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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伤的老者

我们刚一回去,还没进门,高洁就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我们,问我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吴悔不说话,而是坐在篝火边,把煮的牛肉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分。

我把我们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郑重的跟小舅子说,大刘他们还活的好好地,就在这座城内不远的地方。不过我们没找到他们。

小舅子在听到我们因为一锅肉汤就断定大刘在附近,表情有些许不自然,随即就听他说道:“可是,我们来的时候带的都是压缩饼干啊,压缩牛肉那种东西虽然补充能量很快,但是饱腹感没有压缩饼干好,所以当时买装备的时候根本没买。”

我们一下子都愣住了,吴悔说道:“你确定吗,难道不会是大刘他买的但是你不知道,山东产的那个牌子。”

小舅子冷哼道:“绝对不会,我们的装备都是由我统一采购,里面有什么我倒背如流,绝对不会出现压缩牛肉那种东西。”

我和吴悔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难道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那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是敌是友?

高洁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出去了,只要找到其他人,我们就能出去,哪怕是出去后再做打算,也比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找强啊。”

我想的恰巧相反,这个地方一看就不正经,恐怕来的未必是好人。大刘这样的人来这里,身上都带着枪,如果对方是什么要钱不要命的悍匪,对我们来说就未必是好事了。

我看向了吴悔,吴悔说道:“这座城再大,只要我们出不去就早晚会碰上,不如先打探好对方的底细,这样对于我们也有更多的选择。”

这是狙击手的惯用思维,如果局势混乱那就把自己隐藏起来,如果遇到一对一的情况则需要反过来,主动出击,先发现对方的人会占据主动权。

小舅子此时能自由行动,但是身体还很虚弱,没什么战斗力,散弹枪在吴悔的手里,但是子弹可能是我背着小舅子的时候都掉了,枪里还剩下两颗子弹。

再次回到那门脸前,发现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透过门缝往里看院子内还是我们临走时的模样。吴悔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一切听他指挥。

我懒得和他计较这些,跟在吴悔身后,推门进去,几个人都不敢发出声音,院子内的堂屋门是虚掩着的,但是我和吴悔不记得打开过那扇门,吴悔忽然停止移动,对我们做了个人可能在里面的手势。

气氛紧张无比,我反手握着军刀跟在吴悔后面,小舅子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柴火棍子同样神情严肃的跟着我们,高洁则是被我们留在了大门口。

月光惨白,地面上一片雪白,却又什么都看不太清楚。慌张中不小心踩了一下吴悔的鞋,他对我小声低语了一句小心,月光下吴悔的脸有些可怕,我没过多的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那扇门前,我和吴悔分别在门的两边,随后吴悔掏出散弹枪,指了指虚掩着的木门。

这一系列动作和我们训练的时候几乎一样,如果屋子里没人,那我们这些动作岂不是很滑稽,正胡思乱想着,吴悔打了一个手势,小舅子似乎做好了准备。

我紧握匕首,几乎在同时,小舅子一个飞踹,砰的一声将木门踹开,我和吴悔瞬间就往门里钻,同时小舅子手里的强光手电就亮了,躲在后面给我们照明,我们三人嘴里大喊着:“别动!”

但是随即,我们就都不做声了。

房间里有两个人,都是穿着电视上黑社会穿的那一身行头,人高马大,而就在此时,那三个人正举着微冲,枪口正对着我们三个的额头。

对面的三个人,虽然穿的人模人样,但是等我冷静下来再看,那三个人衣衫褴褛,脸上有很多擦伤,目光凌厉,却又有些慌张。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三人的身手不在我和吴悔之下。

双方都很紧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方三人在打量我们一会后,中间的一个胖子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那个胖子说道。

我们几个人对峙着一动不动,我们也没搭茬,戌时,吴悔突然变脸,手一松,把散弹枪一扔,举起双手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各位大哥。”

我见吴悔投降,立马将匕首也扔掉,举起双手嘿嘿笑道:“各位大哥,我说我们是来旅游的,你们信吗?”

这吴悔虽然有时候做事虽然很冲动,但形势判断也很好,该装孙子的时候那装的比谁都像,且丝毫没有迟疑;这一点比我强多了。

这时,中间那个为首的胖子枪口一挑,说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医生。”

这该怎么办,我去看吴悔,他眼珠子转动的很快,但愿这次他能靠谱一点。正当我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房间里却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

声音的主人仿佛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我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之间在墙角的土床上,正躺着一个和他们穿着一样衣服的黑衣男,样貌极其苍老,头发花白,所以显得衣服极度不合身。

此时那把枪戳了一下我,那冷冰的枪口似乎随时都有走火的危险。为首的胖子和另外两个黑衣男听到那惨叫情绪明显更加激动,真怕他们不小心走火。

吴悔谄媚的说道:“医生还真没有,不过各位大哥,我们这有一个医生的老师,您看行吗?”

那黑衣男枪口缓缓地放了下来:“是谁!”

不出我所料,吴悔把外面的高洁卖了,不过情况危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这三人的行为倒是让我觉得奇怪,来这片大戈壁当中的古城,带一个如此苍老的老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高洁刚一进来,那老人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三个黑衣人此时也不管我们了,忙上前照顾着那个老人,并向高洁投去炙热的目光。

高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胖子忽然又举起了枪对着高洁,用最狂的语气说出来最怂的话:“求求你,,救救他。”

高洁被这突如其来一幕惊呆了,但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忙去查看那老人的伤势。我心中奇怪,难道这个老人才是他们三个人的头?

