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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看天,天怎么了?

昆氧悬浮高速线上,一列自昆明驶向氧城的归乡列车正在急速飞驰着,带着呼呼风声奔向它的氧城故乡。

在这趟回家的路上,刘博志突然发觉王唯总是不断的望着窗外出神,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唯子,干嘛呢?”

王唯微微一愣,随即淡然一笑:“呵呵,没什么,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爸妈在家里过得怎么样了。”

“哼,家有什么好想的?我回去一到家门口,我家那老头肯定先揍我一顿,然后才考虑让不让我进门的问题。要不是这刘团副非得把我送到家门口去,这个家啊,我还真不想回了。”刘博志有些嘲讽的说起自己的家事。

王唯淡淡一笑,这刘博志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九十七公斤的块儿,估计是被他爹给吃得死死的。也着实没想到,在部队里那时,有名的训练标兵也依然有人能克得住他,不为啥,只因为老子打儿子,儿子生不出来那反抗的勇气。刘博志,送往部队改造型人物。在家里的时候就从来没当过好孩子,之后送往部队改造了,也还依然保持着那劲爆的脾气。“估计也只有拿着***的时候他才能冷静冷静……他父亲看到这个儿子的时候,可能会气得够呛吧。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子,估计刘叔叔的脾气也够呛。”王唯心中暗自好笑。

王唯环顾四周,车厢里刚才还昏睡着的战友们都逐渐醒来,一些人正清理着个人卫生,另外的,除了独自看着窗外想家,就只能和身旁的战友聊聊天,暂时打发回家路上的无聊了。火车约莫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到站了。

沉默了一会儿,刘博志突然递过一支烟来,问道:“对了唯子,你家到底住哪啊。这天阴沉沉的,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要是我回去,家里那老头不让我进门,我就到你家来避难。”

王唯接过烟慢慢点燃,随即看了看天,确实是阴沉沉的,就像是层层堆积的云团压在人心坎上一样,这样的天气十之**都没好心情:“我家啊?大足县城,大概一百公里左右,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我爸妈常年在北京做点小生意,哥哥在国外,不知道在哪鬼混呢,都不怎么回家。等我回去估计也就团聚两三天,然后又各奔东西了。到时候你打我电话,我到车站接你。”

抖了抖手中的烟灰,王唯又道:“博志,你也别太担心,刘叔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小子好好表现,他老人家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可能是吧。”刘博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回过头,和其他战友侃起了大神。

看到刘博志回避的神情,王唯淡淡的笑了笑,心里一边盘算着回家如何迎接刘博志的来访,一边站起来走向洗手间。等到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看着手中的玩意儿,王唯又不由得一阵苦笑:“呵呵,车厢里抽烟,又违纪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王唯又忍不住想起不多的几个家人:“那个小时候处处照顾着自己,经常一消失就是大半年的哥哥真可能不远万里的飞回来庆祝我的平安退伍吗?”

突然,不知是相邻的哪节车厢里传来一阵嘈杂的骚乱声,模糊中王唯似乎听见有人在隔壁的车厢里叫喊:“天,看天……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唯赶紧离开卫生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好,这节不算十分拥挤的车厢里坐着接近一半的退伍军人,他们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死死的稳住车厢里的气氛,让附近的老百姓们也都比较平静的看着周围,观察着退伍士兵们的一举一动。

刚刚回到座位,王唯连忙对身旁的刘博志低声问道:“博志,出什么事了?”

刘博志没有回答,脸色凝重地抬起还没有燃完的香烟,指了指窗外。顺着他的手指,窗外的天空上,原本平静阴霾的天空已经变得十分的暴躁。层层叠叠的云团似乎被什么所激怒,不停的翻滚着,用非常接近大海涨潮般汹涌的气势,从四面八方不断的翻滚着,向氧城上空急剧合拢,然后不断翻滚着,搅拌着,能见度越来越低,天空很快就黑了下来。随着翻滚越来越剧烈,云团里不时闪过一条条闪电,发出阵阵低亢的雷鸣声。

“发生什么事了?现在什么情况?”王唯习惯性的又问。

刘博志摇摇头,拿出刚刚放回到口袋里的手机,说道:“从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开始,天上就开始是这种情况了。天气预报说氧城今天应该是一个阴天,可能是临时的天气骤变,有点像龙卷风的前兆。手机上没有一点信号,我们的通信被中断了。”

