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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祓魔师

“档案解禁——”

“授权者编号NO.000021 姓名:珏”

“档案级别:天;档案类型:神秘”

“圣王历1024年土季冬礼日,北郡山区烽火领,月里镇。”

“镇中建筑物完全烧毁,镇民在一夜之中全部死亡,除一名少女死因不能确定外,其余均为火焰焚烧所致,情形之骇,百年未闻。于废墟中尚存一少年,年岁十五,身体无恙,但其精神创伤严重,几乎失忆。”

“妖力检测:存在,定级:地。”

“妖力属性:暗?”

“伤亡人数:1566”

“补记:关于那名少年,姓名:林生,由北郡咒术门第二分门代为赡养,并持续观察一年,以保无异。”

“联动档案编号ss144、ss145”

熄灭电脑屏幕,玉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后面正在刷着手机的中年男子。“珏,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档案吗?”

那名被叫做“珏”的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开始刷着自己的手机。“不错。”

二人身处一栋高大的公寓楼中,房间位于第十八层。银白装修,看起来一尘不染,而偌大的房间中也只摆了些桌椅和一台电脑。两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对话着。

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头痛了起来。

“不是我想让你看的,是这次组织里派给我们的任务。”见玉不解,珏把手机往旁边一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解释道。

“任务的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杀掉他?”玉皱了皱眉头,徐徐问道。

“不!”珏慢慢走到窗边,以感慨的语气说道。“准确来说是,利用他。”

“你刚从西方回来,估计对国内的事件还不太清楚。”珏徐徐道。“一个月前,惨案发生,联邦的雷达检测到强烈的妖力波动,派遣驻扎在那边的我去调查,可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强大的妖力夹杂着灰烬几乎令我无法呼吸。后来,我几乎耗尽力气,才从废墟里找到那个少年,也只有他还活着。”

“之后,联邦就和圣王朝签署了绝密协议,将烽火领方圆百里划为禁区,而那名少年被带到王朝内部,进行了全面的治疗后,由王朝内部的黑衣祓魔师封印了他过去的记忆,并且将‘不想成为祓魔师’这条信息嵌入了他的记忆中,再把他安排到王朝势力颇多的咒术二门监控,以免之后横生枝节。但联邦岂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高层坚信着少年体内存在着非同凡响的力量,所以安排我们去监视他,并在时机成熟时,将他带走。”

说完这些,珏长舒了一口气,紧紧握了握拳头,双目又直视向窗外,眼中有多少说不出的感慨。

窗外,霓虹灯闪烁,高楼林立,高架桥屹立在高楼之间,车来车往织成一条流光的带子,织着人们夜晚不眠的梦。然而,看似和平美好的光景下,也有数不清的暗流涌动着。哪怕是因安全而著称的北郡山城也是如此。一个月数十起的灵异凶杀案仍不能阻止人们寻求欢愉的心。

......

几日之后的一个明媚白日,北郡山城咒术门第二分门。

这座不大的,姑且可以称之为学院的地方坐落在山城的北部边缘,算不上是依山傍水,但也有小桥流水,老树垂藤,竟还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气氛。

学院占地1081.5亩,每年招生仅900人。

此时,正是这些新生的开学第一课时间。

“林生!你又在睡觉!”

“诶?”教学楼三楼的一间采光还算不错的教室里,一名叫做“林生”的少年揉了揉眼睛,缓缓从最后一排采光最好的位置站起。

“他就是那个林生啊?那个学院历届以来唯一的一个体测脑测均不及格还被录取的。”

“对,就是他,我猜啊,他肯定是有关系。”

“对对对,没错,我听说......”

“其他人!议论什么呢!”讲台上老师眉头紧皱,台下几个私语的学生也连忙打住。“咳咳,林生,今天好歹是开学第一课,态度给我放端正点,下次上课再睡觉,你就站出去听!坐下吧。”

“还有你们几个!年纪轻轻就在背后议论别人!《中学生礼仪规范》白学了吗!?”讲台上的老师大声呵斥道。

“可是老师,我们可是祓魔门生啊,普通的中学生守则对我们来说有用吗?~”台下一个得意的声音传来,一名染着金发打着耳钉的男学员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模仿着林生的动作说道。

“苏子豪!你再叫就给我站出去!”

