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城现在非常危险,这样的怪物在氧城里到处都是,氧城里已经……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听见刘博文所说,王唯忍不住一震,氧城难道已经覆灭?
刘博文稍微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开始说到氧城的情况。“今天早上,大概**点钟,警察局就接二连三的接到报警。氧城里很多小巷子里都有人发现了许多尸体,警察局马上把所有的警力派遣出去调查。但是,就是那个时候,又陆陆续续的有人报警说:在氧城各处都发现有怪物袭击人群。所有人都感觉这事件有些蹊跷,但是事态已经非常严重,氧城里死的人已经上百人了。上面马上给中央打电话发电报,什么办法都用了,都没能和中央取得联系。所有的波频和电子信号都被天上的云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传不出去。”
“那固定电话和军用紧急通信系统呢?”王唯不死心的问。
“都被切断了,有线电话只有城里能用。”刘博文稍微停顿了一下,但面色开始变得非常的愤恨。他继续道:“原计划今天本来应该是日常训练,但是突然接到电话,命令我们对各个袭击地点布防,就连我们的战士都准备打一场恶战。可是……可是……”他恨恨的咬着牙看了一眼火车上的某节车厢:“可是,这个所谓的总长觉得自己处于危险,命令我们两个中队,一共七百多人保护他离开氧城。我们一路过来,受到数不尽的怪物袭击,抛弃了无数兄弟们的尸体,等到达火车站的时候,七百多个兄弟就剩下现在这么点人……”
王唯咬了一下牙,他突然发现,周围所有的兄弟们全都握紧了拳头,每张忠勇的脸庞上都杀气四溢,有几个武警兄弟更是恶狠狠的盯着他们来时的火车,手里正握着上着膛的枪颤抖不已……就连那个怀着好奇,躲在列车地下偷听的旅客也都握紧了拳头。这样的总长,拿来何用?
王唯顺着几个武警兄弟的目光看去,在他们来时的火车上,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头部贴着列车的车窗,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妈的,要不是这里眼睛太多,老子马上就废了他!”刘博志一时愤恨,忍不住恶狠狠的说道。
王唯伸出手来,紧紧拉住他的肩膀:“博志,别冲动,他即便活着出去了也免不了受中央的处分。”王唯双手用力死死压住刘博志的肩膀,继续道:“他能活着出去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的后半生会过得很难过……很痛苦……”是啊,军事监狱里肯定还有为这高官准备的单人间,临阵脱逃的高官,等待他的,肯定是非常严酷的惩罚!惩罚!
虽然王刘两人不住拉扯,但刘博文仍然自顾自的继续说到:“最可恨的是,他在火车站的时候命令我们抛弃平民,上万人的群众起码也有一半人能活着离开氧城。可是……可是,他居然用群众做我们的挡箭牌……”说着,刘博文双手握着拳,狠狠的对撞在一起,他手上的血渍随着震颤抛落下来。
刘团副咬紧了牙关,也不知道他忍下了多少口气,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到:“把他带过来。”
刘团副没有说明那个他到底是谁,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数个武警兄弟立即其势汹汹的打开车门,冲了上去……
一分钟后,高官被‘温和’的带了下来,高官约摸六十岁的样子,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王唯连忙撇过头,不愿再看后面的发展,过了不到一秒,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继续关注。在所有人看来,这个高官肯定会受到‘庭外审判’了,刘团副这样声势浩大的‘请’他下来,心里必定是非常的愤恨,好好的招待一番这位神秘的总长是无法避免了。
高官刚刚走到刘团副面前,刘团副脸上已经恢复了冷静,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所谓的总长。眼前六十来岁的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憔悴,半天时间他受到的精神压力已经将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男人压垮了。
少顷,刘团副指了一下刘博文,冷冷的问道:“他说的,你做了?”
这一刹那空气寂静得让人难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高官的回答。
高官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的点了下头,用非常疲倦的声音颤抖着说到:“做了。”
刘团副冷哼一声,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但却突然挥起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高官脸上。
“啪……”
巴掌掴在高官肥胖的脸上时的声音特别响亮,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打几巴掌。两个冲动的武警兄弟飞快站起来冲了过去,却被刘博文伸手拦了下来。
刘团副沉默了一阵,表情有所缓和的说到:“你上这列火车去吧,我让列车长给你安排‘单间’。”
高官点了下头,却又猛然觉得不对,连忙问:“我老婆和孩子呢?”
刘团副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指着女人问道:“她是你老婆?”
高官迟疑了一下,但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刚刚有所放松的王唯,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这女人看起来就大约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手里牵着的孩子约摸五六岁的,估计是他自己的孩子。这样算来……岂不是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就……
刘团副暴怒,抡起一拳狠狠的打在高官肥胖的肚子上。高官似乎肚子上的脂肪太多,吃了刘团副一拳好似没事儿的人一样,又很快站了起来……刘团副更加愤怒了,立刻又将高官摁在地上,狠狠的抡起拳头,毫无章法的对着高官身上的每个角落一顿狠揍,揍得每个人心里都忍不住叫好。
半晌过后,刘团副才终于稍微消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看那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随即缓和道:“你出去了也只能上军事法庭,然后蹲一辈子的监狱,他们继续跟着你没好处。我让列车长把他们娘俩送到昆明之后,去找自己的亲戚去吧。”
高官默默点头,五十来岁的列车长也很快带着两个乘警喘着气跑了过来。
刘团副握了握列车长的肩膀,缓缓道:“老哥,把他当犯人处置,送到昆明直接交给检察院。”
列车长点头答应,然后立即让两名乘警给高官戴上手铐,送上列车。随即又安排两个乘务员将女人和孩子带上火车单独照料。
目送高官一家人全都上了火车,刘团副终于叹了一口气,大声的说到:“在场的兄弟们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吧?
众人沉默,氧城此时遍布危机,但作为国家的军人,人民的公仆,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除了沉默着点头,他们什么都没做。
列车长陆陆续续的安排下不少的人员将受伤的武警官兵送上火车,不少旅客们自发的将自己的食物之类,他们觉得有必要的东西送了过来。两个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很快将脱轨的几节列车从火车上分离开来。剩下的部分,除了前往氧城,退路已经被侧翻的车厢完全堵死。此去,没有退路。
突然,王唯发现那个少年兵的身体一阵战栗,他似乎双眼迷茫的看着怪兽的尸体,竟然忍不住伤心的流下泪来。
“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会觉得那怪物可怜?”听到他说话,王唯早已散开的眉头顿时被拉扯拢来。
少年兵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颤抖的双手忍不住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