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的时候,絮濡沫突然想起无眠半途跳出来吓了她一跳的事,于是好奇的问尘拜无霁无眠是过去干什么的,尘拜无霁听了她的问题并未回答,只是眉头微蹙,表情和无眠凑在他耳边说完那一句之后一模一样,随后速度更快的往回赶,似是在担心些什么。
回了府也见了夏之洐,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尘拜无霁将她送到房门前嘱咐了句好好休息后便带着夏之洐去了书房。
昏睡了两天,忙活了大半夜,正好扯平了,第二天絮濡沫起来的时候早过了她和十一约定好的时间。收拾妥当后,她开门,十一蹲在门口一棵梅花树下,若换了其他的男人这样蹲着在她看来是绝对没有十一这样极致的和谐,十一爽朗干净的就像天山之上无人踏足过的冰雪,清灵出尘,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头望了过来,见到是她,眼睛瞬时亮的像天山之上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五嫂!”
……
她昨天夜里曾问尘拜无霁,十一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他说十一只对亲人如此,他那样估计是把你当他五嫂了,在宫里他要真闹起来,想收拾谁从来不犹豫,而且没人制得了他,父皇对其他儿子女儿都有些防备,却独独不防备这心思单纯的十一,现在也就十一能近父皇三尺之内了。尘拜无霁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淡淡的自嘲,絮濡沫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语气,不过想想,十一确实也是个叫人提不起防备之心的孩子。
她总感觉她跟十一倒像一对亲姐弟,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近感,后来她跟十一说了,十一说他也有这种感觉,所以后来对她更好了。
路边几乎什么都有卖,各种各样喧杂的不管不顾的叫卖声,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交谈声,讨价还价声,种种声音交缠在一起涌入耳中时,却是一样也没听清。乘轿赶马车的,单独游荡的,勾肩搭背三五成群的,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只是给人一个感觉---热闹非凡!
跟上次与南韦闻靘一同逛街不同,和十一一起她就随意的多,况且尘拜无霁派来的属下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甚至连那所谓的侍卫长夏之洐都跟来了,不过他并没和他们一起,而是与那些无什么的属下一起小心谨慎的分布在四周警惕的保护着。
报名的地方在玉河旁的鸿颜桥,玉河两侧是一水的销魂窟,此时正值上午,也就没有絮濡沫期盼看到的那种桃红柳绿歌舞升平的热闹景。
距离报名结束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许多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观望却似乎并不是为了报名,倒像是那些报了名的选手特意派了人在这盯着对手,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人群里,絮濡沫竟然看到了戴阅。
戴阅一行四男两女围绕在一起谈笑。除了戴阅,还有两人是她曾经见过的。
絮濡沫与十一一出现,便引起众人围观。
她今日换了十一一大早去成衣店帮她买的一身淡紫色上绣金菊的衣裙。因染病未愈,十一为她在外罩了一件雪白的锦裘披肩,又听说她后脑有些轻伤,他多帮她选了一顶雪白的裘帽。
毛色鲜亮,根根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是极上品的货色,映衬的絮濡沫绝美又娇灵,妩媚又淡雅。
她发现十一很喜欢菊花,他的衣服几乎都是绣了大朵的菊花。他今天是穿了件深紫色同样是绣了金菊的长袍,也罩了一件雪白的锦裘披风,与她的搭配有情侣装的嫌疑。只比她少了个帽子而已。
他这样的打扮下,再加上帮她挡了来往拥挤的人群心里可能是有了些火气,此时寒着一张俏脸的他,少了几分稚气随性,多了几分皇家贵胄的雍容华贵。
“这是谁家的公子哥,长的真俊,这宁州就没见过这么风流俊俏的!”
“你说你个大老爷们看公子哥干嘛?你看他身边那女的,那才叫一个美!倾国倾城难叙其姿啊!”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估计是别的州赶来的吧。说不好,兴许还是韦国禹国的呢。”
“我都在着蹲了好几天了,也没见过这么雅致的人儿,大赛的冠军还真是说不准就是他们的了!”
“那可说不好,样貌很重要,可这才艺也很重要,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才艺呢。”
“怎么可能?你看看那尊贵相,那气度,你说这琴棋书画几样,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哪个不是请着名师从小学到大?你以为都跟穷人一样呢,饭都吃不起,谁学哪个?”
……
围观群众这样大规模的目光注视和言辞讨论下,戴阅当然也发现了她,远远的看了她一会,随后转头跟他身边的人告罪了一声后慢慢挤了过来,“安姑娘,几日未见,可安好?”
十一一脸不悦的警惕相,上下打量着他:“你是谁?”
离他们不远的几个侍卫在看到有人故意接近他们后,都极专业的拉开了架势围了上来,以应付突发状况。
絮濡沫拍了拍十一的胳膊,“这是一路护送我来宁州的戴公子,只是路上出了些状况,失散了。”
戴阅看着絮濡沫和站在絮濡沫身边的十一,两人如金童玉女般般配美好,有些心酸的问:“这位公子是?”
她从未问过十一的年龄,只是感觉了他应比自己小,随口道:“他是我弟弟。”
却不想十一这个时候很不给面子的拆台道:“我比你大!”
絮濡沫斜睨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喊我什么?”
“五嫂!”十一老实了。
“嫂子如母!我没说你是我儿子你就该偷笑了,说你是我弟弟你计较什么?”
侍卫里不知谁扑哧的笑了声。
十一无辜的嘟着晶亮的红唇,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可怜又可爱。
“安姑娘成婚了?”戴阅望着她的一双眼睛,有些失神的问道。
“没有,我弟弟乱点鸳鸯谱。”她无奈道。
十一睇着戴阅看向絮濡沫的眼神,心里极不舒服,有些恼怒的道:“收起你的心思,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就算将来不是,她也不是你所能惦记的!”随后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拉了絮濡沫去报名。
戴阅怔怔的看了他们的背影,心口怅然若失,却又堵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