眼见老师要发怒,那名被叫做“苏子豪”的时髦男学员立马端正了坐姿,闭口不发。

“咳咳,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名阳朝。你们可以叫我吴老师,今后一年里,会是你们的祓除基础课程的教师。”吴老师咳了咳连忙将话题拉回正轨。“下面,把课本翻到第二页,我们开始第一节课。”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祓魔师啊?”一名女同学举手怯生生地问道。

吴老师皱了皱眉头,虽然回答这个问题有些拖他的是课程节奏,但为了孩子们的好奇心,他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祓魔师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老师我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混到了蓝衣的职衔。”吴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大,没想到竟然也有几十年的祓魔经历了。“这个过程啊,千万别急!这晋级的方法呢,有两种:一种呢,是在校期间参加各种选拔,或者是学生能力测试,若是有幸被王朝或是其他门派看中了,你就有机会了。不过这种人啊,我们一般称之为天才,就比如你们老师我就是!”

“那老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教我们呢?”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学员,不会看气氛地提问道。

“老石,别瞎问,你会不会看气氛啊!”他的同桌拽了拽他的衣角。

“呃呃。”吴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清清嗓子,脸色涨红地说了一句。“还,,还不是因为学院给的太多了。”

“哈哈哈......”原本紧张的课堂上随即暴发为哄堂大笑。

“咳咳,还有另一种就是参加三年后的集体选拔了。”吴老师看着课堂气氛不对,就赶紧清清嗓子把话题续了下去。“这种选拔通过了就可以成为正式的祓魔师了。如果选拔不上,就需要再等一年再进行复审。有点类似于普通人中的高考。”

“老师,是不是当上祓魔师之后就特别轻松了,我听说到那时候不用工作也有王朝发工资。”还是刚才的那个怯生生的女生问道。

“哪有那么轻松!要不你老师我会在这儿?”吴老师摆摆手,笑盈盈地说。“世界上哪有不用工作就有工资的道理。”

“啊,这样啊。”那女生顿时似乎是有些失望,趴到了桌子上。

“祓魔师才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相反,我觉得它应该是世界上最辛苦的工作了。”吴老师满面沧桑,似乎是有什么故事在胸中,不吐不快。“每天要跑动跑西,上山下海,一个月三十天,要出差二十八天,剩下的两天还要在本地开会,汇报工作状况。忙的时候一天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常规工作一天八小时,但十有八九就一天加班十六个小时。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面对各种各样的妖魔,搞不好还会做噩梦。。。”

“停停,老师。您还是赶快讲课吧。”苏子豪连忙举手打断道。“再讲下去,我们就没心情了。”

“咳咳,”吴老师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一不小心就透露出了这么多祓魔师工作的阴暗。“回到正题啊,我们继续看课本......”

所谓,祓魔师,是基于人类对自然万物的理解诞生的一种超自然职业,具体来说是利用人体之中先天存在的一股气,与天地万象共鸣来获得力量的一种职业,在东方,这股气被称为“爻力”。又因为文化上的差异,东方的祓魔师往往以释道儒三家为源,从而衍生出了无数的祓魔门派,林生所处的咒术门就是由道儒两家交织互补融合而来的,在东方也算是名门。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祓魔师,具体要看自身是否能够与天地产生共鸣。

至于祓魔师是做什么的?那自然是祓除妖魔了。妖魔何来?

无人知晓。只知道千年之前便存在。而关于它们的诞生,人类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根据研究方向的不同,结论也多种多样。一说是由人类死后的怨气所化,一说是祓魔师修炼走火入魔所化。可究竟是哪一种,如今尚还没有定论。就连是先有妖魔还是先有祓魔师,现在也无从考证。

不过,林生对这一切并不关心。他现在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打着哈切,撑着眼皮,强行抑制着困意。

他只关心今天晚上自己能不能睡好,会不会还如前几晚一样,在半夜的时候头痛到翻在地上打滚。

至于所学的祓魔师课程,他更是毫不关心,甚至于说是有些厌恶。

他忘记了自己从哪来,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当他去问教导主任的时候,也只是得到一句“你的一个远方亲戚把你托管在我们这儿一年,一年后他就会来接你了。”话语亲切似无懈可击。

他被安排到单人宿舍,被安排到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最后一排。他总是坐在窗边,在课间睡觉的时候晒晒太阳。

也正是因为这一切的安排,让他成为了一个异类,总是独自过着日复一日相同的生活。

下课了,林生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又趴在了桌子上。

窗外的阳光很好,林生转过头去,背对着阳光,因为有光的时候,他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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