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国大军即将攻入蜀国都城之时,楚国叶城,刚刚连夜渡过运河的赵国大军正挥师而来,准备连夜袭击,一举拿下。
此时的叶城仍在睡梦之中,高高的城墙内,是一片漆黑的宁静街市。看不到半点灯火,更听不到城内的半点声响,一切都是静谧的。此刻仍畅游在梦乡之中的叶城百姓们,谁也不曾料到,今夜他们会被噩梦惊醒。
走在最前方打探的先锋部队已在孟承业的部署下悄然准备攻城。放眼望去,银色的月光下,高耸的城墙上竟然没有一个守卫的士兵。
“咚,咚!”伴随着粗壮的攻城器械重重的敲击声,不多时,厚重的城门便已被撞开。几个似乎是喝醉了酒。睡得不省人事的守门士兵这才被这厚重的撞击声惊醒,未等到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时,城门已经大开,暗夜中,几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羽,瞬间将他们击倒。
“禀告太子殿下,叶城已被攻破!”不过半个时辰,先行部队便派人前来回报,立于马上,一身黑色盔甲的男子心中不免起疑。
“太子殿下果然所料不差!看来,马晟睿那小子到底还是嫩的很,根本还蒙在鼓里。既然如此,不若现在趁胜追击,一举拿下翼城。”说话的,正是和孟承业并肩而行于另一匹马上的青衣老者。若不是此刻正是深夜,看不清那老者的长相,光听声音,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此人正是曾一度执掌楚国政权十年之久的杜淳。
“既然如此,不若就由丞相大人先率领部分人马进城一探虚实吧,我等随后即至。”孟承业顺势接过话道。
虽说杜淳表面已经归降与他,但孟承业深知他城府匪浅,自是对他有所提防。况且这叶城本身赵楚交界的要塞,这么轻易地便拿下了,他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刻杜淳既然提出来,不如就由他做先投部队,一探虚实吧!
“老臣领命!”知道孟承业这是在试探他,杜淳纵是心中有不悦,表面上仍是恭敬点头道。说罢,便立马领了一队人马跟随先行部队一起攻入了城内。
随着两队人马在夜色的掩盖下悄然进城,城外,孟承业让余下的大军暂时驻营休息,等待先遣部队的消息。
几个时辰之后,城内仍然未有任何消息传来,甚至于一个联络信号都不曾发出。孟承业被头顶的那道白色光线惊醒,不由得抬起头来。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淡白微青的天空,还嵌了疏疏的几颗白屋。但是在东方,已经现出了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城里仍是一点动静都不曾发出。来回的在帐篷签焦急的踱着步子的孟承业正要遣人前去探查。忽而,一个人影朝着赵军营帐所在的方向蹒跚而来。
“启禀殿下,”待走近才发现那士兵已深受重伤,胸口被长剑刺开的血口上,不断有殷红的鲜血涌出。几乎是爬着奔到孟承业身侧的那士兵喘了口气,才接着断断续续道:“我……我大军遭到了楚军的埋伏,全军…覆灭”那士兵说完,口里蓦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杜淳呢?”不顾溅了一身的血迹,孟承业心中一凉,一把扶起地上欲昏过去的士兵,追问道。
“我…我们没有看…看到…杜丞相。进城后,我们先行部队突然遭到楚军的伏击,只,只剩下我一人……”话未说完,那士兵便一头栽倒在地,待孟承业还要在问时,一抹鼻孔,已全然没了气息。
“杜淳!”孟承业举起长剑,仰天怒喝一声。
而此时,叶城内,都督府大厅里,五花大绑的杜淳正被两个士兵押了上来。
“杜丞相,别来无恙啊!”一道白色的强光自门外射出,一袭白衣的少年从哪光线中走来,腰间系的正是那把令世人闻之色变的问天剑。马晟睿冷冷的看着地上一脸不服的杜淳,淡笑道。
“老夫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算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杜淳心知道自己落到马晟睿手中,必死无疑。索性仰头直面眼前的那张冷漠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我倒是想此刻便要了你的性命,”马晟睿上前一步,一手紧紧的用力掐住杜淳的脖子,眉头紧皱,眼中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杜淳只觉得心中一寒,仿佛有一把利刃正朝着自己的心口直刺而来,不敢再与马晟睿对视,惊恐的闭上了双眼。
“只是那样,未免太过便宜你了!”仿佛如同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杜淳缓缓的睁开自己的双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死。未及听清耳边刚刚传来的那句话,就见到两个士兵走上前来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索。
“松绑!”简单的两个字冷冷的从马晟睿嘴里吐出。
“你想要干什么?”杜淳再次迎上马晟睿的目光,少年眼中那一抹诡异的冷笑让他再次不由得不寒而栗。
“如果现在我们让大人安然无恙的回到赵军大营,赵国太子会如何奖赏丞相大人呢?”说这话的,却是马晟睿身侧,一身黑衣的剑客,高寒冷笑道。
忽而抬头间看到了地上对面的马晟睿和高寒的影子,杜淳蓦地站起身来,转过脸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银色光线透过窗户直射而来,他这才意识到此时天已大亮。
“少主想要借刀杀人?”杜淳再次回头看着马晟睿,捋着唇边的白须,会意冷笑道。
他当然明白,此刻马晟睿把他一人押了进来,而且城外却无赵军叫战,自然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昨夜他所带的这队人马全部被马晟睿早就等待多时的部下伏击了。而此时距离进城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的光景了,此刻他若活着走出叶城,自然会被孟承业当做内奸。
“只是不知丞相大人愿不愿与我们合作?”高寒也不再绕弯子,冷笑着继续开口道。
“无论老夫此刻是留在叶城,还是去往赵军营帐,都难逃一死。老夫是去是留又有什么分别?”杜淳摇头淡笑道,他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还是败了!事到如今,还有何话说。
“我若不让丞相大人死呢?”冷冷开口的,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马晟睿。
“若是丞相大人肯将此封密函呈于赵国太子座前,让赵国太子定会免你一死。”马晟睿冷笑道,说话间,早有士兵将一封放着信封的托盘递到杜淳跟前。
“老夫若是不肯呢?”杜淳早在见到马晟睿的那刻,便抱定了必死之心。此刻心知,就是再回到孟承业身侧,也是难免一死。
“丞相大人一定会肯的!”马晟睿只是冷笑着看了一眼杜淳,冷冷的抛出这最后几个字,便转过身去。
“丞相大人请吧,卑职会护送大人回营的!”高寒冷冷道,说着,便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杜淳不得已,只好在高寒手中明晃晃的长剑的威慑下,拿起那封密函,一脚踏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