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听说哪个阿姨和叔叔吵架了,因为吵架,大叔一气上来,二话不说就拉了厨房的大刀来砍,杀人犯法,大叔也不是真的。
他拿刀在那比划。
阿姨呢?也不是吃素的,她拿蒸饭的盘,很大的盘,像盾牌那样。
一个“砍!砍!砍!”
一个“挡!挡!挡!”
两个工作人员打架,厨房的饭菜洒了一地。
都说饭堂是私人承包,他们就算打翻天了,饭菜依然有人做的。
这是一块很大的肥肉,许多人争了跑着来抢。
而沈恩衣在吃的方面和大多数人一样,她们去吃饭的,只关心哪里有肉,有几块肉,青菜里面有没有虫之类,其它的一律无关紧要。
“恩衣,3号窗囗,今天吃炸鸡腿。”零说。
“你吃了吗?”沈恩衣问!
“在吃。”
“呵,你就坐我对对面,这样发信息,真的很浪费。”
“不浪费。”他说:“很浪漫呢,如果我们都还单身的情况下。”
炸鸡腿是五元餐费的,沈恩衣选了红烧茄子,瘦肉炒豆角,烧鸭。
“恩衣,这个,好吃不上火。”一老乡跑出来,给她碗里丢了一个大大的鸡腿。“放心,吃了我的饭也不是我的人。”
宿舍。
张海涛说:“我的那个?我的那个也是老大呀。”她说这话时,她的两眼是放足光茫的,她的妆脸也是亮的,就这样,她整个人在那闪啊闪,有时像月亮,有时像星星。
隔很久她才恢复原状的说:“我和我的那个,性格不合,既使见了面两人也都无话。我这么跟你们讲吧,除了我的两个宝贝儿子,他对我沒感情,我对他也没有爱,就算同住也是各睡各,你们一定说,既无感觉,为什么不分开?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有小孩!分开对小孩子不好。”
一会儿,她又说:“我后悔了,本来,我也有男朋友,也有初恋,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可那时,我和自己的男朋友,初恋,自己喜欢的人吵架,吵架了,就来和这个,是真正的和心爱的人吵架,和陌生人讲心里话。我现在和的这个,他那时也是有女朋友的,也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他也和女朋友吵架,于是,我们两个那么怪的人,就都玩堵气,随随便便,找个不相干的人结婚了。我们太了解对方的过去,又不是同一个地方,风俗,饮食,人情,大不相同。婚后,我们吵吵闹闹,天天如此。打呢?倒是没有,但相互都吵得很凶。他说我前男友如何,我又说他前女友怎样,两人互不相让。
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了的,往事不提,但结果,谁也都沒有做到。按照当地的风俗,我们办酒了,很隆重,客里客外,足足摆了几十台,但沒领证,小孩子和谁姓也都成了家庭里的一个争吵严重问题!人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鬼话,谁都会说,但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许多时候,人与人,相互之间不得尊重。我为什么要让步?我为什么要妥协?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外来的?从怀孕到出生,长大,孩子都是我娘家人在带。
在他家,我们住一幢两层的小洋楼,他妈妈总说我不打扫卫生,我本来也想扫,也会扫,但她反反复复,啰啰嗦嗦,我就不想做了。那时,我还怀有身孕,整个人十分难受,他们说什么都是一家子人,而我只身一个。
终于,天踏了,我受不了啦,就回了我家。
在我家,他来,一言不合就跟我哥哥打了起来,两个人甚至拿了斧子去操场上刀光剑影砍!砍!砍!”
张海涛说往事时心如止水,她虽然在讲伤心事,但因为有一室交心的人,她显得极为平静。
等洗澡间的人出来,她意犹未尽问:“今晚你们有谁去爬山?”
不知不觉,时间原来已到重阳。
“我。”沈恩衣连忙跳起来喊道:“爬山,我去呀。”
另外两个小女孩听了直摇头:“不去,不去,下班太累了,明天说不定还得上班,通宵爬山,老天!你还不如杀了我。”
和平世界,无人杀的。
于是,各人高兴,各人喜爱,沈恩衣和张海涛结伴出门了。
张海涛的小名叫北港,她今天穿的衣服也港。
既是同事,沈恩衣觉得,大家既使不熟,也不存在谁卖了谁的顾虑!
全厂皆知,附近有一名山,全厂也都知道,这边人有重阳登高的习俗,那名山,重阳一到,八九万人连夜去爬。
既是名山,海拔,高度,气候,信息公开。
沈恩衣觉得,山上应该很冷,她因而带了防水防雾防寒风衣,几个东西放背包,也就一大袋。
在公司后门,寺达达也来了。
寺达达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谁让他信口开河,说那山是“情侣山”,“兄弟坡”,结伴去爬的人,回来都能幸福和天长地久的友谊,且唯我独尊,工厂只他一人认识好路。
他出现在公司后门,虽然现在心猿意马,东张西望,有逃跑和打退堂鼓的计划,大家因此视而不见,寺达达他,最多也只是兑现诺言。
寺达达负责手电。
北港和沈恩衣一干人负责水,饼干,还有扑克。
这群人,沒有情侶,千辛万苦爬了山,也都只为去上面喝水,吃糖嚼饼干和打抢分或者斗地主,还真是可爱至及。
“你老婆呢?她怎么沒来?你那么爱她,就舍得留她一人在家?”北港抓了一个瘦个子问。
“我老婆在家呀,她不喜欢聚会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爬山,就是因为太爱她了,才沒带她去吃爬山那份苦受那份累!”
“你不想背她?”北港笑嘻嘻的说。
“是的。”
那边,另一个瘦子也来了。
他叫北澈,北澈边走边笑:“沈恩衣,看我买了“好媳妇”。”
“这个,超辣的。”沈恩衣捂着心胃道!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呼啦啦啦的,人也就全到齐了。
想去的已经到,不去的永远不会来。
沈恩衣只发简迅跟林以辰说她去爬山,林以辰就风急火潦大半夜来车,他的十一万三坐不下全部,沈恩衣因而无奈,只得思来想去,叫酒窝老大!
“谁坐恩衣哥哥的车?”人群中,有人大喊。
“我。我我我!”
这趟,于沈恩衣,酒窝老大就成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