王唯点点头,眼角余光从正在闭目养神的刘团副身上悄悄扫过,稍微大声的说道:“这是大面积雷云堆积形成的电磁干扰,能扰乱无线电通信设备的电子信号。而且这里属于四川盆地,风向受山脉的影响,出现大型龙卷风的可能性不大,前面的阴天倒有可能是暴风雨的前兆。”

毫无疑问,王唯的说话虽然对这些曾经在国家名牌部队呆过的士兵们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对于车厢里正在不停讨论天空中异象的游客和氧城居民来说,无疑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都逐渐放平了心态,去欣赏这中国西南地区百年难得一见的云团艺术。

依稀中,王唯似乎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刘团副的嘴角微微上扬,对他安抚民众情绪的行为表示赞同。天似乎也不准备与人作对,不断翻滚的云团逐渐形成模式,慢慢的缓和下来,厚厚的乌云自氧城为中心,张开了一个巨大的斗篷,这里虽乌云蔽日,但斗篷的外面,却是一阵阳光明媚,氧城内外形成极大的光线反差。

悬浮列车依然在继续行进,窗外也慢慢的下起了毛毛雨,随着氧城的越来越接近,窗外的雨点逐渐变大,雨水撒落在窗户上,敲出一阵啪啪的声音。

火车忽快忽慢地前进了约摸大半个小时,透过窗外微弱的照明,氧城那高楼林立的身影逐渐浮现在天边的地平线上。朦胧的城市在远处乌云遮蔽外的阳光衬托下,显得比以往更多了些奇特的神秘感,是密集的雨水造成的。

突然,车厢内的照明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了两下,灯光慢慢地开始变得暗黄。原本足以照亮车厢的亮光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完全熄灭。“啊……”随着一声女人的尖叫,车厢里已经平复下来的人们再次发出抗议,“咦,灯怎么黑了?”“出什么事了,不会没电了吧?”的声音此起彼伏,骆驿不绝。

抬起手来疏开皱起的眉头,静静的忍受着身边传来的刘博志不断的抱怨:“妈的,下雨就算了,为了省电,怎么连灯都关了?”王唯苦笑着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呈现出一片漆黑。王唯有些疑惑的按下开机键,可按了半天,依然不见手机有任何反映。

他拍了拍身边同伴的肩膀,示意让他冷静下来,随即抬起头,对着刘团副的方向,虽然眉头依然紧紧的皱着,尽管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但他依然坚持住用比较轻松的口吻说:“团副,好像是强电磁干扰,有可能还有点磁场效应,现在除了大功率的电子设备,恐怕连数码照相机都没用了。可惜了外面的景色啊……”

刘团副听了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再大的暴风雨,再强的雷云天气干扰,也从来没有达到过能让电子设备失去效能的程度,即便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兵器也只能达到信号封锁的效果,可这天,非常怪异。他心里非常清楚,王唯是用比较轻松的口吻和非常含蓄的办法告诉他和所有的退伍士兵:“事态发展已经急剧严重,注意保持纪律,不要引起恐慌。”同时也是告诉了刘团副:“尽快想办法,否则后果非常严重。”因为这里,距离氧城中心如此遥远的地方,由此对比,可见氧城里现在的情况,可能比这更加严重。

“磁场效应?除了世界上最知名的几个人类禁区之外,没有哪里能出现足够影响人类的磁场效应。出大事了。”刘团副用手擦了擦并没有汗水的额头,拍拍身边最近的两个士兵,用极为沉稳的声音小声道:“你们两个去找列车长,命令他立刻停车,然后叫他来见我。尽量低调点。”

两个士兵立刻点头,不用言语,立刻一前一后朝着列车的两头赶去。朦胧的黑暗中,王唯虽然看不清刘团副的脸,但尽凭想象也能知道,他现在的脸色肯定非常凝重。这从身边刘博志稍微有点颤抖的腿上,就能感觉到此时此时团副和战友们的心情。

与此同时,附近车厢里不断传来阵阵嘈杂的喧闹。一个女人尖叫突然从隔壁的车厢里传了过来:非礼啊!尽管人群纷乱,但士兵们尽量保持着纪律,没有刘团副的命令,谁都不敢擅自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心里担心的,还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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