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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聚

苏颖澈坐着没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诶,美女,不好意思噢!”流里流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对方似乎还冲她吹了声口哨,“车坏了是吧,哥哥帮你修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颖澈拧眉,右手开始蓄力。

“嘿!”那人听起来很高兴,苏颖澈已经看见他的一只手在蠢蠢欲动了。

“又是你啊……嗷——”苏颖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伸向她的那只咸猪手,从自行车上跨下,顺势把对方拉着转了个身,把他的手背到身后往上抬,再揪住他的头发往下摁。

对方当即疼得跪在了地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姑奶奶,我哪儿得罪你了?你犯得着一见面就跟我干架?”

“我的车不是你弄的么。”明明是个疑问句,从苏颖澈嘴里出来却变成了肯定语气。

“不是我,我刚跟人打架呢,那臭小子的朋友阴我,我躲开了,我怎么知道那根针会恰好扎到你的轮胎,亏我还好心想帮你修。”少年委屈极了,跪在地上的姿势也让他倍感屈辱,可他不敢轻易挣扎,只得继续解释,“要不是昨晚你救了我,我现在早拍屁股走人了。”

“昨晚?”苏颖澈愣住了,开始在布满习题的大脑中搜索信息,还没找出什么苗头,余光里突然出现的一双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困惑地抬头。

“对啊,昨晚一个自大狂找我事儿,你来了他们才停手。”少年还没发现异常,仍在喋喋不休,并努力转过头想混个脸熟,而这一转差点让他当场去世:就在他的左侧,两米不到的地方,一身白衣的少年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脸上写着五个大字“自大狂·本狂”。

气氛异常尴尬,谁能想到,仅隔了一天,在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的地点,素不相识的三人会以相差无几的形式再次相遇,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妙不可言”。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只不过昨天躺着的今天跪着了,而昔日的旁观者变成了施暴者。

今夜的月光分外皎洁,似乎是擦亮了眼睛见证这场奇遇。微风拂过树梢,为这静止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活气。

“哦,你是那个小废物。”苏颖澈首先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还贴心地帮他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仔细端详他的脸: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跟正常人一个样儿,这么没特点让她这个脸盲患者怎么记住?

“我不是……”废物。陆仰渊想驳回,但是一想到自己在这俩人面前都已经颜面尽失,便怏怏地住了口,目光移向别处。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857。

“清哥,就是他,他搞我兄弟,要不是我反应快用针瞄他,我兄弟就没了。”几人咋咋唬唬地从远处跑来,站在“清哥”身后,对着陆仰渊比比划划。

“妈的小犊子好好说话,什么叫我搞你兄弟?你自己问问他干了什么缺德事儿!”陆仰渊正憋屈得慌,一肚子的气没处撒,那小混混恰好撞到了枪口上。

被叫做“清哥”的少年扫了旁边的人一眼,不耐烦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小混混明显心虚了,脸涨得通红,但还是梗着脖子叫唤:“反正就是他不对,清哥——”他看身边的人没有反应,便试探性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是吗?”白衣少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呃,是……是啊。”许是少年的目光太过凌厉,小混混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是你妹!刚刚谁在我酒里放东西的?”陆仰渊气得跳脚,几乎是吼出来的。

小混混当场吓呆,向身旁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那少年转身,淡淡道:“下次这种事情找杨帆。”说罢便想抬脚走人,却突然感觉身后有阵不同寻常的风吹过。他转头,那混混已经被沉默了许久的苏颖澈摁倒在地,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我的车是你弄坏的,嗯?”苏颖澈捏住他的后颈慢慢往上提。

“啊……唔……”那小混混刚想嚎,就被苏颖澈摁进了土地爷爷的怀抱,疼又没办法叫,小混混的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苏颖澈一边注意给他换气保证他不会被玩死,一边慢条斯理地跟他算帐:“我这自行车挺贵,所以它的‘腿’也价格不菲,而且它的使命也很重要,每天都要及时把我送到学校。今天呢,本来这时候我应该在家里写作业,但是因为你我现在回不了家,回不了家就写不了作业,写不了作业就要熬夜,熬夜就容易秃头,秃头就……”苏颖澈细细地给他讲述他的所作所为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每讲一点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点,到最后,她郑重其事地总结,“你看看,就因为你的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世界可能会毁灭。”

小混混半张着嘴,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地。每当苏颖澈捏后颈的力道加重,他就条件反射地缩紧脖子,痛苦地**,等苏颖澈放松力道他再大口喘息,如此反复。

“罪状”列举完后,苏颖澈放开他的后颈肉,捏起他衣服上的布料擦了擦手,站起身,踩上他的右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后不要手欠。”

发泄完后,苏颖澈淡定地回头,忽略陆仰渊张得大的能吞下一个鸡蛋的嘴。

小混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但他明白如果再去招惹那个非人类女孩自己就是在自寻死路,于是把满腔不甘和愤怒全部倒向白衣少年:“穆毅清,亏我……啊——”

那少年左脚踩上小混混的手臂,右脚垫在他手下轻轻往外一挑,随着“咔哒”一声脆响,那只手被生生折断,肉眼可见地变形。

苏颖澈脚步一顿,她转身看向穆毅清。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未达眼底。

他微微颔首,薄唇轻启:“不好意思,管教不力,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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