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北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穿一袭蓝衣,慵懒地躺在软塌上看着舞女跳舞。
年北柠的容貌可入不了他的眼,她是在管家的安排下来伺候向上杰的,她倒茶斟酒,动作利索。
“喂。”
年北柠下意识地抬头,这个长得还算可以的男人眼里带着满满的嫌弃看向年北柠:“你谁啊?谁把你安排进来的?”
年北柠跪地匍匐:“今日欢姐姐染了风寒,管家怕她把寒疾传染给少爷,所以派了奴才来伺候少爷。”
向上杰不耐烦地揉揉太阳穴:“她会唱歌弹曲儿,你会什么?”
“我也会跳舞。”
“好,你们都下去。”说着,他用眼神示意年北柠:“你上。”
她施施然站在中间,跳舞,虽然跳的不是很好,但是一武一动间的软硬力道却格外吸引人。
向上杰支撑起了身子看着她:“我想起来了,你是我亲自去奴隶市场买去斗场的人,记得好像你一人伤了一笼子的男人,你会武功?”
年北柠垂首:“之前跟着师父学了点儿三脚猫的功夫。”
“在古安洲,会武功的女子可不多,更不用说是奴隶了,你叫什么名字?”
“年北柠。”
“好,日后你代替欢喜的位置,跟着本少爷吧。”
年北柠佯装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多谢少爷。”
年北柠在向上杰的屋子的这段时间,见过不少女子进入他的屋子,然后就是呈不同死状从屋内被抬出来。
年北柠恭恭敬敬候在屋外,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不时就有几个下人将里面的人抬出来。
这个时候,年北柠都会被吩咐进去擦拭地上床上的鲜血,处理屋内的一片狼藉。
向上杰的手上染了血,他随便在年北柠的背上擦了擦,甩甩手就抬足离开了屋子。
年北柠默不作声继续趴在地上擦拭鲜血,床边,柜子边,在没有血迹的地方她依旧挨着擦拭了个遍。
管家说,向上杰的屋子里有机关,奴隶枷锁可能放在机关里面,他最常待的就两个地方,一个是卧房,一个是书房。
年北柠从卧房出来后,径直朝后厨走去,按照管家提供的信息,这个男人每天下午都会吃点心,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后厨准备做点心的时间了。
她身后灵敏地翻身入后厨,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粉末倒进所有的面粉里面。
这不是毒药,只不过是能让人睡一个好觉而已。
年北柠做完这一切后,佯装刚打扫完屋子的模样去伺候向上杰,无论何时何地,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前前后后都有十多个。
他此时此刻正在诺大的湖中亭内钓鱼,湖中不仅仅有鱼,年北柠还看见了青色的鳄鱼和满嘴獠牙的食人鱼。
湖面一片漆黑的颜色,好像里面的东西随时都会窜出来一般。
向上杰享受着下人捶腿捏肩,又一条鱼上钩后,他显得有些不愉快。
“今日这鱼这么好钓,看来是饿了。”
说着,他回头目光在一众侍女中扫过,最后指了指其中一个微胖的女人。
侍卫立马领会他的意思,不管女人跪在地上如何磕头求饶,最终都被扔进了湖里。
众人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看湖水血腥残忍的一幕,只有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逐渐平息。
年北柠袖下拳头紧了紧,直到有人将点心送来,向上杰才转移了兴致。
做的玫瑰糕香醇之味弥漫在整个凉亭内,向上杰满意地点点头,赏了一锭银子给后厨的人。
直到他越来越乏,最后在凉亭内沉沉地睡去。
年北柠机灵,躬身对他身边的侍卫说道:“天寒地冻的,少爷在这里睡觉恐怕会着凉。”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少爷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这里距离书房的位置最近,去书房。”
吵醒?呵,年北柠下药的分量不多不少,刚好够他睡到下半夜。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转移地点。
向上杰的书房有三层楼,书籍画卷数不胜数,他躺在书房的里屋内,睡得跟死猪一样。
年北柠以及其他十五个侍女守在外面,年北柠得想办法把这些人支走。
她小声说话:“以往少爷睡多久会苏醒?”
在她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摇头:“不一定,有时候睡一两个时辰,有时候会睡到第二天早晨,都不一定的。”
年北柠“哦”了一声:“我们得一直守在这里吗?”
“最好是守着,要是少爷醒来伺候不当的话,会死人的。”
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灭火啊。”
有侍卫查探情况回来说:“是马厩起火了,要是那些马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少爷指定会拿眼前人撒气,都去救火!”
这么一说,谁都不愿意再待在这里了,年北柠说道:“你们去吧,我守着少爷。”
“好妹妹,那先辛苦你了。”
在所有人离开后,年北柠开始搜索这个书房,什么发现都没有,最终她走到书房内屋,向上杰睡得很沉,要不是为了找到奴隶枷锁,她一定会趁此机会了结他的性命。
内屋很普通,除了一张床和桌子外什么都没有,年北柠走到桌子前敲了桌子两下,又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什么机关。
一无所有,年北柠欲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床上一根粗绳子,年北柠试探性地拉了一下,一道厚重的声音缓缓响起。
左边石墙有一扇门。
她一喜,朝门内走去。
来到最里面,年北柠看见了无数的兵器和弹射装备,最后,她在一处悬梁处看见了垂吊着奴隶名字的枷锁。
她没费多少心思就找到了她的奴隶枷锁,取下来后塞进怀里。
欲走之际她看着锋利的武器,年北柠冷笑,现在她还有时间做点儿别的。
火灭完已经是晚上了,烧死了十头马,烧伤了无数,一时之间,整个向府的人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
少爷还没有醒来,他们不知道,少爷苏醒过来会如何大发雷霆,不知所少人要死在他的怒火下。
侍女们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年北柠端端正正站在门口,诧异道:“姐姐们怎么这么狼狈?”
“别提了,这火实在太大了,要不是官府的人看见这儿黑烟浓浓来帮忙灭了火,指不定向府都给烧没了。”
年北柠:“怎么突然就走水了呢?”
“不知道,官府的人还在查这事。”
说着,便听见里面传来起床的声音,所有人屏住呼吸,心悬着,生死就看今晚了。
“来人,更衣。”
年北柠率先进去,手脚麻利地给他穿戴整齐,向上杰惺忪的眼睛在看见其它侍女的狼狈模样后,蹙眉问话:“发生了什么事?”
一众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马厩走水了,刚刚才灭了火。”
向上杰鼓圆了眼睛:“什么?”
马厩的马都是拴着的,走水的时候一个都逃不掉,要不是救火的人多速度快,这些吃人的马能全部被烧死。
管家和所有奴仆下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向上杰怒吼:“这是谁干的?”
官差安抚道:“少爷别激动,走水的原因还在查,定能给你一个交代。”
向上杰赤目欲裂:“给我查!查出来本少爷给你们一千两黄金!”
大富人家的败家子就是不一样,那些官差闻言,眼里放光:“是!”
现在是冬季,就算是人为的纵火,这么大的火也早已将蛛丝马迹烧得一干二净。
但是一千两黄金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查不出来也得找一个心甘情愿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