有力的回握住他的手,感觉十一紧绷的身体缓缓松懈下来。
其中一人阴恻的声音道:“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全数折返了?”
另一人略一躬身,声音恭敬的回道:“他们在林外停下与刚才离开时的人数是一致的。”
絮濡沫听到他的回答,笑了,他说的是停下与离开的人数一致,而不是说离开的火把数一致,如此,那人便不会多想和怀疑了,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她回望过去,唇边那抹微笑让尘拜无霁惊艳,也许也是因为那人的回答心情愉悦,墨染的眸子波光流溢,凤眸微狭,也对着她风情万种的一笑,絮濡沫心中忍不住一颤,赶忙转开目光,而尘拜无霁收回目光时无意中瞟到她与十一紧紧相握的手,一瞬间,好心情似乎又离他而去,唇角的弧度也渐渐冷了下来。
树林前,那个阴恻的声音又道:“看来是发现了,哼,看那个姓黑的这次还嚣张。”
另一人赶忙恭维道:“是,黑护法杀了那探路的四人太不应该,您劝过他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黑护法却我行我素,不然他们此时已经步入我们的埋伏当中了,严护法,那我们的兄弟现在该怎么办呢?”
“为防有诈,谨慎些,继续各司其职不得放松警惕!速派人去禀报主子,情况有变,让主子明示,是撤离,按兵不动还是跟踪下去?”
“是。”那人说完口中一声奇特的鸟鸣声,林中又飘来一人,他对那飘来的人吩咐道:“回去将此间情形汇报主子,问下主子的决策!”
那人躬身后离去,那两人站在原地双眼如利剑般的环视了一下四周,絮濡沫拉着十一微微伏低了身子,那两人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后终于甩袖折回了树林中。
絮濡沫望向尘拜无霁,“护法,一个姓严一个姓黑,你的情报里谁的手下有这样两个人,根据来的这两个护法,你能猜到树林里大概多少人吗?”
尘拜无霁却面色凝重,絮濡沫见此也知道他没有什么头绪,长吁了一口气,她抚额,“别说你没听说过这样两人!”
尘拜无霁却平静的望着她,一本正经的点头,“虽然我也很怀疑,但事实的确如此。”
絮濡沫忍不住瞪眼,刚一开口发现声音有点高,忙又低了下去,道:“护法,一帮一教中身份也是极尊贵的吧,你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尘拜无霁开口前看了一眼十一,缓缓道:“淮王,也就是三哥的血炼,四大护法,北玄,南朱,东青,西白,我开始以为是血炼,心想三哥竟然也讲谋略了,看样是请了高明的先生,如今看来,倒是误会三哥了。”
十一摇了摇絮濡沫的手,撅着唇小声道:“我早就说了不是三哥!”
絮濡沫闻言心下一沉,眼药?随即又在心里否定掉,虽然当初相识日短,但是,她相信眼药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尤其是这种伤害兄弟大逆不道的事情,口中不由替他辩解道:“肯定也不是眼药。”
尘拜无霁眼神微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本王也不相信是他。”
十一疑惑的问道:“七哥?”
絮濡沫听到他说的这个本王,一瞬间竟有些委屈的感觉,她迅速抬眼看向他,正对上他目光灼灼的眼神,仿佛也委屈到不行,她仔细回想了下变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不由撇嘴道:“小气!”
尘拜无霁却一下子突然心情变好,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叫絮濡沫心酸不已,他说,“看来我的弟弟们也都长大了!”
絮濡沫转身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扮演隐形人的墨浔,这是一个极安静的男人,不管走到哪,漂亮的长相都能为他引来无数眼球,但他的少言寡语长时间下来却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存在,这也是一个相处下来后感觉安心和值得信赖的男人,她不明白南韦闻靘为什么会那么排斥他。
相处的一个月里,絮濡沫已经从他口中了解到,如尘拜无霁所说的南韦闻靘不信任他,总是派给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差事,甚至有些任务派给他之后还会派瞿瑾跟踪他,说这些话时墨浔的表情很文静,没有抱怨也没有仇恨,就只是淡淡的无奈,想起那邪魅的南韦闻靘,墨浔的待遇让絮濡沫忍不住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跟着他,墨浔的答案也很简单,只是想看在他证明了忠心后南韦闻靘感动的表情。他的答案让絮濡沫无语了很久,墨浔,一个虽简单却执着的让人心疼的男人。
尘拜无霁低低的咳了一声,絮濡沫这才觉察收回心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们是现在偷渡过去,还是等他们主子遣回命令后行动?”
尘拜无霁抬头看了看天空,“虽说都在原地待命,但目标原路折返的消息肯定是传开了,他们在主子传回命令之前的警惕心肯定会放松许多,精神也会松懈下来,趁夜色,现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