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黑蛇似乎没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我们一直僵持着,几乎有我脸这么大的蛇头从岩石上垂下来,黄色的蛇眼打量着我们,让人极度不舒服。
毒蛇一般只会捕食比自己小的动物,这毒蛇虽然大,但显然想要吃下个人还是比较勉强的,也就是说我们并不在这蛇的食谱当中,但是这种蛇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他把我们当成了领地的闯入者了。
僵持了有五六分钟,精神和肢体的高度紧张让我腿都发软了,而我站在最前面,如果黑蛇要发动攻击,我肯定是首当其冲,于是我试着舒口气压压神,手臂在后面做了个往后退的手势,自己也一点一点的往后挪。
此时,就连脚踩着沙子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突然那黑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身子往后一仰,我心知这是蛇类要发动攻击的前兆,便立即扭头大叫着跑路。
可是就在扭头的瞬间,我看到那黑蛇已经攻了下来,而我却不幸被绊倒,我手脚乱抓想爬起来,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巨响,这是极度安静下突然发出的一声,犹如黑夜中的一声炸雷。
接着我就看到小舅子举着一把短柄散弹枪,枪口还在冒着烟,再去看那黑蛇已经被打的缩了回去,而蛇眼竟然变的怨毒起来,一直盯着开枪的小舅子。
小舅子把蛇打的缩了回去,马上就来扶我然后大叫着让其他人快跑。
“我掩护,你们快--”
话音未落,那黑蛇忽然再次发难,小舅子再次开枪却打偏了,黑蛇一下咬住他的肩膀,蛇身一弓,在我面前把他提了起来,枪掉在了地上。那攻击太快了,谁也没反应过来,耳边充斥着高洁的尖叫。
霎时间,小舅子已经被卷到了半空中,我看着他手脚乱抓,顿时心里一沉,心说这下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就觉得被人撞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差点又倒在地上,一看来人正是吴悔,他抓起地上的散弹枪,熟练地举枪,瞄准,但是却迟迟没有开枪。
我大叫着问他怎么还不开枪,吴悔瞪着那蛇说道:“这是散弹枪,开一枪十几发钢珠就飞出去了,他们扭在一起,我不敢开啊!”
旁边被大蛇吊着的小舅子撕心裂肺的大叫救命,那黑蛇在小舅子的惨叫声中闪电一般将他拖走,愣神间竟然已经逃出了我们的视线。
一边的吴悔最先反应过来,大骂了一声叫我们跟上,一边端着枪就追了上去。
沙地上跑动万分艰难,比平地上更加费力,我们咬着牙,蹚着沙子艰难的行进。
追出去十几米,手电闪烁间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岩石上一个黑色巨影拖着一个人,小舅子此时已经不再惨叫,想必是凶多吉少。
还好这蛇拖着个人也跑不远,不过我们也没办法跑到岩石上面去,吴悔喘着气,端起枪朝着黑影扭动的方向瞄准。
我立即对吴悔大叫:“你小心打到人!”
吴悔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冽,骂道:“被这么大的毒蛇咬到,想来也活不成了,横竖都是死,赌一把!”
枪声震耳欲聋,十几发钢珠迸发出去打在石头上只打的火星四溅,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远处黑影继续扭动,从岩石上到另一个岩石上,竟然比在平地上还快,我们几乎追不上。
吴悔举枪再次瞄准,那黑蛇已经出了我们的视野范围了,想要追上已经不大可能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高洁急得大叫,一方面也是因为害怕。
吴悔带着我们往蛇消失的地方继续追,可除了黑岩上沾染的血迹之外,哪还有那蛇的影子?
“咱们跟着血迹走!”吴悔叫了一声,把手电扔给我。我跟在他身后凌空接住手电,吴悔改为双手持枪,查看了一下枪里的子弹数量,便叫我们跟紧。
血迹一路延伸,沙地上没有,岩石上就有,我看着不禁觉得后怕,这流血量,必然是伤极了,我们来的时候只带了简单的药品没有很强的医疗条件啊,倘若伤到动脉怕是找到了,也成尸体了。
追出去有半里地,血迹越来越不明显,最后在一个由五六块岩石组合在一起的岩石下面停住了,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不知道这是血止住了,还是流干了。
吴悔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手上的枪一直端在手里就没放下来过。一停下来,高洁就气喘吁吁的质问吴悔,刚才为什么直接开枪打蛇,不怕伤到人吗?
