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来到底是条狗,只要一日三餐有保障它就心满意足了。虽然体型食量增加了许多,但脾气和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吃饱喝足后和通灵猫打闹一阵然后就找个地方睡大觉。只是它那个体型,总是吓得路人尖叫。爷爷和小哥哥吃过中午饭都去午睡去了,只有妈妈精神抖擞,我想她最关心的便是粉衣姐姐的来历。(后来妈妈跟我说这叫摸她的底细)姐姐一说她是上次用青牛换走我家大白猪的那位白胡子老者的孙女,妈妈也就没有再多问。她认为那个老人是个好人,用一条牛换我们家一头猪,总觉得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妈妈最好奇的莫过于粉衣姐姐叫她妈妈?粉衣姐姐说她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带大的,爷爷上次来见妈妈和蔼可亲,便叫她过来认妈妈做干娘;灵泉也是爷爷让她带给我的,结果机缘巧合把我给弄醒了。妈妈见她这一番话句句在理,也没起疑心。妈妈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我事先和她商量好的,我担心妈妈知道我神话故事一般的遭遇后精神上无法接受。我望着妈妈牵着粉衣姐姐的手问长问短,脸上满是喜爱的神情;我在心里默默念道:妈妈,爷爷,小哥哥,你们都是最疼爱我的人,原谅我这次不能告诉你们真相。
刚才只喝了两碗清汤寡水的稀饭,这会肚子里又咕嘟咕嘟的唱起了空城计。虽然我自己听着肚子里跟打雷一般,可是她们一老一少好似忘年交,说起来没完没了。我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肚子好饿啊……她们听见我喊饿,又都争先恐后的抢着去给我端粥,哇……这才认识一端饭的功夫啊。虽然我满心期待这次端上来的是满满一大碗白米饭和我喜欢的菜,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们一人给我端来一大碗清汤寡水的白米粥。我往嘴里抿了一口,低眉顺眼的跟妈妈讲条件:放点我最喜欢的红糖,这要求不过分吧?妈妈转身到屋里拿出一袋红糖,一边剪开口拿勺子帮我往碗里舀,一边一边笑咪咪的说:儿子,其实妈妈早就给你买好了放在这里,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光顾着高兴把这事给忘记了,你不要怪妈妈啊!
我还哪里顾得上怪不怪妈妈,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只顾大口喝粥,粉衣姐姐在一边不停的说:你慢点——慢一点喝,小心呛着,我又不跟你抢。等她话说完了我两碗粥也祭完五脏庙了。这次她们大方了一回,给我的是两大碗。我摸着胀鼓鼓的肚皮打着饱嗝眉开眼笑的说:哎呀,吃饱了的感觉真好。她们被我滑稽的表情逗得捧腹大笑。连打了几个饱嗝后事情又来了,我嘴里不停的哎呀哎哟只叫唤,她们笑的还没换过气来,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对视一眼都围上来问我:怎么啦怎么啦,不是撑着了肚子不舒服吧?我连连摆手嘴里说不是不是。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望了望妈妈又望了望姐姐,对妈妈招招手要她把耳朵伸过来,我对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喝多了粥要尿尿啊,可是脚底下没劲走不了。妈妈把手一拍做了个抱的姿势,我连忙钻到妈妈的怀里。当时就想高歌一曲《世上只有妈妈好》。粉衣姐姐低声问妈妈弟弟说什么啊?妈妈装着生气的样子说:喝多了粥要尿尿,看见你在这里不好意思说。说完两个人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望着我说:小小年纪还知道害臊呢。
解决了我的问题我以为她们要休息一会的,结果又让我猜错了。我也不晓得我那娘老子从哪里找来的那么多问题?偏偏我那粉衣姐姐不光人好看,还是天生的好脾气;妈妈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连那生辰八字年庚生月都说了出来,我想不服都不行啊。她们说得起劲,我就坐在旁边听,只当是在听故事的。听了一阵子我才知道姐姐姓林,名月茹,芳龄16岁。我把姐姐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心想女孩到底比男孩长得快些啊,十六岁就出落得跟大人一样了。以我现在十二岁的年龄站得笔直也只够到她胸口那么高吧。
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告诉妈妈的这个十六岁是按现代年龄算的,我一脸惊讶的问你未必还有古代年龄,她说如果按古代年龄算应该有千岁了。我当是就哀嚎了一声:原来你不光有古代年龄,你还是皇族?(古代皇族不是有九千岁神马的吗?简称:千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书接前言:她们这一老一少在旁边说,我就坐在旁边椅子上听,听着听着困了就往她们身上一倒,也不晓得是倒在月茹姐姐身上了还是倒在娘老子的身上了,反正只觉得很软。我那老娘见我突然一倒以为我又晕过去了,忙伸出手放到我的鼻子底下看还有气没有。就听到一个柔软的声音说:没事,弟弟他睡着了。妈妈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感觉到他的心在嗵嗵的跳呢。