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衣看过许多间办公室,但从来没有一处像这样——你只要站外面,或者看那里,远远的,都能不由自主地想到“办公室恋情。”
她承认自己算个怪人,但“办公室恋情”这几个字就如此莫名其妙。
首先、沈晨晨就坐在那儿。
那个因为爬到十二楼而自己的妻子还在八楼,然后,在十二楼碰到一个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后离婚再娶的男人。
也许,爱情的本身本就充满复杂。
其次、胖胖的主管也在那。
胖胖的主管一年四季穿得花里糊哨,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很花心的人,加上口碑很差。
“他呀!出了名堂的咸猪手!”人们茶余饭后,或者工作聊天,说话解闷时尾尾而道!
所谓做人难,人难做。
口碑差有很多种,比如:为人差,处事差,待人差。
但沈恩衣不能接受,在她认识和打交道的人当中,“男人很风流,并且****”,这样的口碑。
到底,人应该怎样活才清白,干静,自由,自在?
又到底,什么样的爱情,才叫真正的爱情?
如果爱的世界,你负了我,你负我十次,我必负你一次,不是肤浅,也不是玩笑。
而是真正的心死或者凉薄!
当她看着那间办公室,冷不丁在脑海里闪现“恋情”时,沈恩衣觉得自己太不单纯,太不简单了。自己简直充满油腻和污圬。
“你说什么?”胖主管装聋作哑道!
“我,不想做了。”沈恩衣依然重复!
“那不行,如果在原来的车管那儿做不开心,可以换嘛,我通情达理,况且,我手下的人那么多,随便你挑,随便你选,这个不行换那个,总有一个是合适,反正,我就是不接受你不做的提议。”
“好,好,好,我在这做到老,做到死行不行?”沈恩衣笑道!
正直的主管说完走了,不正直的却还在。
“大美女,来我们部门可好?”
“有什么好?”沈恩衣当时是这样问了,因为这是仅有的一次反选机会。
“什么都好。”
他讲完一通电话,很快,办公室进来一个手拿报表的人。
“这是我们老大。”胖主管划着他那戴着金戒指的手张牙舞爪说。
那人笑笑,说:“我老大!他才是我的老大!”
他在自嘲自讽的笑,人看起来很木纳,是白皮肤,然后深深的两个小酒窝。
“不管谁老大,反正你得感谢我,我呀,给你招了一个人。”主管道!
“谁?”那人道!
“她,就这个超级无敌大美女。”
办公室的空调,沈恩衣多半是不喜欢的,开得太冷了。酒窝老大说:“好,那去我工作台看看嘛。”
不去尴尬,留下来也不好。反正顺路,沈恩衣也就随他去看。
他在办公桌那翻了一会,郑重其事的拿出一摞子单,拍胸膊保证说:“这是我们下半年所做的单,全都在这里了,定单量大,出货快,工资就高,你来,我绝不会亏待你。”
“你们不是已经有人了?”沈恩衣问!
“哦,那是人事部主管的老婆,你来,她沒意见的,这不,现在马上实行改革了,她再快,一人也不可能撑起一条生产线来。”
什么是顺路?
就是顺便路过。
再去办公室,沈恩衣就再也找不到主管了。那段时间,真的很闲,基本上三天两头放假。
“你不用上班了?”酒窝老大问。
“改革嘛,把目前所有的事也都革了。”沈恩衣无可奈何地笑!
“有沒兴趣抄更?”
“哪儿?做什么?”
“我那!做你擅长,而且现结。”
一般情况,工资都押一月,现结的条件太丰厚了,既她擅长,她干嘛不做。
去酒窝老大那抄更的结果,双方留了电话。
当沈恩衣为了工作的事到处奔波时,却怎么也不见本部门主管了。
人家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而因为工厂太大,有事找主管,他也就顺其自然,经常不在。
“他躲你。”酒窝老大说:“现在的世道,当官的都怕有技术的!一个不高兴,技术人员不来,一个不高兴,技术人员辞职,厂里那么多定单,那么多货,如果没有技术人员,这些货,怎么才能赶出来!”
“好,你经常在办公室,他来了叫我。”沈恩衣道!
“开会他来,可那时不可以打电话。”
“你就给我发信息。”和林以辰的计划生育思维一样,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好。”
终于,千难万难的,在酒窝老大的帮助下,沈恩衣找到本部门主管了。
沟通过后,她觉得,酒窝老大经常在办公室,做这件事,只要他肯帮,动动手指头的事。
虽然是很小很小的事,但于她却很重要。她拜托他时,一直想,如果他这事帮我,以后他有什么事,只是他叫到我又能帮到,保证不说二话我就决对全力以赴。
那时沈恩衣已经和嗑嗑吧一家人说不干这份工了。
三草定律:
一、兔子不吃窝边草。
二、天涯何处无芳草。
三、好马不吃回头草。
沈恩衣读来甚觉各大道理:“嗯,回头已经被人踩过,吃了不健康!”
上司和下属,因为企业改革了才有一次反选的机会,如果选错了,失了机会,接下来是要相处的。选错,得一个小人。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最坏的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但根据目前情况,沈恩衣还不能走也不想走。人生,有时想来,跟上了发条的挂钟有何区别?都要走,并且一刻不停地走下去!经过抄更相处,她觉得酒窝老大人还不错。
但她的主管说:“什么都好商量,但你绝不能跨部门。”
胖主管说:“为什么,大家你情我愿。”
她的主管也不弱,说:“你在挖人墙角,不厚道。”
一室人无话。
沈恩衣最终只能选择去寺达达那。
就这样了。
酒窝老大在楼梯间很不开心的问:“这会,你去哪?”
“去已经改革的车间看看。”
“别走楼梯。”他说着按了电梯的门。
层层叠叠的环境,从乙到丁部,须要走五分钟路,就这路程,天下雨了,大家都给雨水困住。
“你在这儿等,我去拿伞”。他说着,用文件板护住头,跑进雨里。
一会,得一把伞过来。
他说他的名字叫零。
会方会圆会变也会空的零。
他也是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