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翅膀一扇动,这高山跌落的尘埃说不定滚着滚着就成大石头了。
凤无眠从没这么狼狈过。
他的暗伤提前复发了。
本就为了沉梦花折损了大半人手,如今又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细作泄露了行踪,被那群疯狗逼进了有进无出的梦拾墟。
没办法,跟随的丹药师死在了追杀,自己也早已没有了时间,除了生吞药草搏个死地后生,无更好选择。
更何况,最近自己总有一种隐隐预感,像是能碰上什么贵人。
那种命中注定的贵人。
当然,堂堂凤阁阁主,大周的隐忍蛰伏的皇帝私生子,风里来雨里去,什么肮脏龌龊没见过,本不应该会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信这个,不如信攥在手里的力量。
但是,就是这么奇怪。
像有人在耳边说话。
像被人灌输了意识。
凤无眠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在忍受着身体的极度撕裂感下和那渐渐涌上的滚烫热意下,自己居然还会升起一点祈盼。
这种几近天真的祈盼。
祈盼真的有一个人,误闯进来,同样满身伤痕,同样狼子野心。他们顺理成章的拥抱、纠缠、以各取所需的名义做世间最亲密的事。
然后分别,重逢,再相互吸引。
他会护着她,疼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她会理解他,懂他,陪他,与他共进退。
他们将手牵手,一起登上这个世界的究极。
他们的故事,甚至他们儿女的故事,将成为这个大陆永远的传奇。
可是,直到凤无眠失去意识,也没能听见那心心念念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