妈妈的声音:没事就好,我被他吓怕了。呃……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月茹姐姐就在我家住下了。幽冥长老按照他当初许下的诺言,每天晚上便到我梦里来教我,那情景就像我在竹林里和他面对面一样。他见我身体虚弱,又没有任何基础,不但不失望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问他原因,他说天下的法术、武学门派各异,种类繁多,学得多而杂、杂而不精反而有百害而无一益。我虽然是一张白纸,只要持之以恒定然能绘制出美好的画卷。说完便教给我一套吐纳法,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幽冥长老反复叮嘱:吐纳法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包含了无尽的奥秘,一旦掌握了其中的精髓还可强身健体,对我再适合不过。再就是练功的时候切记心浮气躁,如果急于求成,结果反而是适得其反。说完这些他就让我独自一个人在竹林里练习,自己到一边喝茶去了。我按照长老给我讲的那几个时间段,不论白天还是在梦中,都坚持认真练习,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的梦中也有月茹姐姐的身影,每次我练习完她便会笑盈盈的从那竹林后面闪现出来拿一块手绢帮我擦额头上的汗。白天也是如此,我好一问她为什么能出现在我的梦里她总是笑而不语。我摇着她的手要她教我入梦的法门,她就是笑咪咪跟我说:枫儿乖,你先练好爷爷教给你的吐纳法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我的身体状况终于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村子里的人见我死而复生,馋嘴狗抱来突然变得体大如牛,妈妈凭空得了个干女儿,他们一边是觉得好奇,一边又是觉得匪夷所思。以至于好多年以后一旦有人提起我们家,村里的老人就说:他们家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你保险跟听神话故事一般。说着便会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吸上一口,跟围在身边的年轻后生们说起我们家的往事:从前……
对不住大家,我的思想又开始飘忽不定起来了。还是要提一下抱来,因为它在后面的故事中多次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我恢复健康后最怕的就是抱来,我怕的就是它还像以前一样喜欢跟我撒娇。以前撒娇是站起来把两个前腿搭在我肩膀上舔我的脸,我还推得动;现在它比我的个子还高些每次看它都要用仰视,只要它高兴一低头就能舔到。推我是推不动了,最痛苦的是我越推它就越往面前来,只好每次都用手护着脸左右躲。它虽然拥有牛的体魄但是缺少牛的稳住。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条像牛那么大的狗站在你面前,跟你扭着屁股、摇着尾巴、拖着大红舌头、晃着大脑袋、拿一双牛眼那么大的狗眼瞪着你,巨大的狗腿还不安分的踩来踩去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它每次撒娇的时候狗腿子就喜欢乱动,经常踩到我的脚上。好在它的脚掌下是有肉垫的,要是像牛蹄那样的硬壳,我不晓得被它踩残废多少次了。
有一次我趁它趴着爬到它的背上,像骑牛一样的坐着,然后发声喊:驾。它一愣,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迈开步子小跑了起来。原来坐在狗背上跟坐在牛背上的感觉差不多,我又兴奋的喊了一声:驾。这下它发飙了,扯着嗓子吼了几声,迈开大步在田间小路上狂奔,只吓得鸡飞猫上树。风在我的耳边呼呼的响着,我怕它把我甩下去了,紧紧的抓着它脊背上的毛,紧张得手心都汗湿了。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远远的看着以为是谁家的牛跑了,等跑到面前才知道是条狗,他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叉着腰看稀奇,嘴里还评头品足一番:啧啧,好大的狗啊,打了几十个人可以吃顿好的。旁边马上有人讽刺道:你还想去吃它,它不吃你就是好的了。哎哟你看它背上还有个人呢。可不是嘛,胆子不小啊,这要是从狗背上滚下来不被摔死都会被狗踩死。你看那狗腿,好粗一根根。我本来是不怕的,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这么一说心里反而怕起来了。抱来带我在田间地头兜了一圈风,又回到了家门口。它也不管我下来没下来,直接往树荫下面一倒,把我从背上掀了下来,侧着身体躺在地上张着大嘴喘粗起。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它旁边看到它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舌头从嘴里伸出老长。我蹲下轻轻的摸着它的狗头,它扭过脑袋看我一眼,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望着我,把脑袋往上扬了扬迎合着我摸它脑袋的那只手,一脸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