高洁战战兢兢的走到土床边上,我也忙凑过去看,因为土床很小,加上光线昏暗我也看不太清楚,只觉得此人非常苍老,连抬个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形容枯槁,应该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此时,那个胖子突然咦了一声,回过头看着我身后的小舅子,然后拿出来手电照了照他的脸,小舅子显得十分不自在,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那胖子哼了一声说道:“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能在这里遇见你!”

说着,胖子就揪住了小舅子的衣领,骂道:“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骂完就扫视了一眼我和吴悔,说道:“怎么,刘大脑袋是出不起钱了还是落魄了,怎么就找了这几个菜鸟,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拿到龙珠?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心中一动,心说龙珠是什么,难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这样一来,大刘和这帮黑衣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他们是为了所谓的“龙珠”吗?

想了想,很有道理。但是找东西哪有可着一件东西找的,那不等于大海捞针吗,再说了那叫龙珠的东西究竟价值有多大,值得这帮人搞这么大的阵仗。

吴悔说道:“大哥我就说你是误会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们是来旅游的,不小心误入这魔鬼城里面,这人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我们不熟,你们有什么恩怨,跟我们可没关系啊。”

那胖子看了看急于撇清关系的吴悔,一把甩开小舅子,说道:“念在你救我兄弟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胆敢耍花样,老子崩了你!”

我心中暗骂,自己遇到的这都是什么事啊,本来是想在大戈壁逛一圈,这才几天,就混成了现在这样子,这两天发生的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这该不会是某电视台的真人秀节目吧,电视机前面正有观众看着我们的表现哈哈大笑?

正胡思乱想着,土床上的人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胖子瞬间急红了眼,骂道:“你他娘的到底会不会看病!”

黑衣胖子还想再骂,高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跟着骂了一句:“闭嘴,再吵自己来!”

那胖子被气的不行,神情焦虑却又没有丝毫办法,只得闷不做声。

高洁却头也不抬的说道:“灯。”

我赶忙拧亮自己的手电,同时也借机上前查看,灯光照到那老人身上我心中就是一惊,我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外表枯槁萎靡,但是眼神却和三位黑衣人很像,可不知为何,面容神态如此苍老。

老人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他的情况不像是自然衰老,更像是电视剧中被狐妖一瞬间抽走寿命一样。更奇怪的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里面有很多的凸起,似乎有无数条虫子在爬,显得十分可怖,每当触碰到那些凸起,里面的虫子就会扭动起来,同时老人也会发出一声惨叫。

高洁给他打了几针止疼药后,那老人才安静下来,高洁也正在做全面的检查。

这时我们才算缓了口气,领头的胖子对高洁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谢意,气氛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我于是示意了一下床上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没说话,默默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申请疲惫,良久才对小舅子说道:“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你们设的圈套,故意把我们兄弟五人引到魔鬼城里面,是想摆脱我们。”

小舅子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后面跟着我们,更不知道这里面这么危险。你们老大呢?”

从两人对话中我猜到,他们肯定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像是表面合作暗地里竞争的那种关系,但无论是什么,对于我和吴悔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整个过程我们一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首的胖子骂道:“他娘的,他怕我们黑吃黑,把我们甩了!他奶奶的腿,早该知道外国人靠不住!”

小舅子又示意了一下床上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对话很有玄机,根据他们的对话我推测出小舅子和这群黑衣人肯定来自两股不同的势力,他们为了寻找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展开了资源共享,可是就在快要达到目的的时候,雇佣黑衣人的头头背叛了,那么这时候这帮黑衣人在这里继续待着就没有必要了,他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接着黑衣人的一番话给我解答了疑惑。

“外国人告诉我们关于魔鬼城的情报很多都是假的,把我们甩开后,我们找不到进去的路,我们死了一个又伤了一个兄弟,才找到进去的路。”说到这里,胖子气的捶胸顿足,后悔不该相信外国老狐狸的话。

小舅子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出去?进去的路在哪里?”

胖子说到这里就激动:“我要找到那个外国人,亲手宰了他,为我这两个兄弟报仇。”

顿了顿,黑衣胖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找到出去的路,我们也想过找,但是过程中老五死了,我们还没把这里摸透,不然早就出去了。不过至于进去的路,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小舅子说他也不知道,所有的情报都掌握在娜姐手里,他和大刘一直都被牵着鼻子走,后来走散了,就也到了这里。

说完沉默了一会,两厢无话,那边的高洁有了反应。那人皮肤下的东西,又动了起来,我一看,只见床上躺着的人身体抽搐,胳膊上有一个凸起几乎就要撑破皮肤从里面钻出来,似乎真的是某种虫子。

胖子的眼睛里似乎有泪花一闪,但是随即就平静了下来,说道:“至少,我得把我活着的弟兄带出去,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们做个合作怎么样。”

说到这里,小舅子面露难色,随即便看向了我,然后那黑衣胖子也望向了我,想等我给一个答复。

我心说都他娘的看我干啥,我一个编外人员,你们至少还是为了钱,我来这为啥啊。

心里虽然这么说,但是没表现出来,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啥,愣了一会那黑衣服胖子说话了,他道:“刘大脑袋从哪找的青头?文质彬彬的,兄弟也别怪胖爷说话直,看几位这样子,第一回吧?”

我眼看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于是将我们从格尔木开始,如何接受大刘的邀请,如何遇到信风,又是如何来到这魔鬼城的经历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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