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濡沫一双眼睛就像扫描仪一般上下仔细的扫过一遍,直到确定他的样子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了,才继续小口的喝着粥含糊不清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我嘱咐过大夫你要醒了第一时间先去告诉我,”十一望着她,有些后怕的道:“安羽,要不是你之前吃了什么灵药,这次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吓死我了。以后要再有这样的事,你不许再在我前边了,就让我在你前边死了得了。”
“我在你前边还能保护着你,你死了能有什么用?”她吃着饭菜继续些口齿不清的问。
十一听后很受打击,转了脸朝向一边,嘟着嘴不说话了。
“你吃饭了吗?”她最看不得他那满脸委屈的样儿,不由软下声音了问。
十一看也不看她,依旧嘟着嘴生闷气。
“你的伤口还疼吗?”她无奈又软了几分。
眼神闪了闪,似是想回答,但又忍住了,依旧嘟着嘴不说。
“你五哥呢?”她有些投降了,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尘拜无霁身上。这次稍微成功点,好歹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又迅速的转了回去。
絮濡沫暗哼一声,重又埋头吃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不爱和我说话,那就回你自己屋里沉默去。”
这话一说完,十一一脸指责的转过头来,“我还不是担心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这样不识好歹!我母妃当年遇刺的时候我还未曾通宵达旦的在床前伺候过呢!”
“你伺候我,还不是怕我因为救你死了你心里会愧疚罢了。”絮濡沫帮他分析着,谁知十一听了立刻反驳道:“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好奇的凑过去,“那是怎样?”
十一轻皱着眉头自己迷糊了会,片刻后,“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你说的那样,虽然我也有愧疚,但不是因为那个我就那样,跟那个有一点关系但是不全是那样的!”
絮濡沫听完也有些迷糊,绕来绕去没绕明白,遂也懒得计较了---反正自己醒了,他也没啥大碍。耸了耸肩膀,她无所谓的继续吃了起来,快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进来个小丫鬟,手上端了个托盘,托盘上两碗药。
十一上前端了一碗,试了试温度,许是有些烫,他轻吹了一会,片刻后递给她。
“干嘛?我不喝!”
“你受伤了怎么能不喝药?又不是光你一个人喝,我陪你一起喝啊!就算苦,我们一起苦!”
“我的血,你也见识了,百毒不侵,这种药我喝多少碗都是一点用没有的,你懂吗?”
十一脑中一下子想起当时含着她如玉般细腻的手指吸她血的旖旎情景,还有他在她背后看她那双青葱般白嫩的手恣意挥舞长鞭,拦截那些飞射而来的箭矢,还有她扯开他,替自己挨了穿体一箭时扔紧握着自己的绵软无骨的小手,眼神不自觉的望着此时端着粥碗如凝脂的细指,不知为何,心里竟怦怦的跳的厉害,似是要跳出胸膛似的。
絮濡沫喝完了粥随意的放下碗,一抬头看到的便是满脸晕红的十一,她担心的扯过他的手腕,这一查,吓了她一跳。
“十一,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体温也这么高,难道你的伤口没处理好发炎了吗?还是昨天守夜染了风寒?你现在有没有心悸恶心想吐全身无力之类的感觉?”
十一心虚的缩回手,脸更红了,心跳的也更快了,絮濡沫担心的正欲唤其他大夫来一起帮忙看看他的伤口,十一缩着手谁也不叫看,只低垂着眉眼望着手中的药,脑中突的一动,支吾着, “这大腕黑糊糊的药,看了就不想喝。”
她自以为是的了解了一切,大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苦,刚才还不知道谁说要和我一起苦呢!”说完便见十一听完她的话似是赌气般的一仰脖,把手里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她在心里再次叹气,真是个孩子啊。
十一喝完了药,药碗被个小丫鬟接了过去,十一挥了挥手,轻皱着眉头,少见的有了些金尊玉贵般的决断感,“把碗筷收拾了,都下去吧。”
几个丫鬟一起动手,很快收拾完之后,行完礼和几个大夫一起退了出去。
絮濡沫有些了然,“出了什么事吗?”
十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屋门,随后回过头来凑近了些,难得的表情慎重, “五哥说宁州的事差不多已了,京城现在也快脱了掌握,为以防那些人的继续追杀,所以决定待你醒来后我们秘密回京!”
“我们?我不去!我还要找我娘呢!”絮濡沫立马撇清,她才不去京城,既然已经报名了竞仙大赛,怎么样也是要去参加的,为了白玛。
“你知道你娘在哪吗?我们接了你娘一起去!”十一不知情的提议到:“万一那些人再威胁你娘呢?”
“我不知道我娘在哪。”
她有些泄气,这古代就是麻烦,想要找一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要是现代,电视网络报纸微薄,就本拉灯萨达姆那样的都藏进老鼠洞了照样能被找到。
万恶的旧社会啊!
“那更好办啊,你不知道她在哪,那她不一定在宁州吧,万一你娘去了京城呢?”
十一一个劲的鼓吹,就是想把她拐到京城,就是不想跟她分开。
絮濡沫突然也有些疑惑,白玛有没有可能去京城呢?白玛的女儿在七岁之前的记忆都是在京城,白玛已在宁州这里寻了数年了,也不排除白玛会去京城寻查的可能,尘拜无霁曾说让她回天山等消息,那么如今她是要去京城打探还是回天山静等呢?去京城必定会无数凶险,毕竟自己“安羽”这个身份就是个炸弹。可万一白玛出了意外呢,虽然她武功极好,可她八年前不照样丢了自己女儿害死了絮非泽的女儿?
到底该怎么选!
想到竞仙大赛,絮濡沫暗叹,这连报名都报的一波三折的竞仙大赛果然跟自己无缘啊。先是戴阅护送着她来宁州,南韦闻靘的人半路从戴阅手中劫走了她,害她磨伤了大腿。到了宁州再被尘拜无霁从南韦闻靘府里带走,又是一场大病。最后好容易十一带她报上了名,临开始了又出了截杀这事,身中数箭,更有一支透体而出,还有比这更悱恻更纠结的剧情了吗?
十一还在喋喋不休着劝,吵的絮濡沫脑子跟塞了上百只蜜蜂似的,嗡嗡的,她瞪着十一,若是这个大喇叭能住了嘴,她或许考虑着跟他们回京。
十一突然捂着嘴,真的住了嘴,絮濡沫赶忙细瞅,原来是十一说话语速太快咬着自己舌头了,唇边都溢出血了。翻了个大白眼,她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只是随便想想而已,竟真的害十一受了伤。
她摇了摇头,这次不算,这次不算,若她数三个数…嗯…尘拜无霁能进来的话,那么她一定肯定以及绝对,跟他们一起去京城。一,…
门被敲了两声,不待屋里人回答就自顾自的推门而入,舍尘拜无霁其谁?
仿朝露夕风,若阶柳庭花,一身不同凡俗的风姿,男人令人倾心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声音清雅如同拨开了云雾后传过来,“醒了?那就简单的收拾下,即刻出发!”
絮濡沫撇撇嘴,哎,命里有时终须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