吴悔没好气的说:“当时那个状态,我开不开枪结果都一样。打中人,只当是给他个痛快,打到蛇...”
高洁对于吴悔的论调早就不满,之前是有我一直在中间说和,现在吴悔这么说,高洁也忍不了了,直接打断吴悔说道:“你这属于杀人你知不知道,等出去了我小心我告你!”
吴悔也早就是对高洁不耐烦了,这俩人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痛快,眼看就要骂起来,吴悔刚想还嘴,被我打断道:“什么时候了,你们俩最好消停会,那黑蛇可能就在附近!”
吴悔之前是狙击手,性格傲得很,后来把我调到和他一组执行过一些任务,常年打交道下来他的脾气秉性我很了解,这人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性格也狂,因为一般没什么本事的狂几次总会受到教育。
吴悔道:“不管是哪种结果,他都应该谢谢我,因为即便是最差的结果,我也帮他报了仇。”
三人正绕着那黑色岩石查看,忽然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我手电往下一照,之间沙子上是一个黑色背包,比我们的要大上一圈,上面全是血。
吴悔立即警惕起来,高洁还想再说话,我便回了个让她闭嘴的手势,没想到她瞪了我一眼。我倒是懒得理她,回过头和吴悔对视一眼,同时十分默契的抬头去看。
手电光顺着黑色岩石打了上去,我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吴悔背后支起身子,我立即大叫,吴悔一看我脸色有变已经提前做好了反应,看也不看回头直接就是一枪。
巨蛇一击落空,几乎没有停顿,缩回去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令人不安的嘶嘶声,立即又朝吴悔扑过来,吴悔连开两枪把蛇逼退,那蛇吃痛,却直接身子一扭,把吴悔的枪撞掉了地上,随即又再次发难。
吴悔没机会再去捡枪,就被巨蛇把我们三人冲散,高洁直接被撞到了一边的岩石上没了动静,我则是立即蹲在原地,等过去再看,吴悔已经被逼到了两块岩石中间,手里握着匕首和那蛇对峙起来。
黑色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似乎是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不好惹。我知道,吴悔虽然只用匕首,但是这蛇已经被连续命中了好几枪,吴悔不是没有胜算;但是和毒蛇搏斗,一般不是全输就是全败,即便吴悔身手极好宰了这大蛇,但只要被咬到一口也必死无疑啊!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这时候手碰到了那把短柄散弹枪,立即捡了起来,对准蛇身就开了一枪。
太久没有摸过枪了,而且这枪也不知道是什么小作坊非法生产的,后坐力极大,把我虎口震的一麻,而此时也没心情再去管这些,定睛去看那蛇,却只见十几颗钢珠打出去,蛇身上一阵火星四溅,似乎伤不到那蛇。
我还要瞄准再开枪,突然,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岩石上传来一个咬着牙的声音:“大哥,枪给我!”
