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隶最终成了背锅人,年北柠看他身上的伤势,便知道是被官府的人屈打成招的。
怒火不散,向上杰将之前年北柠之所在的奴隶房所有人绑起来,因为今日有人登门拜访,遂下令将那些奴隶次日投湖喂鱼。
拜访之人是一个玉面公子,原本面如冠玉身姿掀长的俊朗男人,唯显得格格不入的是他腰上别着一把斧头。
斧头不大,呈黑青色,而且跟在他身边的随从亦带着斧头。
他们谈事情,侍女们都在外候着,年北柠听见里面传来向上杰愤怒的谩骂声和摔杯子声,随即门被打开,男人和他的下属面有不悦地离开。
直到夜晚,年北柠看见漫天的大雪,逐渐将人的视线都掩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奴隶在这个冬季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
就算活下来以后呢?来到像向府一样的地方,侥幸活命苟延残喘。
年北柠紧了紧身上的袄子,今晚,她就要告别这里了。
她托管家给她制办了一套衣服,黑色的里绒劲装配上银色的护腕,玄狼头像的腰带,一头墨发用木簪束缚得干净利落,她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晕倒了书房的看守之人,朝机关们内走去。
寂静的通道内,她走路轻缓得连脚步声都没有,在走向兵器库中最后的甬道时,她停下了脚步,蓦地转身,灯火豁然照明了一个人影站在她后面。
“你想干什么?”
是向上杰,他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年北柠,继续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年北柠台下下颌,冷冷地看着他:“想知道吗?那你先抓到我再说。”
“找死的东西!”
向上杰手中凝出了白色的法术光芒,隔着一段距离年北柠也感觉到了逼人的威力正在汇聚。
她快步闪身走完甬道,下一瞬,她抬手拍在右手边的石壁上,顿时犹如开关一样,触发了甬道内的暗器机关。
锋利的刀刃从石壁两边做了掩饰的弹射器内挥出,“铮铮”的刀锋声在向上杰周围响起。
他大惊失色,忙将法术落在袭击而来的刀锋上面,奈何他自己收集的武器都是坚不可摧的,以他的法术也只能抵御一时。
在他抵御的这档子功夫,前后都没有了路,从他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
男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瞬间一脸惨白。
一排排锋利的箭矢布满了整个甬道上方,落下之际,他根本没有退路。
“轰!”
“啊!”
在男人的惨叫声中,箭矢已经齐刷刷地刺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口吐鲜血,眼神可怖地盯着年北柠看。
一切安静了。
年北柠走在他面前:“我是故意引你到这里来的,还有你心爱的马厩,也是我放的火。”
说完,年北柠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用石块划破了他的脖子。
这里的东西实在多,年北柠毁了所有的奴隶枷锁,挑选了几样称手的武器便扬长而去。
一夕之间,向府全部奴隶都跑了出来,不仅如此,向府那不可一世的少爷更是惨死。
向老爷一怒之下从皇都回到了古安洲,第二天,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年北柠的画像。
年北柠带着黑色的斗笠看了眼和自己有七分像的画像,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不用猜也知道,是管家为了活命把她给抖了出来。
她在向府拿了方便携带且杀伤力强悍的暗器,她这具身体没有法术,力量弱小,一旦暴露了身份的话必定寸步难行。
向府勾结古安洲的洲主,将城墙大门给关闭了,只能进不能出,那么高大的城墙,年北柠是没办法出去的。
“姑娘。”
正在小客栈吃饭的年北柠突然被人叫住,她透过黑色的斗笠,看见了一个粗狂的男人带着几人朝她走来。
“有事?”
“我看姑娘的身段,和缉拿犯有点儿像啊,不如姑娘摘下斗笠让爷瞧瞧?”
对方越来越近,年北柠扣动护腕中的机关,数根飞梭细针穿进男人的身体里。
他捂着身上痛处,恶狠狠地地盯着她:“臭娘们你对我做了什么?”
年北柠冷哼:“不过是几根毒针而已,慌什么?死的不会太难看的。”
“臭娘们老子杀了你!”
“好啊,杀了我倒是痛快,而你就不一样了,这毒会慢慢从你体内开始腐烂,折磨你好几月才死去,如果你不相信,大可试试。”
试试?怎么试?用自己的命吗?他可没那么傻。
壮汉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害怕之色。
“对不起侠女,我不该打扰你,我不能死,我还有那么多兄弟跟着我混的,求侠女给我解药吧。”
年北柠摊开手,在她掌中有一黑一白的两颗丸子,她说道:“此为阴阳丸汇蛊毒在其中,和针毒是同名同体,以毒攻毒之下,你将白色的这个服下便可解毒,如果你还想找事的话,我捏破黑色的毒丸,你会顷刻暴毙。”
壮汉接住年北柠扔给他的白色丸子,想都没想地朝嘴里抛进去,随后带着人急匆匆地离开。
年北柠见人走了以后,目光黯淡了几分,随手将黑丸子扔进嘴里,嚼了嚼,细品这里面的牛肉味。
“姑娘,我们主子有请姑娘厢房一聚。”
年北柠刚缓过神来,就又有人来叫住了她,年北柠起身就欲离开:“没兴趣。”
“姑娘别误会,我家主子是帮助姑娘的。”
年北柠蹙眉:“我好好的需要什么帮助?”
年北柠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有几分面熟,那日来向府的男人,身后便跟着他。
年北柠犹豫了一番,抱着侥幸的心态跟着他去了厢房。
在门外,她停住了脚步。
屋内响起男人清朗的声音:“这里没有结界也没有机关,姑娘大可放心地进来。”
这人,到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年北柠推门而入,男人端坐在席位上,已经提前倒好了两杯热腾腾的茶水。
“姑娘请坐。”
年北柠坐在他对面,取下了斗笠,以真实的面容来见他,年北柠断定,这个男人见过自己。
“那么多妙龄侍女,为何偏偏记住了我这张不出众的脸庞?”
对方笑起来如沐春风,一身白衣,他的眼睛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好看。
“姑娘和她们不一样,你的身上有锐气,眼里有不甘屈服的气势,所以我记住了你,我叫段延生,是古安洲斧门派的少主。”
“找我有什么事?”
“你愿意加入我们斧门派吗?如果你来到我们这里的话,你杀向上杰的事我能替你摆平,就算被发现,向府也不能将你怎么样?”
年北柠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他笑道:“看来姑娘对这个国家诸多事都不清楚,我来给你讲解一下……”
沧溟国的势力是以武器来分,刀枪斧戟等等,若说在之前的大跋国和兽族是以法术修为为主,那么这个国家就是以武器为主。
强悍的武器本事,可无视一切法术修为高强之辈。
在沧溟国,各个武器的宗派是在皇都,那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前往的,在这古安洲,是斧门第八分派,招揽的都是各大高手,年北柠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弱女子。
段延生喝了喝茶,笑问年北柠:“年姑娘想好了吗?”
“你们斧门派用的武器全是斧头吗?”
“是,古人云,夸父逐日手持武器,这持的便是斧头,其实在我们斧门派,女子可不少。”
年北柠犹豫之际,段延生继续说道:“在三年之后,会有一场联国武器比赛,届时大跋国,漠南国,东夷国还有圣疆之地都会来我沧溟国,到时候你……”
年北柠已经倏地起身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大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