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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暗夜鬼火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在我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发生了几件稀奇的事情。夏天的夜,燥热难当。空气中没有一丝风,远处不时有闪电划破夜空。农村的蚊子不光多而且咬人凶。这帮尖嘴畜生像轰炸机群一样的围着活物打转,连全身长毛的黄狗抱来都被蚊子咬得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有时又停下来把肚皮贴在地上趴着,护着没什么毛的肚皮,恨恨的张嘴咬在它鼻子上不停打转的蚊子,然后又狠狠的吐在地上,没过多久它趴的周围就到处都是蚊子的尸体。

我和放假在家的小哥哥闲的没事打着手电到离家不远的老宅找瓜吃(直线距离大概500米),妈妈在那里种了不少瓜果。说到老宅这里要交代下:刚开始爷爷带着家人从湖南搬到湖北来建房子的地方就是老宅,房子建起后没住几年就不敢再住下去了。什么原因呢?生病。不管大人小孩都生病,先后病死了两个大人,夭折了两个小孩、这加起来就是四条人命。爷爷一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了,人都要死光了。赶紧重新找了块地建好房子,一家老小搬进去住。一直平平安安到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

妈妈看那块地荒着也是荒着,就在上面种了点作物。当年爷爷搬过来的时候在老宅周围种了不少树,他们也是从长远考虑树成材后可以卖钱。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尽是种的些杨树(不是大白杨也不是小白杨,是另外一种),柳树。虽然现在老宅成了农田,但树还在那。白天倒不觉得,到了黑咕隆咚的晚上就显得阴森森的。

我和哥哥打着手电一路挑挑拣拣,不知不觉走到了田中央。偏偏在这个时候手电灭了,哥哥接过去拍了几下还是没亮。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把手电的玻璃灯罩拧开,用手弹了几下。手电又重新亮了起来。哥哥把手电的光放在下巴底下学电视里面装出一副恐怖的样子吓我。可能是我从小见到的稀奇东西多了,并不觉得害怕。哥哥见吓不着我,三下两下把灯罩装上接着去找瓜。当经过一片黄瓜架的时候我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抬起头往黑暗中望了一眼。瓜架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拉了拉正在专心找瓜的哥哥低声说:哎,有强盗。哥哥用电筒四处找了找说,在哪里啊?我说刚才看见有个人影过去了。哥哥把手里刚摘下来的一条黄瓜递给我,从地上操起一块砖头顺着我指的方向走去。我紧张的攥着黄瓜跟在他的后面。手电光照了过去,没人。我们又到处找了一圈,确实没人。哥哥说我骗它,我说刚才真的看见有个黑色的身影过去了。

家的方向传来妈妈的声音:你们两兄弟,晚上老在那边玩什么玩,摘几个瓜赶紧回来。哥哥四处望了望,拉着我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瓜地里的叶子一阵乱动,有个什么东西冲着我们过来了。哥哥举起砖头就准备拍过去,只听一声狗叫,抱来从瓜地里伸着舌头跑了出来。我们两兄弟你望望我我望你,脸上都被吓出了汗。抱来不知道它这个举动把我们两个吓得要死,只顾摇着尾巴拿身体过来找我们蹭来蹭去擦痒,偶尔回过头去咬叮它的蚊子。

本来是不怕的,被狗这么一吓我们的心里都有点害怕,相互对视一眼急冲冲的走出瓜地往家走。约莫走了一半的路,身边的抱来突然蹦起来望着我们身后的方向使劲的吼着。一边吼一边后退,我和哥哥掉过头去一看:从瓜地里升起一团绿莹莹的火球悬挂在空中,刚开始只有兵乓球般大小,接着开始急剧的膨胀,火的颜色从绿色变成了红色,可以看见很明显的火焰。

书上说农村里传说的鬼火又叫磷火,是骨骼里的磷遇到空气自燃产生的一种自然现象。可是这会膨胀变色的火球又是什么呢?火球膨胀到有汤碗般大小时开始动了起来,慢慢的往远处的两户人家飞去(他们是两兄弟,后面还会提到)。火球飞过门前的草垛时掉了一小团到草垛中,草垛开始烧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突然刮起了风,雨跟着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落了下来。那团大的火球借着风势从两户人家房子中间的间隙穿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中。远处的草垛借着风势猛烈的燃烧着。真是奇怪,雨居然浇不灭着火的草垛。

等我们一身透湿走到家门口再回头去看远方的草垛已经没有火光了,只有黑烟还在翻腾着,不晓得是烧光了呢还是被淋湿了。妈妈看着我们从头到脚都是水一脸的狼狈像,一边给我们拿干衣服换一边责备我们不该在瓜地里呆这么长的时间,我问妈妈:刚才你看见那团火球没?妈妈说什么火球我没看见啊,我把刚才看到的讲了一遍,妈妈恍然大悟说怎么草垛突然烧起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爷爷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东西还在。妈妈似乎也知道爷爷说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嘴巴动了动没说出来。黄狗抱来抖了抖毛上的水,鼻子里发出很尖的哼哼声只往我面前拱。妈妈拿块干布帮它擦毛上的水,它感激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妈妈的手。妈妈轻轻拍着狗的头说要不是抱来去接你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小哥哥问:到底是什么啊?一团鬼火,它每次出现都会出点稀奇事。爷爷顿了顿,给我们讲起来一段往事。

那一年,我和小哥哥都还没生,家里只有大哥一个小孩。大哥那年也像我这个年纪,那时还住在老宅里。大哥最亲爷爷,晚上都是跟爷爷睡的。有一天晚上爷爷睡得正香,大哥把爷爷摇醒说窗户外面有个东西,爷爷睁眼一看,有一个脸盆大的红红的火球贴在窗户上,把周围映得很亮。爷爷说看见那个东西会总觉得有个人趴在窗口上在往屋里看。那时的窗户都是木做的,窗户上贴的是纸。

爷爷以为是谁在外面玩火他担心点燃了窗户那就麻烦了,爬起来拿起门后面挖地用的大锄头开门就追,那火球跟活的一样看见爷爷提着大锄头打过来飘飘悠悠的飞走了。爷爷出了门一看才知道不是有人玩火,而是一团传说中的鬼火。这个时候爷爷心里虽然发虚但是也不能示弱。如果示弱转身逃跑那个东西就会追上来害你,但是你比它还狠些它就会乖乖的走开,这是爷爷的爷爷在他小时候跟他讲过的。那团鬼火见爷爷没追过来,也在空中停住了,爷爷看它停住不动了发声吼轮着锄头就打了过去,鬼火看这个老头子打过来了连忙加快飞行速度,爷爷看出了这个东西欺软怕硬,所以就一直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今天那两兄弟的房子那,那团火突然在空中分成无数个小火球向远处的一片乱葬岗飞去。这兄弟两个其中一家的房子刚建到上梁,第二天建得好好的房子突然塌了,当时就死了一个,压伤好几个。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团鬼火突然又出现了,不晓得还要出什么稀奇事。妈妈突然说:他们家的老爷生病了好久了,一直也不见好转。今天白天我还和几个人一起去看过他,莫非?我和哥哥听了越发觉得后怕,赶紧跑到床上用被单蒙住头。

夏天的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下了点雨空气马上变得凉爽起来,正是睡觉的好时节。睡到鸡叫两遍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放鞭炮。这个季节又没什么节气放什么鞭炮啊,也没多想翻个身接着睡。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那兄弟俩家里的老爷子昨天晚上过世了,鞭炮也是他们家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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