我抬头一看,小舅子竟然还没死,在上面伸下满是鲜血的手,我立即把枪抛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晃晃悠悠的把里面剩余的子弹退出来,又重新填弹,似乎是换了一种子弹。
在看那边,吴悔被黑蛇挤在角落里,血盆大口张开就要发难,临危之时,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响声,以及一道亮光从吴悔手上亮起忽然窜进了黑蛇张开的大嘴里面,黑蛇瞬间疼痛的扭曲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镁高温燃烧和烤肉的味道。
巨蛇痛苦的扭曲起来,像是一条离开了湿润土地的蚯蚓,这时又是一声闷响,小舅子开枪打在了巨蛇的身上,但小舅子同时也被后坐力震的从岩石上掉下来。
我亲眼看到黑蛇咽喉的部位慢慢变亮,黑蛇狂怒的发了疯一样的到处乱撞,巨大的力量把沙尘掀起扬的老高,接着蛇身上的亮点达到最亮,手电光都几乎被遮盖住,十几分钟后,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我完全懵了,知道一切归于寂静我才反应过来,探头去看那巨蛇,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我立即跑到吴悔那里,吴悔也被吓到了,腿都在发抖,我看他没事
立即又去找小舅子,这家伙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他躺在七八米外的岩石下面,浑身是血,我冲过去,他一跟我说话就咳嗽,一咳嗽就吐出来一口血。
衣服一掀开,只见他身上全是淤青和小伤口,这都是被黑蛇在岩石上拖动造成的,我掏出水壶给他擦拭伤口,看到他胳膊上有还没拿掉的针头,已经完全扎进了肉里,我给他拔出来问他这是什么,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身上最大的伤口是在肩部,被蛇咬到的地方,直接咬了个对穿,可能是划破了静脉才会流这么多血。一边的高洁和吴悔走了过来,问我情况。
我心说我又不是医生,我只会简单的啊,便让高洁去看。高洁一直秀眉紧蹙,告诉我们说他已经给自己注射了抗蛇毒的血清,暂时没有危险,身上的小伤口也不致命,胳膊上的伤在这里没有办法,只能出去到医院里,唯一致命的点在于他失血过多,但是血止住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高洁说着,就拿出抗生素给他注射了进去,又用纱布给他包扎了比较深的伤口。再看小舅子,已经意识模糊了,身体发烫已经发起了高烧。
做完这一切,我们靠在岩石上,一下子差点也没缓过来,如此疲劳之下又经过了这么剧烈的搏斗,长久没有锻炼的我感觉有些虚脱了。
高洁给小舅子处理着伤口,扭捏了一会就对吴悔说道:"开始是我不对,谢谢你救了他。"
吴悔没好气的回道:“别谢我,你应该谢谢他手里的那把枪。” 吴悔说的似乎很有深意,大刘这帮人连枪都能搞得到,抗蛇毒血清也有,应该是有备而来,目的绝对不是来探险这么简单。
本来人家新婚小夫妻三个人出来探险就很可疑,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带着男闺蜜和老公一起出来的也不少,带着弟弟倒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看来,这帮人真的很可疑。
我甩亮手电,站起来去看蛇的尸体,吴悔也跟了过来,高洁不敢看就在那里照顾小舅子。
离近了看发现这蛇是真的大,最粗的地方只比我腰细了点,比大腿又粗点;蛇全身都是黑色的大鳞片,最大的蛇头位置一块鳞片都和我指甲盖这么大。
用手电照蛇头,发现蛇的眼睛还会动,显然还没有死绝,黄色怨毒的眼睛反射手电的光芒,竟犹如一条蛟龙一般。我很好奇为什么吴悔之前打它这么多枪,至少有三枪命中要害都不死,蛇头都给打烂了,有几处地方还镶着几颗钢珠。
吴悔拿匕首想直接结果了这条蛇,反正也活不成,活着也是祸害,之前说曾有科考队,地质队来过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进了这蛇的肚子。但是吴悔插了两下,蛇身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吴悔用手拍了一下蛇头,骂道:“你不牛逼吗?你不是要干我吗?”
我不由得失笑,却就听到吴悔哎呀了一声,手腕好像被咬了,翻过来一看,就见一只蚂蚁从吴悔的手腕处掉下来,那蚂蚁倒也不大,吴悔捡起来直接捏死,说你这么个小东西也来凑热闹。
还没等做完,我也觉得身上某个隐私部位有些痒,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忙拉着吴悔站起来,手电往地下一照,只见脚下不知何时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仿佛沙子都变成了黑色。
戈壁上的蚂蚁十分凶猛,这是我早就听闻过的,此时蛇的尸体吸引来了蚂蚁。吴悔拿打火机烧了几下,但是无济于事,只好任由着它们,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我背着小舅子,吴悔扛着两份装备,一行四人就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度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